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淑全拍手道:‘到底来了。’
芮玮侧首问道:‘可是你找来三位长老?’
黎淑全笑道:‘我一见太阳门下的战书,即令所有帮众访查三长老去处,幸亏三长老率
门下弟子目标显明,你动身前来赴约,便被帮众找到了。’
固鹏道:‘君山之约实是所有月形门弟子应赴之约,掌门不该一人单身赴约。’
芮玮道:‘晚辈何德何能,岂敢当得本门掌门之称。’
单鹤道:‘咱们离开鹦鹉洲后,其后一切变故皆由铁网帮众细诉得详详细细。’
简虎道:‘你胸上既有月形之记,又精通本门两大绝技,更且万老掌门的四照神功谱在
你身上,实当得掌门一职。’
原来那天芮玮向他们出示的即是四照神功谱,此本绢册固鹏他们皆都见过,心知亦是万
老掌门的遗物。
万有全死后神谱失踪,月形门弟子不知那神谱在万掌门女儿手中,否则早已争夺。
万有全也知自己死后,神谱上记载的天下奇学可能导致门下弟子的火拚,暗暗交给未学
武功的爱女身上,当作万家陪嫁之物。
谁会想到万有全会将一本神谱将给不会武功的女儿,那女儿嫁后带走神谱,遵父遗命,
把神谱当作代代相传,传女不传子的陪嫁物,除非遇着万家之人再交出来。
传到高莫静母亲手中,奇缘凑巧,竟让从小好静的高莫静练会了无人练会的四照神功。
固鹏他们因见简召舞手持掌门遗物玄龟集便尊他掌门,又见芮玮也有掌门遗物,照说也
该尊他掌门,但在那时,两人之中实不知帮谁的好。
他们为难之下,干脆退出,免得是非不清,帮错了谁。
既得知去后发生的经过,才知芮玮是真正的月形门弟子,简召舞只是从黎淑全手中骗走
一本玄龟集,行为尤其卑鄙,便不齿简召舞的为人,根本不认他月形门弟子了。
他们听铁网帮徒说,芮玮一人赴君山之约,深佩他敢负下月形门重担,不顾性命的单身
赴约,更证明他不但是真正的月形弟子,而且忠心耿耿于月形门。
于是三兄弟不约而同的心中尊他芮玮为掌门,一来固鹏先喊芮玮掌门,单鹤、简虎心中
也不反对。
芮玮见他三人意诚,不再推辞掌门之称,抱拳道:‘非是我未先通知三长老君山之约,
实因我不知如何去找三长老去处,而约期将届,便一人前来。’
固鹏道:‘幸亏咱们赶得及,否则……’
‘吃心怪魔’喝道:‘赶得及又如何,不过多添三个老鬼而已。’
固鹏认得他,冷笑道:‘刘大鹏,你还没死呀!’
‘吃心怪魔’刘大鹏道:‘老夫养心有术,所有老友无不死绝,我是不死的!’
固鹏深悉他吃人无算,骂道:‘恶贼,你一日不死,世人便不安宁。’
单鹤接着道:‘什么养心术,以心养心,恶贼,你吃的人心够上车载斗量。’
刘大鹏大口裂到两旁,几有一尺,呵呵道:‘今日再吃三颗百龄之心,我刘大鹏可以活
上三百岁了。’
如梦大师见目前情势,己方仍占优势,此时攻击最好不过,不然芮玮再来帮手,可就不
好了,下令道:‘此时就战!’
一声呼啸,告诉数百弟子开始攻杀,心想己方人多,不怕围不死区区数十人之数。
固鹏跟着也是一声呼啸,啸声一毕,君山四周围来比在场人数还多出数十名的人来。
固鹏大喝道:‘大圆阵!’
他三兄弟的弟子训练有素,即以众多之数围个圆圈四下游走,不让任何一人脱逃出去。
如梦大师见状暗暗心惊,厉喝:‘攻出去!’
