现今是贞观十八年。自玄武门之变,秦王李世民射杀其兄李建成和李元吉,并逼迫其父唐高祖退位,自己登上了皇位,是为唐太宗,改元贞观。李世民为君非常贤明,多年来他励精图治,广纳良言,鼓励农商,并一度平定了突厥势力,扩展了丝绸之路,使百姓们历经了百年的动荡和隋炀帝杨广的黑暗昏庸统治后终于可以再度安居乐业。
就在此天下安宁,歌舞升平之际,一度寂静的江湖却因一段有关十二把宝剑的传言被搅得鸡犬不宁。门派之间明争暗斗,就连善恶分明,大名鼎鼎的少林和丐帮似也蠢蠢欲动。更让人担忧的是,最近武林中突然崛起了一股新的神秘势力。这股势力的领头人似乎将矛头指向了整个武林,有着称霸天下之势。一场腥风血雨眼看就要席卷而来...
这天晴空万里,长安城内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色。大街中却见一人,背后一把宝剑,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周围的过路人都不由得用手挡住眼睛。此人外表不过十七八九,可已经是面带真气,显然内功不弱。他身材挺拔,高鼻箭眉,少年英姿,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显是被心事所困。
他来到一家酒楼门前,抬头一望,看到门口正上方悬挂着一块大匾,匾上刻着“移星酒楼”四个金字。他知道,这就是江湖中鼎鼎有名,长安城内武林人士最常出没的地方。
那少年看了过会儿,心想,“这里武林中人繁多,说不定可以打探到一些消息。”想罢迈步走入厅堂,环顾四周,但见厅内人头攒动,兵器满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不管是叫的上名的还是叫不上名的,应有尽有。这里不光有乌合之众,还有许多来自名门正派的,白道黑道,拥挤一堂。看架势,有不少人还都是武林高手。
厅内中央此刻已经坐满,那少年只得在门口临街的地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随手将背后宝剑取下,放在桌上。
一名店小二连忙上前伺候,笑脸道:“客官来点儿什么?我们这里酱鸭子,酱肘子,羊肉泡馍,那可都是远近闻名的,而且物美价廉。”
少年想了想,道:“就给我来一壶茶水吧。”
店小二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来这就点一壶茶,八成是个穷光蛋,于是也不再热情招呼,转身走了。
便在此刻,门外走进一人。他一进门,坐在门口的人都起身抱拳,表情甚是热情。其中好几个人道:“张老板好久不见呀,你这移星酒楼生意可是越来越红火呀。”
张老板忙抱拳回笑道:“这还不都是托大家的福。没大家伙照顾小店生意,小店也不可能有今天。”
少年仔细观察那张老板,只见他年龄四十左右,脸上却无丝毫皱纹,白嫩的面皮下透露着微微的淡红色,显是极注重保养的。他一身珠宝首饰,锦袍丝带,一副达官贵人的样子,与酒楼中那些江湖粗野之人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从他这一身穿着就可看得出这移星酒楼果然是生意兴隆。
这时张老板转过头来,正好瞧见少年在看自己。厅内本来人就很多,张老板也没有留意少年。但他刚一转过身,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转向少年,但这次他一双眼睛却不是在看那少年,而是他身前桌上的宝剑。门口诸人此刻均已坐下,又是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张老板却已来到少年的桌前,拱手道:“在下姓张,上重下德,是这移星酒楼的老板。少侠看来眼生,想必不经常来这里吧?”
那少年忙起身道:“张老板好,在下无意间路过此处,却是第一次来,不过移星酒楼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张重德笑了笑道:“小店徒有其名,只不过酒水便宜些,加之张某素爱结交江湖中的朋友,所以小有名气。”他低头又看了看桌上的宝剑,道:“少侠的这把剑可是一把好剑呀。”
少年瞅了一眼桌上的宝剑,道:“好不好在下不敢说,不过这剑对在下却是意义重大。”
张重德点头道:“常言道:‘宝剑配英雄’。想必少侠武功剑法也一定颇有造诣。在下看少侠一表人才,英气十足,很希望能够结交少侠这样的朋友。如果少侠肯赏脸,在下想请少侠上楼喝杯酒,稍坐片刻,不知意下如何?”
