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川停下攻击,远远地站在对面问道:“燃刀,为什么不还手?”
李燃刀微微一笑:“师兄,燃刀搅了你们的决战,特让你十招以做陪罪,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可就不会相让了。”
“相让?”
秦风川失笑:“燃刀,我需用你相让吗?有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吧。”
脚尖一点,秦风川再次疾穿上去,一道流光刺向李燃刀胸膛,就在这时,秦风川突然感觉眼前电芒一闪,如漫天流云中的一道闪电,李燃刀手中不知何时擎着一柄长剑,灵动的剑芒直向秦风川划下。
“咦?”
感受到这一剑的威力,秦风川吃了一惊,短匕回防,当当声密集的如炒暴豆,一剑一匕如在擂台上下了一场眩目的流星雨,两道身影夭矫飞扬,均是那样的傲气冲天。
擂台后的青衣强者用力咦了一声,眼睛亮了。
李燃刀与秦风川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这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之事,虽然看秦风川尚未尽全力,可是李燃刀能做到这一步仍然让他吃惊不以,没有想到,这届弟子中还有如此优秀的人才。
要知道,李燃刀方才精元劲六重功力啊,能做到这一步,其潜力需要多么雄浑深厚,才能架住秦风川那般疾风暴雨的攻击。
秦风川眼神也逐渐热切,在当当的金铁交鸣声中,突然朗声问道:“燃刀……你这是……什么剑法,威力如此惊人……”
李燃刀笑道:“李家祖传流云剑经……这是第一式……流云出釉……”
台下再次轰然喝彩,台上二人越打越快,有些人都感觉眼花缭乱,招式都看不清楚,可是二人这番对话的语调和平日里闲谈静语时一般无二,绝无半点停顿气促。看出这两人均尚未尽全力啊。
秦风川密集的攒刺中,李燃刀长剑如电,轻轻一划,再次切开对面的锋芒之网,一剑将秦风川逼退一步,心中也情不自禁得意。
自从感悟秘纹,做到秘纹随心而化之后,李燃刀自觉对剑的领悟达到了一个收发随心之境界,简简单单的一式流云出釉,在以前是远远无法产生如此威力的,可是现在随便出手,剑上的劲力就凭空暴增。
遇到足可比肩的对手,秦风川也兴奋起来,手中一紧,突然之间两柄匕首吞吐闪烁,不停地幻化,越来越快,到后来仿若漫天冷光纵横,一柄匕首发出十数道寒芒,就如一下子多出十余个手臂一般,快捷无伦地向李燃刀的身上攒刺。
李燃刀顿时应付吃力起来。
看到这一幕,台下的王守道心中火热,身体都情不自禁颤抖了:“做到了,风川竟然真的做到了十龙逐日的境界,就是放眼整个临风城山院,这样的境界也有百余年没有弟子能够达到了啊。天才啊,这就是天才啊。”
擂台后的古烈阳眼睛也一下子瞪了起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双拳狠狠地攥在一处,他也没有想到,秦风川竟然能够实现十龙逐日这一境界,自己一直以来自信满满,认为有秘密实力没有完全发挥,到时足以稳压秦风川一头,而现在看来,秦风川的这一境界足以与自己一较长短,实难分出胜负啊。
秦风川脸上微笑,眼见李燃刀狼狈地步步后退,就准备一举将李燃刀制服,就在这时,就见李燃刀长剑一变,如三柄青光同时在眼前闪烁,威力竟然也暴涨数成,苦苦在自己的双匕下支撑,竟然不落败像。
正是流云剑经第二式——云隐灵劫。
二人这一番交手可太精彩了,满台锋芒,电闪雷鸣,琅琊秦家的那个少主秦端木在台下看的目瞪口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本李燃刀竟然比他强了那么多,上次与李燃刀争擂台,人家根本就未全力出手,能在秦风川十龙逐日境界下犹不落败的强者,输给他也并不是什么丢人之事啊。
百忙之中,秦风川大声喝道:“燃刀,好样的,我可要再快几分,看你到底能坚持到第几招。”
“秦风川还有余力?”