顿时数百弟子齐向四面攻出。
如梦等十七人同时采攻势,好与数百弟子会合,先破大圆阵。
然则芮玮他们不是死人,一一挡住。
只见分成十余处相战起来,这情形形成外面一圈猛攻,内面一围猛攻,内外不相联合。
芮玮一人接战如梦大师、刘大鹏、‘拳剑无双’及另一位百龄老者,他以一敌四,手中
的鱼肠剑挥舞出一层层的白光,或攻或守,战得如梦大师他们四个人,不敢分出一个人来助
门下弟子攻破大圆阵。
独目老者李连中腕骨已断,躺在地上不能战,还剩下三位能战的百龄老者,却恰好与固
鹏、单鹤、简虎三人接上手。
固鹏三人武功较胜对方一筹,虽一时不能战胜,迟早将一一杀死敌手。
另九位最多半百的太阳门弟子,武功远不如百龄老者,他们被丑老尼、白燕、银月、桃
根、菊吟五人各截一位。
无影门武功出奇之处犹胜太阳、月形两门绝学,五人战下去要胜对方,可说不用一百回。
刘忠柱、郭少峰各战一位半面的太阳门弟子,他两人功力深厚,剑法一正一邪,皆是正
邪剑法的颠峰,‘中州神剑’之名得来不易,胜一位太阳门弟子绰绰有余,‘邪剑’郭少峰
天下知名,邪剑招怪使那太阳弟子有守无攻。
黎淑全、素心两个人功力弱,合战一名年轻的太阳弟子,剩下萧风,此时阵中再无强手
,萧风这方仅有简怀萱林琼菊两人与他相抗。
可是她两人怎堪大用,简怀萱还好,林琼菊武功更弱,若非数十名帮众力战,只怕不出
数招便被萧风击毙。
萧风战得轻松,穿插数十名铁网帮众间,每出一招必杀一人。
阵中唯有呼哈娜一人无人与她相战,还得两名铁网帮徒保护她,她东望望,西望望,心
中一点不怕,反觉双方战得十分有趣。
那两名帮徒,见兄弟们一一死在萧风手里,忧急万分,可又无人分出手来相助他们。
战争延续下去,只见死的死,伤的伤,阵内伤亡较少,阵的四周伤亡却大。
原因固鹏三人的弟子大圆阵守得十分严密,而攻来的末代太阳门弟子乌合之众,你攻一
个,我攻一个,完全分散开来。
他们武功虽不下固鹏他们的数百弟子,人数也差不太多,但一个有组织配合玄妙的阵法
,一个无组织乱杀乱攻一阵,怎是敌手,大圆阵几转之下,阵法范围越来越小,而末代太阳
门的弟子及慈悲庵的女尼越死越多。
几十招下来,萧风杀得数十名铁网帮众,仅剩下不满十人了,身在其中的简怀萱、林琼
菊,眼见帮徒为自己两人死亡如此之众,内心是惶急不安。
只要再死几位帮徒,她两人便有性命之忧,萧风杀得威风,只当己方大战优势,稳操胜
算,却不知只他一人威风,只他一人得意,别的同门是没有一个占得分毫优势。
郭少峰邪剑出奇制胜,杀死对手,见简怀萱这边危急,大喝一声掠来。
他一加入,萧风得意不了啦,萧风不是郭少峰的对手,郭少峰几记怪招便制得他手忙脚乱。
如此一来,简怀萱、林琼菊二人空下手,未死的铁网帮徒救助尚未气绝的同伴。
简、林二人自知武功太差,谁也不需她两人助手,变成与呼哈娜站在一起,张望观赏了。
她两人不似呼哈娜看得高兴,眉心紧锁,密切注意战势的发展,心知这一战关系众人的
存亡。
芮玮金掌之剑一当施展海渊八剑神威大振,起先他以普通剑法与如梦大师四人战个平手
,一换海渊八剑立占绝大的优势。
只见他三剑一出后第四招洪水剑,凶如洪水泛滥之势,‘噗’一声刺入一名敌人胸膛。
如梦大师、刘大鹏、‘拳剑无双’大惊后退,只怕芮玮下一剑便轮到自己,正其时,一
声大喝道:‘统统住手!’。
固鹏一掌击退对手,忽听如梦大师道:‘太阳门住手!’
固鹏不愿在对方住手时袭击,便道:‘请掌门下令。’
他不是提醒芮玮,而是告诉数百弟子听掌门之命,因他心知芮玮一定也下令住手,果然
芮玮即道:‘月形门住手!’