少年心想他自己此次来长安城为的便是打探一些武林中的消息,既然这酒楼专为武林人士所设,说不定老板消息灵通,可以帮上他的忙,这样的一个天赐良机,怎能错过?再加上对方一上来就热情相邀,盛情难却,于是忙道:“好啊,张老板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岂可拒绝?”
张重德高兴道:“太好了,有请。” 说罢领着少年从人群中穿过。
当他二人走过一张围坐着十数人的桌旁时,其中一个个头矮小的人抬头一看,正好望见了少年背后的那把宝剑。他连忙转头狠狠地戳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一个胖子。那胖子正与对面一人划拳喝酒,突然被旁边的人一戳,一口酒喷了出去,气哄哄地转脸骂道:“你小子有病呀?好好的戳我做甚?”
那个头矮小的人忙道:“师兄,你看那人身后的宝剑,岂不是和掌门人同我们形容的一模一样?”
那胖子转过身,瞅了一眼少年的宝剑,惊呼一声,跟着低声音道:“还真是。快,你快去禀告师父,就说我们发现宝剑了。”
“是!”那矮小的人连忙起身,闪出店外。
张重德带着少年上到二楼,绕过三个走廊,来至一扇门前。张重德推门而入,少年紧跟其后。张重德迈步入内,转身道:“来,少侠请坐。”
两人来到一张红木桌前,分上下首坐下。少年环顾了一下屋内四周。但见屋内装饰典雅精致,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墙上悬挂着字画。一股淡淡的檀木芳香充满着整个房间。
待二人坐定,张重德开口道:“尚未请教少侠的尊姓大名,不知应该如何称呼?”
少年抱拳道:“在下程破天。”
张重德突然身体颤抖了一下子,问道:“少侠姓程?”
程破天道:“不错,张老板看上去似乎有些惊讶?”
张重德忙道:“少侠,不知可否让我看看你背后的宝剑?”
程破天也不多想,将宝剑从背后取下,递与张重德。
张重德接过宝剑,将宝剑放在桌上。只见剑鞘中间从上至下镶刻着一排大拇指般大小的翡翠玉石。剑柄则是由南山石所制,轻便却又坚硬。张重德用左臂压住剑鞘,伸右手将宝剑从剑鞘中慢慢抽出。他一声轻呼。原来这把宝剑与其它宝剑不一样,周身竟然都是半透明的,虽在室内,但仍是显得晶莹透亮,闪烁不停。张重德望着宝剑,一时出了神,一层薄薄的云雾似乎覆盖住了他的双眼。
程破天也不知道是他看错了还是怎的,但他仿佛看到了张重德的脸上显露出些许微怒之色。他一低头,突然注意到张重德的左臂顶端竟然缺了一只手。其实张重德适才用左臂压住剑鞘时的姿态,就已经让程破天略感不对了。
他忙问道:“张老板,你的左手?”
程破天这一问将张重德从梦境中唤醒。他盯着程破天,脸上的表情突然异常的难看。程破天一惊,心想自己或许触摸到了对方一根敏感的神经,不免有些后悔。可他又觉得张重德此刻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过于的异常,不像只是简单因为自己说错了话,反而像是内心深处有什么不解的仇怨似的。然而他一眨眼的工夫,张重德的表情已恢复之前的平淡。他将宝剑插回到剑鞘内,叹了口气道:“这都怪我当年年轻气盛,到处与人比武,结果有一次不小心,左手被对方削掉了。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跟着,他身体向前凑了凑,问道:“程少侠,你这把宝剑是否叫做‘神灵剑’?”
程破天吃了一惊,道:“张老板是怎么知道的?”
张重德倒吸一口气,激动道:“少侠姓程,身上又携带着这把‘神灵剑’,莫非少侠是程飞的后人?”
程破天差点没有从椅子上跳起来,叫道:“张老板,你认识先父?”
张重德一跃而起,他搭在桌上的右手开始抖动,跟着忍不住道:“想不到程飞竟然还有一个儿子。”
程破天也跃起道:“张老板,你与先父到底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