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未写完,既然故事还未写完,就总该有人继续将这个故事写下去。
一路走来,南宫涵问了同一个问题问了十八次,但段痕所给的回答就只是一个微微的笑脸。他脸上的笑的确多了,不知道是为什么,能见到他会笑,南宫涵也为他高兴。但现在,段痕越是笑,南宫涵就越是急。
“你说的高人,到底是谁啊?”南宫涵终于忍不住问了第十九回。
这一次段痕的答案却不同了,没有笑,而是指不远处的一颗柳树,说道:“就是这里了。”
柳树自然没什么可稀奇的,段痕要南宫涵见的是柳树后面的人。
柳树后有人,只有一个人。
但南宫涵却从未见过一个这样的人,或者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只是一副面孔一具身躯,但这人一动起来好像有无数身影相随其后,他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个人的集合体。
分身!
自在天魔的分身!
他既然已经突破魔道十全的第五重境界,自然也懂得为自己制造分身,但却不想到,他的分身竟然是他自己!
自在天魔天生异丙,若是身体被破成两半,便能生出两个自己,便不是破成两半,而是只断一指,这一根断指也能再生出一个他来。此刻他断去一臂,这一根手臂又被断成十截,十截断臂便是十个分身,十个自在天魔!
一个自在天魔便足以让佛感到惊恐,十个呢?
转眼间饿鬼道三千门众已被屠戮大半,尸横遍地,但便是自在天魔如此战力惊人,却始终无法冲破这一众恶鬼所布下的防线,十一个自在天魔,竟没有一个能够冲出这三千杂兵布下的天罗地网。
而直到此时,斗魁却始终没有出手。不单单是他,他的那一众分身却也都纹丝未动。他们看自在天魔就像是看一只猴子,上蹿下跳的猴子。
斗魁在旁看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知道为什么,堂堂自在天魔却斗不过我我这三千小兵。你四周看看,那一片尸体,还有周围,那些活动的身影。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些人就是为你,而特意准备的。
生死大阵,死为盾,滴水不漏。生为矛,生灵涂炭。便是你自在天魔,也冲不破这阵法吧。”
自在天魔一道分身直冲上天,俯瞰大地,却见那一众被自己放倒的尸体竟不是杂乱无章的倒在地上,而是呈现一众极其混乱的规则排列在自己周围,依托山势,竟成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冲破的牢笼。
每一具尸体在这里都成了一只眼,一处陷阱,自在天魔的每一步都已经被算的精准无比,只要脚下一动,便必定会踩在这尸体之上,而落足此处,如何能同落在平地一般的发力!
而那未死杂兵,作用有二,一是守住那一片倒下的尸身,二便是逼自在天魔除了那尸身之外再无落足之处。若是还有空缺,便用自己的身体填补!
“呀!”自在天魔何堪如此窝囊战法,脚下法力,原本的确踏足尸身之上,这一脚踩下去那尸身却已被跺成肉泥。脚下
踩着实地,双掌发力再不受阻,排云掌势逆风而出,眼前七八只饿鬼杂兵又变成肉泥!
十一个自在天魔同时发力,运掌如风,三千饿鬼门众可堪这般战力,顷刻间生死无算,三千所于不过三百而已。自在天魔此刻怒火中烧,十一人同时发力,三百饿鬼又被轰成肉泥!
“还要继续打吗?”自在天魔收起分身,侧目问道。
斗魁道:“你难道以为这就已经完事了吗?”
自在天魔道:“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斗魁道:“你连我一招都还没有接下,就问我有没有后招,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些。”
“一招?”自在天魔问道:“难道你……”
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已经不重要,接下来发生的事才最重要!
三千饿鬼虽被绞成肉泥,但三千饿鬼的血竟汇于一处,凝成一具血色人形,这人不正是自在天魔自己!
自在天魔笑道:“让我猜猜,这三千饿鬼本来就是为了让我来杀的。用他们的血吸收我的战力,然后用我的战力来对付我,是吗?”
斗魁道:“看来你不笨。”
自在天魔道:“但是,你笨。”
斗魁道:“我笨?我哪里笨了?”