心想:‘谁在说统统住手?’只觉那声音好像听过。
如梦大师亦不知先前说话那人是谁,只因此时情势不利,暂缓下来最好不过,乘机下令
住手,否则平白下令住手,便是承认输了。
在双方停下手来,便见大圆阵开出一条缺口。
只见走进两人,一位是秦百龄,一位是简召舞,芮玮见他两人在一起,便知秦百龄是简
召舞救的,同时知道适才大喝之声为秦百龄所发,难怪听来耳熟。
固鹏他们弟子因见简召舞,所以自动让出缺口,到底简召舞做过他们的掌门,虽知他现
在不是掌门,余威仍在。
其实他们不怕有人进去,再多人进入大玄圆阵,除非像芮玮四照神功神奇外,是无法轻
易破得了阵的,就是如梦大师不接战芮玮他们,要想突围也需数个时辰。
一当芮玮看清秦百龄剩下一臂抱着的小孩,脸色顿时惨变,心知什么事将发生了。
秦百龄离芮玮他们数丈外站定,他怕芮玮突然来抢臂中所抱的小孩,距离太近危险太大
,很可能被芮玮一掠抢走,这样远离数丈,芮玮就不可能一下抢到手。
秦百龄独臂举起小孩道:‘月形门弟子听了。’
众人不禁齐向那小孩看去,此时除了秦百龄身旁的简召舞,尚无人知道那小孩是芮玮失
踪年余的儿子——芮纪野。
如梦大师不知秦百龄要搞什么鬼,但知此人诡计多端,必有极佳的意图,此时此地出现
,实是本门之幸。
秦百龄道:‘固长老,请问月形门掌门现在是谁?’
固鹏见简召舞出现,想起他的为人便气不过,以为秦百龄要利用他压制场中情势,便即
大声道:‘简召舞掌门已废,现下掌门芮玮。’
秦百龄道:‘既立掌门,哪有轻易废弃之理?’
固鹏愤恨道:‘以前咱们兄弟三人错识他简召舞,其实以他简召舞的人格,猪狗不如,
怎配做一代掌门!’
简召舞冷笑道:‘固老匹夫,你现在就再叫我掌门,我还不屑当呢!秦老咱们别同他们
啰嗦,言归正传。’
秦百龄道:‘固长老,你可认得这小孩吗?’
简召舞接道:‘便是你所认的掌门之子!’
举凡月形弟子闻言大惊。
固鹏颤声道:‘掌门,那小孩可是令郎?’
心想:‘果真是的话,今天的情势立改,只怕无法消灭世敌了。’
他见大大的优势要平白放弃,心中激动和很。
芮玮初见秦百龄臂中小孩脸色惨变,既知秦百龄此来之情,脸色努力恢复正常,含笑道
:‘固长老,你请问吾妻白燕,问他可是我的儿子?’
白燕不等固鹏来问,便道:‘贵掌门之子现在只有半岁左右。’
固鹏一听芮玮之妻如此说安下心,因秦百龄挟制的小孩起码四岁以上了。
简虎性子粗鲁,骂道:‘他妈的,狗小子,哪里找来的野孩子冒充咱们掌门之子!’
他骂秦百龄狗小子没有错,只因以他年龄实比秦百龄还大上数十岁,喊他小子资格足够。
可是称那小孩野孩子就错了,只因那小孩的确是他掌门之子——芮纪野。
素心明白芮玮的儿子落在秦百龄手中,辩解道:‘简长老,纪野是个又乖又好的孩子,
绝不是野孩子。’她根本不知道纪野顽皮不顽皮,但因纪野之名为纪念自己而取,无形中对
未见过面的芮纪野起了爱意。
简虎傻呼呼地道:‘纪野是谁?’
素心关切地望着纪野道:‘秦百龄手中的小孩,便是贵掌门芮玮之子。’
简虎‘呀’地一叫,心知自己骂错了。
芮玮道:‘野儿,不许乱说,那不是我的儿子,亦不是纪野,我的儿子现在少华山谷底
,跟你姐姐一起。’
秦百龄哈哈道:‘芮掌门,你不承认,那好,就当他是野孩子吧,野孩子!狗杂种!看我
摔不死你!’
