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玲珑见他如此,满腔怨愤,却也并不发泄,对他凯旋而归也是欢欣鼓舞的。
却听到前方另一首领怒声吼道:“你们到底是谁?要对我家人怎样?带她去哪?”
光球内首领心领神会,已知他心中所念是谁,忙道:“放心吧,我只是把她们带去未来!”
前方首领听他声音与己大同小异,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怎么也会有一柄万剑之祖?这怎么可能?我只将灵石做成了一刀一剑,绝不会再有一把剑祖!”
光球内首领认真地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现在的我,我是未来的我。因为万剑之祖能够穿越时空,我才从六万年后的世界回到了现在,要将妻子女儿救回我那个美丽的世界,永享安宁,不至酿成悲剧。只有那样,我所承受的六万年的痛苦才能得以解脱!”他舞动着万剑之祖,显得郑重其事,又像是自言自语。
二人本是同一条心,自然心灵相通,前方首领已然明白一切,道:“那我岂不也可利用它穿越时空?”但这却不如人愿,或许他的存在,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梦。他语重心长地道:“那好吧,未来的我,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我也不会记挂担心了。”
光球内首领信誓旦旦地道:“我会的!”尘埃落定,光球急速飞驰,射入了圆盘之内。
待六人消失之后,刚才所有惊人画面顿时消失,似是无中生有。连那个六万年前的首领与剑祖顷刻间也化为乌有。这种虚幻的海市蜃楼,皆因剑祖而产生。
光球破盘而出,装着六人,亦回到了忧情谷。缓缓落地,还好平安大吉。落地之后,光球那包裹的一层晶莹的光壁立时破开,呈无数小小光点,在空中轻舞,就像一只只的萤火虫,实是美轮美奂,妙不可言。
首领将剑祖插于一旁,把宋婉儿递到无名草的跟前,示意要他照顾一下她。宋婉儿晕过去时,娇美脸蛋惊恐交集,此刻醒来见无名草无恙,立时大放笑容,对他亲密无已。
端木玲珑醋意又起,因爱而恨,心中寒酸,“哼”了一声,扬长大步走了开去,闷闷不乐。
首领喜不自胜,伸手扶起妻子,以自己的神奇之能,将她苏醒过来。她微睁双眼,神不守舍,声若游丝,道:“不要啊,不要......苍天呐,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刚才地震爆发实在惊心动魄,她还意犹未尽,此时苏醒,以为还在当时危险之处。
她的情绪甚是激动,又抓又扯,在首领怀中奋力地挣扎。首领本想将女儿一并苏醒,但心想她年幼无知,惊魂未定,不明白这出乎所料的变故,醒来岂不雪上加霜?他一边搂紧了妻子,一边安慰她道:“别害怕,有我在你的身边,不会有事的,别害怕!”
妻子微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世界怎么一下子静得可怕?这难道不是在我们的岛上吗?如此巨大的灾劫,不可能在眨眼之间消失,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首领双眼诚然以对,凄凉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亲爱的妻子,你听我说!”他于是从头到尾将剑祖带领大家穿越时空救她归来的事说了,片言只字尽带相思挂念之深情,已然将夫妻重逢之喜悦表露无遗,当真是柔肠百转,缠绵悱恻。
妻子眼看万剑之祖威风凛凛地立于身旁,再加上无名草的当面指证,她已然相信,心想:虽然自己来到了六万年以后的地方
,却实在好过六万年前的劫难重重。夫妻二人本都受紫光护体,已是不死之躯,六万年前的丈夫与六万年后的丈夫始终如一地深爱着我,与现在的他共享天伦又有何不可?实乃不幸中的万幸了。她于是决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眼眶一红,不禁流泪,与之深拥,柔声道:“我们从此以后,永永远远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她如梦初醒,言语间也是情真意切。
首领深情无限,道:“六万年来,我一直深爱着你,寻你盼你,每日每夜,每时每刻,在我的脑海里,全部都是你,我绝不能失去你,不论是长年累月,哪怕到了天荒地老,爱你的心,永不改变!”他与妻子双眼对视了好一阵,情深似海,再转眼望向憔悴的女儿,接道:“还有女儿,她是我的掌上明珠,她最应得到补偿,得到我们的爱,我一定会好好疼她的,让她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
无名草与宋婉儿见他们如此恩恩爱爱,相顾一笑,均想:若是我们也能深爱一生一世,那该多好!直到白头偕老,不离不弃,那便是死也死得其所,不枉一生了。
首领见妻子额上的红宝石闪闪发亮,立时从怀中也取出那颗本是她遗留下来的宝石,微微一笑,道:“这颗宝石本是你那时失踪后留下的,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妻子心想:我本应与他永隔,若不是穿梭时空,那时绝对不能再相见了。六万年来他饱经风霜,实在受苦太多,却不知我是否真的在那场灾劫中死去?也不顾了。
时已甚晚,无、宋二人偎依在一起,坐于方石之上,不一会儿便安祥地入睡。端木玲珑满心忧伤烦恼,信步而行,又来到无、宋二人观景之高石上,静坐沉思,双眼呆呆地出神,她白发飘扬,脸色黯然,凄美绝伦。她暗自心想:我十八年来付出了所有,将九龙城统治的日新月异,岂知那群无耻逆徒背叛于我,最后竟是一无所获!本以为深爱之人可与自己厮守终生,却怎料他用情不专,移情别恋?想天下最凄苦之人,非我莫属,爱情是毒药,它比任何下毒高手都要厉害千百倍,让我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我不能再为情所困了,我不能再为情所困了......但她却终究不能自已,想到伤心处,不由得潸然泪下,又想:我并非孤立无助,无名草欠我甚多,他岂能不报答我,助我一臂之力?爹爹神游四海,若是能将他老人家找回来,定能助我东山再起,拿回本来属于我端木家的东西!也不知他在哪儿?
