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衡其自那日表演一式长拳出丑后还真的老实了一段时间,每日规规矩矩跟着虾皮他们练功,这小子天生一副小聪明,几天下来便已把一式拳练得精熟了。小珍又给他们每人输了一点内力,这些内力也就是所谓的“真气”,自然而然贯行于各人体中,根本无须催发,便可施为,若略辅以拳法、剑法,那就基本上算个“练家子”了,当然离成为真正的高手还差得很远,最多相当于各个门派里初次拜师习艺的小学徒,连末流都不算,当然打个把两个不会武功的小流氓、小混混是不成问题了。
衡其的老毛病就又犯了,飘飘然起来,自以为已经是“高手”了,便不肯下苦功继续练下去,只想着哪天偷偷溜出去,到花花世界里去玩玩才好。
但小珍、小红等人对他盯得很紧,一再告诫他不可走出洞府,并且对他说就算溜出了寒冰洞,也转不出洞外的迷阵,到时候只会吃苦头而不会有好结果。衡其哪里肯信,每天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溜出洞去。
小珍、小红、冬香她们有时也会出洞去办点事,衡其便千方百计留心她们开启出洞机关之法。
俗话说“百密一疏”,小珍等人虽然知道衡其猾头,处处防着他,但总有疏于防范之时,这一日还真的让他给逮着了个机会,窥去了开启出洞暗道机关之法。
衡其趁小珍她们不注意,偷偷试着去开暗道机关,还真的被他打开了。他顿时乐翻了天,找到李诗茵道:“八婆,想不想出去玩玩?”
李诗茵白了他一眼道:“臭小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衡其压低嗓门道:“我已经知道怎样开启出洞暗道的机关了,你想不想出去逛逛?”
李诗茵以为衡其诈她,不屑道:“哼,不去!”
“不去?不去那就拉倒!”衡其得意地吹着口哨,作势欲离去。
“臭小子你回来!”李诗茵忽然衣袖一甩,一股大力发出,顿时将衡其摔了个狗吃屎……
却说小珍等人因为各有各的事,并没有功夫专门盯着衡其,也根本没提防他已记下了开启暗道机关之法,所以衡其两口子很顺当地便溜到了暗道口。
衡其瞧瞧四周没人,将一个石狮子的头象转了几下,只听一阵轧轧之声,暗道口的万斤巨石缓缓升了起来,露出了洞口……
衡其两口子心花怒放,正要溜出去,忽听身后传来干咳声:“咳……你们两口子鬼鬼祟祟要干嘛去?”
衡其两口子回头一看,原来是钱老二和高媚真在他们身后挤眉弄眼。原来这一对也早就盯上了衡其的一举一动……衡其讪笑道:“钱老二,别嚷嚷……”
“臭小子你重色轻友,想出去玩怎么也不叫我们一声?”钱老二坏笑道。
衡其低声道:“唉呀真是对不住,同去同去,别让虾皮他们听见了。”
明月山庄附近的中阳镇。
这里也算一处繁华之所,本就商贾林立,店铺极多,南来北往买卖之人络绎不绝。这日又恰好是墟日,赶墟之人更是把小镇的大街小巷挤了个水泄不通。各种叫卖声、吆喝声充斥于耳,红男绿女摩肩接踵,真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热闹非常。衡其、李诗茵、钱老二、高媚真四人也挤在人群中,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宛如出笼的鸟雀一般快活。
四个人逛了半天,不觉腹中饥饿起来,衡其道:“咱们下馆子去!”李诗茵、钱老二等都无异议,四人便走进一家开泰酒家,择了张空桌坐下。衡其拍着胸脯道:“今天玩得高兴,我老周请客!”这时店小二递过一张菜单,衡其接过正要点菜,李诗茵忽然象记起了什么,伸手将他拦住道:“且慢点——臭小子,你还剩多少钱?”
衡其一摸钱褡子,竟然空空如也——他大吃了一惊,怎么今天又成“空军”了?他明明记得出来时曾带了十多两银子,然而刚才一阵大肆购物,又是买花布,又是买糖人、看猴戏——看猴戏时衡其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喜得那耍猴的跪在地上忙不迭地磕头,直庆幸遇上了“财神爷”。除此之外又还施舍了几回叫化子,不知不觉之间就将银子给花完了。衡其一手捂着钱褡子,眼睛看着钱老二道:“钱老二,你带有多少钱?”钱老二和高媚真因为一心要盯着衡其,根本就忘了带钱,一应花销全是衡其出的。这会儿钱老二见衡其问他,也不明就里,只是实话实说道:“我老钱今天可一文钱也没带!”
高媚真也疑惑道:“衡其,你把钱都花完了?”