一声‘狗杂种’芮玮脸色微变,再听要将他摔死,脸色大变。
素心看得清楚,大叫:‘秦百龄,你敢!’
秦百龄故意做势,并非真摔,他要以芮纪野要挟月形门弟子,岂敢把这大好人质摔死!
芮玮故意不在乎的大笑道:‘秦百龄,你摔呀,是我儿子我就不会舍得让你摔了!’他
宁愿儿子被摔死,也不愿阻却灭亡太阳门的优势。
秦百龄怒喝道:‘好,看我摔给你看!’
抓住芮纪野双脚,手臂一抡,可怜芮纪野还以为秦伯伯在跟自己玩呢,一点也不怕,转
得格格直笑,小手拍个不停道:‘秦伯伯,转快一点。’
这可吓坏了素心,急呼:‘停下来!停下来!有话好商量。’
黎淑全也叫道:‘住手!’
秦百龄倒提芮纪野,静候其变。
黎淑全走来道:‘掌门,我知道那小孩是你儿子。’
芮玮连连摇头否认:‘不是!不是!’声音却微微颤抖。
黎淑全摇头叹道:‘你曾向我说过有个儿子落在秦百龄手里。’
不错,芮玮确曾说过,这件事除了固鹏他们外,甚多人知道。
芮玮不能否认这点,却道:‘我儿子已被秦百龄害死,眼下此孩儿并非吾儿。’
黎淑全道:‘可是那日你并未向咱们说过纪野已死,唉!掌门,今日之事只有暂休,看
他秦百龄意欲如何?’
芮玮心知今日情况不但是除恶务尽的大好机会,也是永灭世敌之日,除开今日再无这好
的机会了。
他不能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放弃所有月形弟子企盼的日子,硬着心肠道:‘凡我门下
听着,今日阵内的敌人,不能放过一人,战吧!’
话刚说毕,含着爱子将被杀的悲愤,竭尽左掌的潜力,一招‘无敌剑’猛的刺出。
此招在此刻的威力,石破天惊,但闻萧风之师‘拳剑无双’一声惨叫,立即毙命。
芮玮的狼劲震骇太阳门弟子,秦百龄大喝道:‘芮玮,看着!’
只见他抓着纪野一臂,‘咔嚓’地一声,硬生生的拗断,可怜纪野不知一向待自己好的秦
伯伯会残害自己,痛得大哭起来。
这时芮玮心肠再硬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怒喝冲去。
如梦大师、刘大鹏立即挡住,他两人武功犹胜‘拳剑无双’,芮玮飒飒两剑,被他两人
躲开去。
秦伯龄喝道:‘芮玮,你再不停手,我就一掌击碎你的儿子的小脑袋,看看吧!’
他虽是虚喝一声‘看看吧!’,却吓得芮玮收手停剑。
此时场中任何人,皆已看出那孩子确是芮玮之子。
固鹏大声道:‘掌门,咱们且看他们意欲如何!’
芮玮软弱地一叹,没有作声。
秦百龄道:‘月形门弟子听着,要想此儿活命,即速撤离此地,简兄,烦请你高数十下
,“十”字一出,场中只要留下任何一名本门敌人,便要这孩子的性命!’
简召舞哈哈一笑,重咳一声,先数出一个‘一’字。
不一会儿数到‘八’了,却见场中无人一动,只因芮玮没有下令,但等芮玮一下令即可
撤离得干干净净。
简召舞‘八字’数出甚慢,那数声杂混纪野的哇哇哭声,令人听得产生呼不出气的压迫
感觉,芮玮更是既紧张又犹豫不定,只因这下令一事发出简单,关系却大,要是他芮玮一人
的事早已出口,也不致让秦百龄拗断纪野一臂。
固鹏见芮玮宁可牺牲亲子一命,已是感动,心想要是换做自己,定然早已命令属下退走
,不顾眼前除恶除敌的大好机会了。
他心知芮玮不下撤走命令定是不知自己与单鹤、简虎的心意,暗忖:‘二弟、三弟想与
我一般决不愿牺牲掌门之子。’当下便道:‘掌门,请下撤走之令,来日方长。’
芮玮点点头,正欲启唇,忽然停住。
只见一位宫鬓高挽的黑衣妇人行来,她走到秦百龄身后,喊了一声:‘秦先生!’
