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广大幻侠读者:因为有你
一仇恨
北风呼啸,木门哐当一声被风刮开了。舒虺璩丣寒风夹杂着雪花涌进了木屋。
冷风吹得张楚凤顿时清醒了,她把张大本的尸身抱到了榻上。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江远诺与纪小风。
“原来我父亲一直不肯说出的仇家就是你们两个,你们将他害得这样惨还嫌不够吗?非要赶尽杀绝你们才会甘心吗?”她的眼中藏满了仇恨“你们两个既然这样的非要赶尽杀绝,为什么现在不顺便把我一起杀了才好?”
纪小风支吾道“凤姑娘……我……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们……我们也不知道的。嫜”
张楚凤恨恨的道“你们不知道谁知道呢?昨晚我父亲还好好的同我说话,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说不知道?今天我要杀了你们这两个狗贼替我父亲报仇!”说罢蹂身而上,手上已多了一对分水峨嵋刺。
纪小风知道江远诺内力还未恢复,便抢在前面和凤姑娘斗在了一处。只见两团光影悠忽来去,这木屋本就窄小,立时木屋处处都充斥着凤姑娘如一朵红云的身影。
江远诺心中一片茫然:因何这种倒霉事情总叫我碰上呢?好好地总是离着真相只差那么一步之遥,就被生生的截断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锪?
耳中只听的乒乒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凤姑娘与纪小风打斗之际碰翻了桌椅。
江远诺靠在门上,眼光始终未离开过张大本的面孔,突地他吃惊地看到张大本的面孔竟然一点点的萎缩,脸上皮肤出现了干涸的裂痕。他的心中寻思:看张伯伯的中毒的样子,这毒并非普通的穿肠毒药。定是无色无味,张伯伯这才没有在酒中喝出异样来。此毒具有如此强的腐蚀作用,却为什么张伯伯直喝到第二碗才毒发身亡呢?这酒既是他的女儿送来,那么送来之前下的毒还是送来之后下的毒呢?
江远诺这时看去,凤姑娘的峨眉刺虽使得得心应手,可毕竟渐落下风了。纪小风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一味的应付。
江远诺叫道“凤姑娘,你容我们解释原委,过后再打不迟!”
凤姑娘哪里肯听“臭狗贼,我的功夫不如你们,你们两个狗贼杀了我便是。不然等我日后抓到你们定然碎尸万段。”自打见到凤姑娘以来,她始终是巧笑嫣然柔媚之极,此时就仿佛一只饿极了的狮子一般,双眼冒着仇恨的光芒。哪里还容他们解释。
只几句话的功夫就又同纪小风过了几招。纪小风也是头疼得很,这样一个杀不得打不得的女孩子,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只是边跑边寻思该当如何脱离眼下困境。
江远诺看着凤姑娘的一招一式,心中暗暗叫好。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这分水峨嵋刺就是短兵刃了。两柄峨眉刺在凤姑娘举手投足之间便如两道闪电一般。她的轻功果然是得自高人指点,江远诺早就听义父说起过,张大本的轻功在九龙子之中最是超群。虽没有亲眼看见过张大本的轻功,但在他的女儿这里也可窥见一斑了。
江远诺在旁边看的倒是不觉得什么,可怜了纪小风要打不敢打,要逃逃不了。只是不住口的叫道“丫头,你不要逼人太甚了!”“丫头,你爷爷我从不打女人的!爷爷的名号说出来吓死你!”
凤姑娘自知武功不是他的对手,便只腾挪转跃的不放走纪小风。偶尔说几句“狗贼!纳命来……”“狗贼少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纪小风脑袋涨得就犹如斗大,心中只想:这世间的女人可都是不能沾惹的,若是招惹上了,真是后患无穷啊!幸好我生的这般五短身材,要是生的英俊,被几个丑婆娘整天的烦来烦去,我纪大爷早就归了天了。
突地纪小风猛地向屋顶跃起,撞破了一个洞,冲出了屋外。待江远诺看时,只见一团黑影,一团红云都已经自屋顶跃出。此时雪光由天际倾泻了下来,雪势渐小,点点雪花如落英缤纷。
只听木屋之外叱喝之声不绝于耳,显然凤姑娘还在纠缠着纪小风。
江远诺走到了床边,只见张大本的尸身已经面目全非。整张脸都仿佛在溃烂,化成了一滩黑水。江远诺大惊:难道张伯伯所中的毒竟然是苗疆的‘化骨水’吗?早先听二师父杨真人说起过,苗疆有一味独门毒药,只要中此毒者必在半个时辰之中化成一滩脓水,用来毁尸灭迹最是神不知鬼不觉。难道这害死张伯伯的人竟是苗疆的异人?难道杀死张伯伯之人与杀死义父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杀死义父的也是苗疆中人吗?那么在灵狐谷中毁灭‘云胡不喜’的也是苗疆之毒。杀死小仙和上官伯伯之人也是与苗疆有莫大联系了?
