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王清源试着想要张嘴说话,不过扯动脸颊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王,你醒了!怎么样?哪疼。”老太太赶忙凑了过去,握住了王清源的手。
王清源笑了笑,笑容像肯德基的老爷爷。
“死老头子,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能笑得出来。”老太太看到王清源没什么事儿了,忍不住笑骂道。
“殷绪留下来的东西保住了吧?”王清源神情变得紧张了些,紧紧盯着老太太的眼睛。
老太太拍了拍王清源胖手:“保住了、保住了,那两个孩子一块儿给送到清航保存起来了,而且林行还派了好多个保镖来护送我到医院呐,现在这些保镖不敢进来打扰你都在外面。”
王清源得意的笑了起来:“还算这个小子有点儿良心,不过派了多少保镖过来保护你啊?少了他也敢放心老太太你过来?”
老太太白了一眼王清源,这个老顽童一天到晚就没有个正经的时候:“二十个呢!齐刷刷穿着黑色西装,走在医院里我都不舒服。”
“嘶--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人?”王清源只知道林行的家境不错,但也绝想不到在京都上哪搞来的二十个保镖。
“你还有脸问啊?自己的学生怎么回事儿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这个院长怎么当的。”老太太的话噎的王清源满脸通红。
走廊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群人齐声喊道:“林总!”
“这是医院!到底是谁教你们喊我林总的啊……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林行扶额,孙皓司在后面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不行了……为什么我听到他们喊你林总我就控制不住的想笑。”孙皓司拍着林行的肩,笑得直不起腰来。
“两个小兔崽子还不赶紧进来!”王清源隔着病房门还是听清了二人的聊天,忍不住笑骂道。
林行和孙皓司听到王清源的声音,眼底中闪过一丝喜色,同时向着屋内走去。
“院长你醒了!”
“院长大人,你还活着啊,好极了!”
王清源瞪了孙皓司一眼:“我要是死了也是让你气死的。”
老太太知道这是他们师生间的打闹听到孙皓司说的话也不生气,只是在一旁开心地笑着。
“院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林行看着王清源脸上的淤青,皱了皱眉头,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王清源怕二人担心赶紧解释道:“没事儿,我这只是皮外伤。医生也说了这是跟年龄有关系,因为激烈动作导致血压升高才昏迷的。”
林行并未放下心来,虽然王清源说是皮外伤,可是他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新陈代谢赶不上年轻的时候,跌撞一下都够院长受的,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
“院长,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派去的?”林行必须要查出这些人的来路,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王清源而是两年前殷绪留下的东西。
“是梦公会的人。”王清源沉声说道。
“虽然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认为能知道殷绪留下的东西也只有可能是梦公会的人了。”
孙皓司不知何时掏出了一个苹果,边咬着边说道:“梦公会?三大公会中排行第一的公会?”
王清源点了点头:“没错,在三大公会中也是最神秘的一家公会。”
林行对梦公会的了解显然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会是他们?院长,这又从何讲起?”