有人走来秦百龄不是不知,早已暗中注意,回身见是熟人,笑道:‘夫人,此地非你游
玩之处。’
黑衣妇人笑道:‘是么?’脚下慢慢移近三步,距离秦百龄五尺不到了。
秦百龄与她同舟泛来君山,舟中得知她是一位喜爱游玩名胜的极品夫人,还带着一位老
仆,却不知那老仆是名闻江湖的‘死不救’,而她则是芮玮与简召舞之母。
史不旧将陈淑真脑病治好,便与她同找芮玮的下落,找到鹦鹉洲得知君山之约,赶到
洞庭湖旁只剩一舟,恰好秦百龄也闻讯赶来,所以四人同舟。
舟中,秦百龄见陈淑真徐娘半老,风姿犹存,屡屡搭讪,陈淑真见简召舞看到自己不识
便知他非芮玮,要是芮玮知道她脑病已好,必定欢声喊娘了。
她不知秦、简两人往君山何事,倒也不认简召舞,对秦百龄衍数语,秦百龄见她肯和自
己说话更是欢喜,暗中打定君山后想法勾搭上她。
秦百龄对陈淑真有了非份之想,一时失去警觉,陈淑真故意对他一笑,他更得意,可没
得意多久,蓦见陈淑真双袖齐飞,‘啪’‘啪’两声正中胸腹间。
如梦大师见陈淑真貌似芮玮便已疑惑,可没想到她此时雍容高贵的打扮就是每年来要七
叶果的疯妇人。
忽见她双袖挥出,这种功夫如梦大师和她打了十几年了焉有不知,大喝:‘她是芮玮母
亲!’
可惜警告得已晚,秦百龄功力再高怎抵受住能与如梦大师打成平手的水袖功,一口鲜血
喷出,未及呼出声,仰天翻倒,手臂弯抱的纪野脱手飞出。
简召舞一听那黑衣妇人是芮玮之母,先不管秦百龄的伤势如何,跃起接那飞去的纪野。
陈淑真心爱孙儿,她就怕如梦大师认出自己不敢实时出面,孩儿断了一臂已然心痛,此
时焉会再让他摔落地上,所以一等纪野飞脱秦百龄的控制,即刻接去。
只见她与简召舞同时接到纪野,一个抓着上身,一个抓着两脚,陈淑真见是简召舞和自
己争夺,轻喝:‘召舞,放手!’
简召舞不识母亲,厉喝:‘你先放手!’
史不旧跑来道:‘简召舞,你还不知她是……’
他本要说明陈淑真是简召舞母亲,简召舞却以为他要来相帮黑衣妇人,一急下,一手抓
脚,身子送上,一掌拍在纪野的背上。
可怜纪野已经痛昏过去,这致命一掌一点不觉。
简召舞一掌拍死纪野即刻逃走,但哪里逃得出,月形门弟子见他杀了掌门之子,即刻合
上缺口转动阵法。
陈淑真见孙儿惨死儿子的手中,眼泪簌簌淌下。
场中谁也知道纪野死了!
众人齐都惊怔不已时,芮玮突喝一声:‘杀!’
芮玮令下,战争即刻再度打起,此一时芮玮他们人人悲愤,攻势凌厉已极。
直打到日落黄昏,血流遍地,战争才慢慢止歇。
此一战,太阳门上起如梦大师,下至慈悲庵女尼,无一活命。
芮玮活擒住简召舞,他下定决心不容简召舞再活,简召舞杀了他的儿子,他是万万不能
再饶了。
芮玮一手挟住简召舞走到陈淑真身前,伤心的喊了一声:‘娘。’
陈淑真道:‘放开你的兄弟!’
芮玮摇摇头,道:‘儿子恭贺娘的脑病痊愈。’
又向史不旧道:‘舅舅,甥儿永不忘你治好母亲的大恩。’
史不旧感慨地道:‘这全是你给我看扁鹊神篇之功,否则以我医术尚不能治你娘的脑病。’
芮玮伸手抱过纪野的尸体。
陈淑真道:‘你也不要过于伤心,孙儿之死怪我不好。’
她先将罪过推到自己一人身上,唯恐芮玮对简召舞不利。
芮玮泪往肚吞,他知道自己与简召舞在母亲心中,虽然第一次相认,已是简召舞重要了。
便说道:‘娘,我将有一事,对您老人家不起。’
陈淑真道:‘你要怎样。’
芮玮大叹道:‘我要杀死不仁不义的哥哥!’