首领夫妇还未入睡,二人久别重逢,心中欲言自是滔滔不绝,一言难尽。妻子的言谈举止兴奋无已,与丈夫的言谈相辅相成,她本是虎口余生,却似全已忘记以前。
过了一个时辰,万剑之祖突然间全身颤动,微光渐明,猛力一震,“砰”的一声,尘土飞扬,沙石翻腾。它这一响刚好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似是敲响了警钟。它离地而起,升上半空,似要自行动身别去,光芒挥洒照耀,实乃妙绝,不可言喻。
首领自是不舍,大吃一惊,道:“万剑之祖,你难道又要走了吗?”他的心灵与之相通,留它之念油然而生,却没想到是强其所难。它“嗖”的一声,形成了一道直射的光芒,弹指之间消失在了茫茫山野之中,直至剩下一个光点,定然已到了千里之外。剑祖并未返回苍穹,却不知它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它这一走,以后还会来吗?
剑祖一去,谷内立时一片漆黑,首领夫妇面面相觑,难以
捉摸缘由。他们皆无贪念,剑祖离去也不心存惋惜,继续依首贴耳,谈笑风生,显得无比幸福。
他们的女儿依然安祥地睡着,嘴角微动,似是喃喃自语,定在梦中畅游。
无名草被那一震惊醒过来,见婉儿靠于自己的肩膀上,心中甚是甜蜜,看她肌肤嫩白,面色娇红,实是美过端木玲珑,恐怕天仙都难与之比拟。他又回想起当日坠谷时看到她的全身,心中猛然一动,情欲之念顿生,凝视着她,已痴了。
山野中竟出人意料地又射回一道刺眼光芒,眨眼之间便逼了过来,直至谷外,它才渐行渐慢,显然是万剑之祖又回来了。无名草暗暗惊奇,心道:“这剑祖实乃神物,一去一返也不知有何玄机?”当即将宋婉儿放于方石之上,缩手缩脚地走开,生怕将她吓醒。来到首领跟前,他问道:“怪人叔叔,万剑之祖受你之托带什么东西回来了吗?眼下这三更半夜的,莫不是还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首领也是诧异无已,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何去而复返,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那剑祖越隔越近,光芒四射,实在令人惊讶的是,它竟然托着两个人,远远望去可知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向谷中奔驰而来。那对男女衣着粗简,男的头发花白,皱纹满面,已然老态龙钟,到了不惑之年;那女的却是眉清目秀,身穿一件灰布长衫,声色有异,似是一名入乡随俗的村姑。他们是一对父女?还是爷孙?还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他们又是从哪里来,剑祖带他们到这里做什么?
首领夫妇与无名草均感骇然,无名草立时手握剑柄,防患未然,他们能驾驭剑祖,定然非同一般,绝不可小视。宋婉儿也闻声而至,讶异不已,问道:“那两个人又是谁呀?”端木玲珑也已暗藏心事,不一时便赶到,这番情景也让她吃了一惊。
对方若是劲敌,自当同仇敌忾,无名草吼道:“来者何方神圣?报上名来,我无名草在此恭候大驾,是敌是友,请明示!”却见那老人连忙示弱,挥手舞脚,动作迟笨,显然不是武林中人,看他袖管、裤管高卷,倒像是一个山村农夫。
“嗖”的一声,万剑之祖将那二人瞬间送到众人面前,四平八稳地落地。
众人看那男的到不足为奇,看那女的却是猛然一惊,她的长相竟与首领的妻子一模一样,而且连身高体型都是分毫不差,唯一欠缺的便是额上的那颗红宝石,若是再换上相同的衣着,稍微打扮一下,必与首领的妻子毫无二致,可说如假包换。
天下真有长的完全相同的两个人,而且一个身处六万年前,一个却是在六万年后?
首领紧握妻子的手,看她惊恐万状,心中也是匪夷所思:剑祖何以带来这一老一少?她真像我的妻子,难道六万年前的那场灾劫,我的妻子死里逃生,尚在人世?那她去了什么地方?难道已经把我忘了不成?她与这老人又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无、宋、端木也是相顾骇然,不时地扫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宋婉儿悄声道:“她......她不会是怪人叔叔妻子的鬼魂吧?”她心中害怕,立时面如土色。
端木玲珑冷冷一笑,道:“世上哪儿有鬼魂?胡说八道,大惊小怪!”她心中怨愤存积,见宋婉儿在面前忸怩作态,便冷言相讥,竟说得她脸颊通红,犹似一朵娇艳的玫瑰。端木玲珑一语得志,已然扬眉吐气,不由得暗自好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