“唉……其实我早就该给你们讲讲当年发生的事情了。”王清源要起身,林行走过去扶着王清源另一只手拿着枕头竖在柜子上方便王清源靠着能舒服些。
老太太明事理的走了出去,没有打扰他们师生的聊天。
“殷绪当年是个天才,而且是个极高学历的天才。24岁那年,他已经是拿到芝加哥大学的心理学硕士的海归了。”王清源回想起曾经,眼中满是追忆之色。
林行暗暗心惊,芝加哥大学……那可是芝加哥学派的诞生之地啊,而且老师24岁那年是个怎样的年代?在华夏能出个硕士的高材生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是在海外了。
“我老师是真的牛批。”孙皓司吧嗒吧嗒嘴,忍不住赞叹道。
“别打断我说话……”王清源又重新构思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那时候我还不是院长,只是这个学校里的一个教授,我们的相遇是在一次心理学同好会上。”
王清源看到二人怪异的神情解释道:“那个年代心理学刚刚建立起来不久,哪有现在这些研讨会什么的啊……顶多就是这三大公会在那撑着。”
“我和殷绪的相遇没有什么奇特的,只不过是在倒同一瓶酒的时候认识的。刚一接触我就发现这家伙是真的很厉害啊,说了很多我听都没听过的理论。”王清源无奈地一笑:“或许是因为我总是慈眉善目的,也或许我俩是真的很投机,于是就单独跑到外面阳台上端着酒聊了好久。”
“在谈话其间我就很好奇的问他,你明明这么有学问又是海外归来的硕士生,怎么没成为这场交流会的焦点人物?你猜他怎么说的?”王清源笑了笑。
林行摇了摇头,他对老师的印象为零,根本猜不到。
“他说我对他们没兴趣,因为他们的兴趣还只是停留在只是对这门学科感觉有意思的阶段,而我要的是如何拯救华夏的心理病人。”王清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他就是殷绪,那种豪情壮志的气氛弥漫在病房中。
“当时我们就留下了电话号,开始联系。我们逐渐变得熟络了起来,直到有一天他在我们家喝酒的时候,突然说道他想开一家心理咨询室,而且以催眠为主。”
“我当时满脸的不可置信,催眠那个时候在华夏的境地比心理学还要糟糕。你看咱们现在国内都没有设立催眠师证,在我们那个年代就更没有了。但是他很固执,从来都不是个听劝的主,我劝不动他干脆就把我多年积攒出来的家当给了他一半,说是当成投资。虽然他不缺钱,但是却很感动的收下了。”王清源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也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殷绪开了这家心理咨询室后生意如预期般的惨淡,可以说基本没有人去。但偶尔还会有一两个病人去的,当然去的人基本上都是过上小康生活的人。直到后来,他治好了一个女孩儿后两人相爱了…… ”
林行皱了皱眉头:“情感转移?老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正常来无论是心理咨询师还是催眠师治疗好病人后,病人很可能会出现一种名为‘情感转移’的症状,说白了就是一种患者对医师产生了一种依赖的情愫,并不是真正的感情。
所以林行在听到是这种情况的时候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其实也不能算是情感转移,因为开始我也这么以为的,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真的很相爱,甚至后来都要打算结婚了。”
“时代的进步很开,尤其是在这十几年内,无论是人们的思想观念还是科技设备医疗设备等等都在飞速的发展,经济、大众的知识水平也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心理学行业也总算是在这个大潮流当中活了下来,催眠也逐渐被接受。同样的殷绪的心理咨询室的生意变得越来越好,他和他的女朋友二人共同经营着这家不算大的咨询中心,也算是十分幸福了。”
“我之前说过,殷绪是个天才,在心理学领域就有着很深刻的了解了,没想到在催眠领域上他的表现更甚。高超的技术以至于他手下的病人也越来越多,名声就传得越大。我也十分开心,是那种因为朋友实力被人认可后而替他感到开心。”
“但是好景不长……”王清源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前仿佛重现了当时的场景。
“他曾经治疗过的病人在一夜间大部分复发了旧病而且变得十分严重。”
林行皱了皱眉头,这种场景和陶成现在的遭遇好像……
“殷绪是肯定不信的,因为他是个自信的人,他相信自己治疗过的病人绝不可能会出现复发的情况,而且同时是这么多人同时发病。”
“有关于殷绪的评价开始呈现一面倒的形势,有人骂他是江湖骗子,有人骂他是无良催眠师,全家不得好死……那个时间里我想去陪着他,但是他却拒绝与所有人见面。”
“后来……后来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心理咨询室的营业,把他女朋友留下打理后续的事情,而他自己则去寻找真相,因为这些复发的病人殷绪根本就治疗不好……”
“我也只能干着急,但是却没什么办法。直到一个月后的雨夜里,我家的房门被敲响了,我看到了站在我家门前的殷绪,他神情狼狈,双眼布满了血丝,他说他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凶手。接着,便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