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赴怀与“吕钭”对拼一掌之后,体内亦是翻涌不止。“吕钭”的内力实在深厚,他调息了好一阵才压下体内的不适。
“吕钭”手捂胸口,深深的看了一眼风赴怀,对四个拼尽全力才勉强牵制住子毓的黑衣人叫道:“走!”
说罢,五人向树林深处逃走。风赴怀本想将“吕钭”留下,可是待他提劲想追之时,体内一阵脱力,这是仓促运气与“吕钭”对掌所致,他只得停下来继续调理内息,以免内息伤及经脉。
子毓本可追上去把人留下,但她更关心风赴怀的情况,因此任由五人离开。她能感觉出这“吕钭”的武功着实高深,风赴怀表面上占了上风,可是难保身体不受暗伤。她来到风赴怀身后,伸出小巧的玉手抵住他后心,运气助他调理紊乱的内息。
此时远处“轰轰”传来“吕钭”的声音,“妖女,今日算你走运,不过我们恒山派是不会就这样算数的!”“吕钭”人已走远,但声音却很雄厚,从四面八方传来,明显用上了内力的震荡之法。
当年俪娘遇袭时那种奇怪莫名的感觉再度出现,不过风赴怀眼下最要紧的乃是先将内息理顺,暂时无暇他顾。
这种体内气息紊乱的感觉风赴怀并不陌生,每次冲关他只要一发狠猛冲猛撞之后的内力散乱正是此种感觉。只不过之前他都是独自调息,这回有子毓的帮助让他心里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心里好似暖流淌过。
他这一分神,内力顿时短暂失控,身后传来子毓焦急的声音:“凝神静气,想什么呢!”
风赴怀这才专心开始重新归拢内力,让它们正常运转。好在子毓这一次没亲昵的叫他“赴怀”,否则难保他不会又一个失神导致内力涣散……
两刻钟后,风赴怀终于理顺内力,经过这一次的打斗,他对生死搏杀有了新的认识——并非武功高就一定能赢!
江湖拼杀,虽然武功确实是最重要的,但是智计与经验同样也非常关键。
好似这次这般,风赴怀明明可以毫发无伤的打败那“吕钭”,可是最终被逼得对拼内力的一掌他愣是发挥不出全部功力,这无形中相当于降低了他在打斗中最重要的东西,武功修为。若不是他对内力的控制高出对方不少,这一战风赴怀必败。
不光是搏杀之时,搏杀之后这两个江湖菜鸟在原地运功疗伤的做法若是被他们的师门长辈得知,定然会骂他们个狗血淋头……
这实在是太“有武,任性”了——这边刚刚遭遇
埋伏,与人争斗,好歹也换个地方再疗伤啊。若是对方还有人藏于暗处此时再出现呢?若是对方四个没有受伤的黑衣人去而复返呢?甚至若是“吕钭”乃是诈伤此刻回头呢?
风赴怀此时想想都觉得后怕,尤其是“吕钭”最后还能用内力破空传声,可见他虽然伤及内腑,却并非再没有一战之力。
“并非没有一战之力?”风赴怀眉头紧锁,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为什么仍有一战之力却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一旁子毓刚助风赴怀调理好内息,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由于出汗她少女特有的体香更是浓郁。她本想说话,可是见风赴怀坐在那皱眉发呆,似在思索着什么,便乖巧的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并不出言打扰,很是善解人意。
“除非……”风赴怀思索再三,“他们的任务并非是一定要杀死子毓?”
想起这两日下来,除了昨日在逆旅一楼那三人之外,几乎次次袭杀者都要说出所属门派,无论是被擒招供也好,自报家门也好。俪娘遭遇埋伏那次,黑衣人虽然没有说出门派,不过熟悉剑法之人却特意使刀,这本身就是一种误导。
这种误导精妙无比,俪娘乃南方吴国蛊毒教之人,对北方剑法不熟,自然认不出那是剑法还是刀法,只是看见那伙人全部使刀——阴教的标志不正是使刀么?!
他已经本能的开始将这几次的事情串在一起思考了,不想这一串起来,共同点竟然不少,一些地方也能够想通了。
“莫非……”风赴怀眼前一亮,“他们的任务根本就不是被害者本身,而是背后的门派?唯有这般方可解释为何他们肯如此轻易的离开。”
“昨日表面是林虑派,实际却是太行剑派,毕竟从那贺友口中所述乃是奉了太行令不得不来。”
“今日换成恒山派,他们竟然直接伪装成了大师兄的样子。子毓在阴教的地位定然不低,这分明是想挑起林虑派,恒山派甚至太行剑派与阴教的纷争。”
“不错!还有这几年武林中相传被阴教所杀之人,皆是各派有名望之人,若真乃阴教所为,杀他们可以理解,可是还有不少有名望之人的至亲被杀,这便解释不通了,阴教杀他们至亲作甚?!唯有一个理由,这些人的死同样并非阴教所为,而是这个隐藏的势力想要挑起整个武林与阴教之间的争斗!”
“江湖上纷争一起,他们便可从中获利,甚至露面出来收拾残局。更有甚者,各国还会因江湖上的纷争而进入
混乱?”
想通此点,风赴怀意识到这个势力定然是所图非小,暗暗决定只要这次赏宝大会一结束便回恒山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禀明师傅,请他通报武林各派,势必要小心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原来如此……”将这些与武林中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串起来想通后,风赴怀终于想起当年俪娘遇袭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从哪儿来的了,“当年黑衣人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充分,以俪娘之前显露的武功必是十死无生。”
“那为首的黑衣人得意忘形之后说了一句话,‘杀了你,伯熙定然会恼羞成怒’,原来我一直以来心中疑惑的正是这句话。当时我还以为他们要杀俪娘乃是与她自身有关,因此这句话令我感觉到奇怪。此时想来,他们哪里是为了俪娘而来,他们为的是正巫教大护法,伯熙伯父啊!”
“正巫教在江湖中行事从来都是亦正亦邪,与阴教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以伯熙伯父我行我素的性格,俪娘若被‘阴教’所杀,他必定会寻上门去,杀尽阴教中人为俪娘报仇!”
“阴教在武林中最为神秘,至今无人知晓其教具体位置。不过,据子毓所说,她这次出来连教中都甚少人知晓,这帮黑衣人却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分明是自她一出教门便一路跟踪而来。可见阴教中亦有神秘势力的人,且在阴教地位还不低!”
“成功挑起武林各派与阴教的矛盾之后,若他们再将阴教教址公之于众?!”风赴怀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了,“好毒辣的计策,与他们杀人之时一样的毒辣!”
这势力行事如此不讲江湖规矩,阴险毒辣,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鸟,所图亦定然是些见不得光之事。
想到这里,他对子毓说道:“子毓姑娘,先离开这里再说。接下来我们这一路更需加倍小心,誓要保住性命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回禀师门,千万不能让这些人的诡计得逞!”
子毓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心中不停的自责。风赴怀才认识她两日,第一次见面右手便已受伤不能握剑,第二次见面乃是昨晚,又是一番打斗,今日第三次更是来了恒山派的大师兄,武功高强,风赴怀再次受伤……
这位心地善良的阴教圣女觉得这些都是她连累了风赴怀。自己毫发未损,风赴怀却已经接二连三的受伤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风赴怀这只雏鹰乃是第一次离开巢穴独自出来飞行,竟会被乌鸦啄伤……毕竟鹰也是鸟,而他这只,还是只菜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