自在天魔道:“你最笨的地方,就是你忘记了一件事情,忘记了我手里还有一把剑,忘记了我,可以控制你的时间。如果不是我,现在的你还知道是谁手下的一条狗。”
斗魁道:“是,没错。所以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我答应了不杀你。但偏偏你不懂得珍惜这机会,怨得我吗?”
自在天魔道:“不,不是。我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是我帮得你,我可以造就你,自然就能毁了你。”
斗魁笑问道:“如果你是说关于我的时间,那么你真的太低估了我。还记得吗,在这世上有一把名叫轩辕的剑,他可以斩断两个人之间的命线,同样的,这把剑也可以斩断一个人的时间。当你帮我布下时间结界的那天开始,我就想着如何对付你这一招了。真的对不起,你现在连唯一可以控制我的筹码都被我赢了过来,这一局你已经输了。但是依然,你我依然是伙伴。”
自在天魔仰天长啸,道:“想不到,我堂堂自在天魔,今天居然沦落到需要你一个二流角色来同情,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斗魁道:“不是我看得起自己,而是你高估了自己。”
自在天魔笑道:“我从来没有高估自己。”紫色长剑紫光一闪,面前那血气聚成的自在天魔便荡然无存。“只有我才是真正的自在天魔,他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斗魁淡然一笑,道:“他是赝品,那你再看看这个。他是不是赝品呢?”
他,一个从斗魁身后走出的人。
这人有名,名曰:自在。
“他,就是你说的那位高人?”南宫涵实在看不出面前这人有什么高,但却也看不出这人哪里不高。他当然认得这个人,说起来他并不是人,而是天,帝释天!
段
痕道:“是他,就是他。帝释天,但是你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吗?”
南宫涵道:“看不出。”
段痕笑道:“帝释天大人,还是你自己和他解释吧。这其中关键实在太复杂,我实在说不明白。”
帝释天笑道:“其实所谓的失败,不过是一种战略。其实二十四诸天本为一体,只要二十四诸天之中还有一个人未死,其余的二十三天就不会死。而且二十四诸天之间还有另外一层特殊的联系,其中无论谁死了,那么他的力量就会累计叠加到其他二十三诸天的身上。”
南宫涵道:“换句话说,现在其余二十三诸天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你还活着。所以他们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你的身上,对吗?”
帝释天道:“没错。一个帝释天可能没什么战斗力,但如果二十四诸天连成一体,我便不信,谁还敢小看了我不成。只是要将这力量融合需要时间,所以……”
南宫涵笑道:“所以这些时日以来你一直隐忍,就是为了给自己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可以达到最完美的状态,是吗。”
帝释天道:“没错,现在,时机已到。”
南宫涵却问道:“是你的时机,还是我的时机?”
帝释天道:“是我们的。”
南宫涵笑问道:“现在,你是不是打算要说,和我们联手。让我们帮你。”
帝释天道:“难道你不愿意吗?”
段痕道:“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有一个问题要问。”
南宫涵道:“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段痕道:“兄弟一场,你的心事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南宫涵道:“那你说说,我想问的是什么?”
段痕道:“你的问题有两个,一,如果帝释天诈死,那么其他三天是不是同样的。第二,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已经预谋着这一天,那么我们两个与你,究竟是在你们的计划之外,还是之内。”
“既是内,也是外。道法自然,你二人在道之中也在法之中,更在自然之中。”话不知从何处传来,但话语中却透着一丝寒气。
段痕笑道:“北天,玄武大帝。是吗?”
“是我。”一团寒气好似自脚底拔起,一团寒气凝聚成雾,雾成人形,却原来不过是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
南宫涵却问道:“只有你们两个吗?”
玄武大帝道:“难道我们两个还不够吗?”
帝释天道:“对手,只有一个人而已。”
南宫涵笑道:“原来堂堂帝释天也会做这种春秋大梦,如果对手真的如你所说,只有一个人而已,那么你们又何必要演这一场集体殉亡的好戏。”
帝释天道:“因为很快,我们要等的那一天就已经来了。上一次封印自在天魔是一千八百万年前。这不是一个数字,而是一个轮回,轮回便是注定。他注定会冲破封印也注定会被再次封印,而你二人,便在这注定之中。”
“不,他二人,将有可能是冲破宿命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