在江远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张大本的尸骨已经荡然无存,床上只剩一滩黑水,和那身衣裤。阵阵腥臭扑鼻,闻到头脑一晕,江远诺忙闭起了呼吸。倒身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心中忧伤难言。
江远诺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方才打斗的凤姑娘和纪小风已不知去向,只在雪地上留下了几片杂乱的足迹。
江远诺极目远眺,只见树林中一片苍茫,静得仿佛能听到落雪的声音。他的心中不免忧急,但想到纪小风江湖阅历极丰,武功又是高出凤姑娘许多,也不致发生生命危险。
他回到了木屋,闭着气,用筷子汤勺将张大本的衣物残骸收入盆中。在屋外林中寻到一处敞亮之处,拿起屋中铁铲挖了起来,冬土上冻,挖坑实在不易,废了半个多时辰这才挖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小坑。
江远诺毕恭毕敬的把衣服等连同盆子一齐埋在了其中。在木屋墙上劈下一块松木竖在坟头之前,用匕首刻了‘张大本伯伯之墓,侄儿江远诺敬上’。又叩了三个响头这才回到了木屋。
屋中火炉已经熄灭,冷风、落雪从屋顶漏洞之中灌了进来,处处煤灰。椅子倒塌在地,那盆冷了的山鸡肉静静摆在桌上。倍显凄凉。
江远诺想起方才把酒言欢之时,恍然若梦。他拿起匕首在桌上刻道:凤姑娘,余葬张伯伯于东守杨柏之下,有碑为记。他知道此时解释也是无用,索性也不去刻上了。
出得门来,江远诺突然想回到天底下镇去看一看,他担心既然有人在酒中下毒,说明已经有歹人到了天底下镇了。那么穆青果会不会有事呢?
二怅然
这场雪终究是停了,积雪已经末至膝盖。想来这样恶劣的天气,他们定然不会赶路。
远远就看见几个人在客栈门前扫雪,江远诺走得近了,这扫雪的都是店中的小二。那个先前迎接江远诺的小二眼尖,叫道“咦?这位大爷,您老不是走了吗?怎么的又回来了?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江远诺摇了摇头道“同我一起来的那位大爷可回来过吗?”
那小二想了想,一拍脑门“哦!您老说的可是那位身高不足三尺的矮子大爷吗?”
江远诺喜道“正是,他可是回来了吗?”
那小二却满是迷糊的道“没回来。就连那三位大爷同那个生了病的姑娘也是午后就走了。这时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吧!我就说这么大的雪走不了路,可他们似乎有急事一般一刻也不肯停留了。”
江远诺心中怅然若失“那你们老板凤姑娘可回来了?”
小二木然的摇了摇头,道“凤姑娘午前就出去了,咱们也不敢去问。凤姑娘惯常这样出去半天一天的。倒也不新鲜了。您老可有什么事吗?还是同你那位朋友走失了?”
江远诺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子怅然若失的向来路走去,这次回来竟然是毫无所获,此后相见何时?
他走出了十丈开外,突地那个小二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大爷等等,大爷等等……”
江远诺站住了脚步回过身来,只见那个小二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他的面前“唉!这该死的雪,小的倒差点忘记了,方才那几位离开客栈之后,小的就去按惯例收拾屋子,在炕上拾到了这个物件。不知是不是大爷落下的。我只记得两位大爷同那个姑娘睡在炕上的。”
说完又觉此话不妥,忙改口道“那姑娘睡在另一边的。呵呵……”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江远诺。
江远诺伸手接过,那小二道声“珍重”已经转身走了。
只见握在手中的却是一个粉色娟帕包裹之物,江远诺一层层的打开来,不由得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