他左臂挟着简召舞,只要稍一用力,立可压死。
陈淑真不悦道:‘你喊他哥哥,不可如此不敬,快快放下他来。’
芮玮道:‘娘可知哥哥行了不少滔天大罪吗?’
陈淑真道:‘无论如何看在娘的面上,不可兄弟相残。’
芮玮愤恨道:‘他杀我妻妾,杀我爱子,就算了吗?’
陈淑真道:‘妻妾死了可以再娶,儿子死了可以再生,但你哥只有他一人。’
芮玮道:‘以他素所行为,我早该不认这位哥哥!’
陈淑真很不高兴道:‘莫非你嫌他非一父所生!’
芮玮道:‘倘若简春其在世得知他儿子多行不义,亦会亲手毙了如此不肖之儿!’
陈淑真大怒,斥道:‘放肆!简春其是你叫的吗?’
芮玮心想:‘简春其是父亲的情敌,父亲恨透他,难道我会尊称他吗?’
仍不改口的说道:‘简春其一代大侠,不会庇护不肖之子。’
陈淑真更怒道:‘这么说来,我庇护召儿是我不对的吗?’
芮玮摇头道:‘我今天替武林除害,也替简春其制裁这种无恶不做的儿子。’低头望着
臂中的简召舞道:‘我今天杀你,可有冤你?’
简召舞闭目不理,至此地步,他是生死由命!
芮玮大喝:‘好!你既认罪,让你死得痛快。’
手臂一紧,顿闻骨骼破裂‘喀’‘喀’之声。
陈淑真大急,叫道:‘住手!’
芮玮一停却疯狂的叫道:‘我非杀他不可!’
陈淑真只袖挥来,芮玮一掠让过,惨然道:‘娘!你要杀我?’
陈淑真道:‘都是我儿子,我不愿任何一个死。’
芮玮复仇之火因右臂纪野的尸体渐渐僵冷,而越发炽盛,额头青筋暴跳的又一紧左臂。
这一下压碎简召舞胸前所有肋骨。
陈淑真双袖扫数招,芮玮边退边喊:‘娘!娘!……’
陈淑真大怒道:‘不要喊我娘,我不是你娘,我只有一个儿子,你敢杀我
与春其之儿,我便杀你!’
芮玮脸色顿时惨变道:‘是了!’
缓缓放松手臂,哈哈大笑道:‘我父亲到底不如简春其!’
说完,丢下简召舞瘫软的身体,飞掠而去。
简召舞虽不致死,终身躺在床上,残废无用。
素心、白燕齐声叫道:‘大哥,你去哪里?’
芮玮头不回,顷刻没了影子。
群山会后,又是一年。
素心与白燕在少华山上合力编了一条巨索,垂下深谷。
白燕从深潭回后,摇头道:‘没有人在。’
素心忧急道:‘那我姐姐去了哪里?’
白燕道:‘她是大哥救去,以大哥身手上下绝谷可不用巨索。’
素心实在急得找芮玮,那句话本是该问:‘那大哥去了哪里?’
只是在白燕面前不好明显的露示自己的情感。
她知道大哥一定会再回来这绝谷,他一个儿子死了,不能再任另一个儿子永埋谷底。
事实也证明芮玮来过,救走高莫静。
她俩找不到芮玮,郁郁寡欢的离开。
此后江湖上不再见芮玮和高莫静的形迹。
但在二十年后,江湖出现一位盖世侠客。
他名叫芮白。
当年芮玮一只金掌之功震惊武林,而他是两手都戴一只金手套,而且每只手都不下芮
玮那只戴着金手套的左手武功。
人们传说,他便是芮玮之子……
同时还有一位很奇特的貌美女侠客,武功机智响绝江湖,人们又传说她是芮玮之女,可
是她始终不承认芮玮是她父亲……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