衡其不答,看着李诗茵道:“八婆,待会儿你买单。”
李诗茵哪里带得有钱?当下将眼一瞪道:“什么?你想叫老娘买单?真是岂有此理!”
店小二哪知这其中的缘由,还以为衡其小气,想吃软饭,不由很瞧不起道:“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要女流出钱?”
衡其哪敢说自己没带钱?他眼珠一转道:“好好好,我买单、我买单!”说着便点菜——而且尽点好吃的。钱老二和高媚真巴不得衡其多点些好吃的,反正“羊毛”出在衡其身上,他们乐得逍遥自在。
李诗茵到底和衡其关系亲昵一些,虽然平时打情骂俏、“臭小子”不离口,但关键时刻还是很紧张他。她是知道衡其根底的,当下见他如此慷慨,不由轻声道:“臭小子,你到底带得几个钱?别那么大手大脚的,等下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我看你怎么办?”
衡其不置可否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李诗茵见衡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他真有什么办法,便也没有再问。
坐了一会儿,菜肴已经摆了上来,上了满满一桌。衡其举起杯盏看着钱老二等三人道:“来来来,吃个痛快!”
钱老二满口流涎,看着满桌菜肴伸出大拇指道:“衡其,你小子真够哥们,我老钱交你这个朋友算是交对了!今天咱俩酒逢知己,定要干个一醉方休!”
衡其拍着胸脯道:“钱老二,咱俩谁跟谁呀?艳溪大学‘穿越古今系’谁有咱俩关系铁?咱们和刘成名、李汉男号称是‘穿越古今系’的‘四大金刚’,咱们四人一齐出去谁敢惹咱们?只可惜刘成名和李汉男‘英年早逝’,过早‘永垂不朽’,想起来实在叫人伤感。”说着还挤出了几滴黄鼠狼的眼泪。
钱老二道:“好了好了,别兔死狐悲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好,喝!”衡其端起一盅酒一饮而尽,将盅底亮给钱老二看了一下,“感情浅,舔一舔,感情深,一口扪!”
“对!只要哥们感情深,不怕胃里穿个洞!”钱老二也举起一盅酒一饮而尽。两个人觥斛交错,推杯把盏、**起来。
喝了一阵,衡其觉得不够兴,提议道:“这样喝没意思,不如来划拳!”钱老二道:“中!”
两个人便又划拳。只见两个人直着脖子,手舞足蹈不停地狂喊大叫。
“哥俩好呀,八匹马呀!”“红双喜呀!六六六呀!”“四季财呀!五魁首呀!”二人越到后来越唱起了高腔,站起来隔着桌子互相比划,唾沫横飞,直喊得声嘶力竭。
惹得店里的客人都放下碗箸侧目观看,就连店外过路之人都探头进来。要知道在古代,人们受封建礼仪熏陶,或多或少都还是比较注意形象,熟人见面,动胤都要打拱作揖、谦谦礼让,讲求举止斯文,在公共场合也是同样,吃饭时决不高声喧哗,更不会如此粗鲁猜拳行令。哪象这两个人,把二十一世纪的陋习全都带了过来。
两人喝到高兴处还把衣衫钮扣松开,露出光膀子和毛茸茸的胸脯,任身上的油汗乱甩……
李诗茵和高媚真虽然平时也嘻嘻哈哈,不拘小节,但这酒店到底是人多场所,多少有些收敛,毕竟女孩子还是很爱面子的。但见衡其二人如此张扬跋扈,丑态百出,口水都飞到了菜碗里,二人不禁也蹙紧了眉头,连饭都吃不下去,哪里还敢伸筷到碗里去夹菜?
好容易这两个混混酒足饭饱,该买单了,钱老二拍了拍衡其的肩头道:“兄弟,我先走一步,你慢慢来!”说着一摇一晃走了出去,高媚真自然是跟着钱老二,见钱老二走了,她也连忙跟上。剩下李诗茵看着衡其道:“臭小子,该买单了!”
衡其半眯着醉眼,一抹油嘴,将手伸到李诗茵面前道:“拿来!”
“什么?”李诗茵莫名其妙道。
“花布,还有唐伯虎的虾米图画轴!”
李诗茵道:“我以为没什么用,刚才在街上人多拥挤,早扔掉了!”
“啊?扔掉了?那可值十来两银子,足够抵这顿饭钱了!”衡其气急败坏道。
“那我怎么知道?”李诗茵也不满道。两口子正在拌嘴,店小二已经拿着帐单过来讨钱了。
衡其闭了嘴,忙着把衣服扎进腰带里。
李诗茵不解道:“你要干什么?”
“跑!”衡其一个“跑”字出口,人已如一只狡兔向门口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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