这次就连后边的古烈阳都有些吃惊了,眼见秦风川手中再快,突然就见李燃刀掌中剑抢在前边陡然变化,手腕晃动中刹那间满台剑光,一时剑式繁复的晃人眼目,威力再次狠狠地暴涨,秦风川一下子感觉无法释应,眼睛都不够用了,陡劳地挥动双匕抵挡,后背片刻间就完全湿透。
台上台下同时响起惊呼声。
李燃刀心中痛快,秘纹剑意感悟于心,让他对剑道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流云剑经第三式——千重灵云也完全炼成,手腕轻轻晃动,如千柄灵剑纵横飞舞,李燃刀就如高明之极的织师,在精心织就一张密集无比的大网,剑网漫天笼罩,一下子将秦风川完全压在下风。
剑芒上嗤嗤的破风声不断,秦风川感觉身上压力沉重之极,如陷剑域泥潭,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会想到李燃刀如此变态,竟然有着超过他的实力,额头上的汗水滚落,秦风川根本就来不及擦拭。
台下的风阵子看的眼睛都花了,张大着嘴久久地合不拢。
“原来,原来上次我上台和他交手,他竟然只是拿几式普通剑法陪我玩。我原以为自己的剑法是至繁至强之剑,现在看来,李燃刀的这式剑法竟然要远超于我,现在他的剑快的我、我竟然看都看不清楚……”
风阵子一时灰心丧气,郁闷之极。
秦风川渐渐无力,急速喘息,两柄匕首慢慢乱了套路,只是咬紧牙关在坚持而以。突然李燃刀剑风陡然再紧,灵剑威力竟然再次暴涨一成,霍然向秦风川当头罩下,眼见再无力抵挡,秦风川心中绝望,就准备放弃认输,突然感觉眼前所有剑芒陡然一收,李燃刀飞身向远处跳去,手挽剑花将长剑收到背后,向对面拱了拱手:
“风川师兄,十龙逐日之境果然神妙,燃刀佩服。”
秦风川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长吁了一口气情不自禁苦笑。
他输了,他竟然输了,还是输在一个他根本就没放在眼中的人手里。李燃刀最后虽然给他留了面子,但是谁看不出那是人家故意容让,只为了没有让自己输的更难堪。
一时感觉悠悠壮志,无限雄心全都消沉,秦风川黯然而立,浑不知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
整个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远处几名金剑弟子相顾讶然,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王婉轩看着擂台上无限寥落的爱人,心中如被巨木撞击,又酸又痛,将嘴唇都快要咬出了血。再看向站在对面的李燃刀,李燃刀淡然而立,即无张狂也不太过喜悦,始终一付淡淡的表情,王婉轩心中一时乱做一团。
她想到和秦风川约会时说的那些话,想到自己曾说过,秦风川天赋高绝,风芒惊艳,他李燃刀拿什么相比?还说过看李燃刀兄弟俩如野狗一般流浪心中可怜,可是,李燃刀竟然将她的爱人都打败了,李燃刀就那样一付万物不萦怀的样子,却实现了一个怎样惊人的成绩?
“燃刀究意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擂台后的青衣强者终于反应过来,满脸狂喜地走到擂台前,拍了拍秦风川的肩膀示意他到后边去,看向李燃刀眼神中全是火热。
“好、好、李燃刀,没有想到你竟有如此实力,一鸣惊人,一鸣惊人啊。下一关你要和古烈阳进行最终的决战,你们俩胜出的那个,就将是这届进入玄机山弟子中的头名!”
台下观众的心全都提了起来。
古烈阳缓缓地从擂台后走上前,与李燃刀对面而立,皱眉沉思久久无言,一时广场上气氛有些诡异,人人都盯着这个少年天才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晌,古烈阳突然用力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李燃刀说道:“我认输!”
“什么……”
台下众人大吃一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见古烈阳缓缓摇头:
“李燃刀,你最后那一剑,秦风川挡不住,我也一样挡不住,不用比了,你胜利了,你是这届的头名弟子,唉,可叹我与风川师兄还曾骄傲地妄图决战一场,真是眼界短浅,燃刀,谢谢你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教训。”
广场上一时沉寂,继而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总教习王守道讶然地大张着嘴,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他们王河集不仅出了个秦风川,还出了一个李燃刀,这两个弟子竟然同时高居榜首,成为远超众人的存在,这种荣耀来的太过突然,王守道都不知要如何应对了。
旁边的山狼咧着嘴,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他想起前些日子信口开河与李燃刀的冲突,现在想来直惊出一身冷汗。
李燃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遥遥望向远处,心中低低呼唤:“那些丹升期强者们,你们看到了吗?是我李燃刀站在了这届弟子的实力最顶点,在下一步我再进入金剑榜,既而成功突破神动期之后,你们应该就会收我为弟子了吧。”
公孙家族势力庞大,数名神动期长老,族长公孙一更是丹升上仙,身后更有一个诺大的修仙家族联盟撑腰,李燃刀就凭一已无论如何要不回自己的父亲,如果能拜在一位丹升上仙门下,央求师傅替自己出面求情,才有一线机会。
而在救父这条道路上,李燃刀现在才算走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