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云不去看她秋水般的眼眸,盯着地面,着急忙慌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
说罢,快步从那女子身边走过。
高个女子等许道云走到身后,忽然伸出右手抓住其手腕,身子贴在他背后,左手搂主他的腰。,下巴靠在肩头对着他耳朵吹气:“呼...嘻嘻,别急着走嘛...”
耳边的热气让许道云**发痒,有心想推开她,却不知为何使不上力气。一则是他的功法运转不畅,二则是高个女子使了**,令其四肢软绵无力,且没法运功。
“让我走。”许道云撑着没有倒下,勉强说道。
“当然不行,下次你指不定就是别人的了。”女子伸出食指在许道云脸上轻轻滑动,温热的鼻息扑打在他脸上。
“你最好让我离开,我是云...”许道云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脖子一疼,一道真气冲入体内,登时脑袋一歪,昏倒在地。
高个女子吩咐三个男弟子道:“来,把他带到斗南院。”
“是,月尾大人。”
三人搀住许道云的瞬间,原本紧闭的凤眸忽然睁开,体内真气一吐,将猝不及防的三人震退。然后跳起身来,前路有月尾堵截,他只好破釜沉舟,转身朝望天门冲去。
月尾吃了一惊,大声道:“抓住他。”
身后三个紫袍白发的三阴谷弟子穷追不舍,许道云尽力奔逃。并不是他敌不过这三个人,而是他们都乃玄阴谷弟子,平白无故杀其门人,恐怕要惹祸上身,所以才选择了逃跑。
冲进望天门,许道云立马做出决定朝东面跑去,并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只因为他感觉往东面跑更好。
“小子,站住!”紧追在后面的三个玄阴谷弟子大喊:“敢擅闯我山门,找死啊!”
饶是许道云脾气挺好,此刻也气乐了。心想明明是你们要先动手要打晕我,如今竟还恶人先告状。他头也不回的破口大骂:“是你们先动的手,要不要脸!”
“何必跟他废话,打趴下再带给月尾大人便是。”其中一个玄阴谷弟子沉声道,挥手甩出三枚谷中独有的怪状飞镖。飞镖前尖后长,蛇尾盘踞,两侧有倒刺,击打入体内后能切断敌人细小血管。
镖身刻了玄阴谷逆天阵眼的标记,经过淬炼,内藏玄机。
许道云感知灵敏,奔逃不停,脚步变换调整,灵巧的躲开三枚飞镖。
三个紫袍白发的玄阴谷弟子手中不断投掷飞镖,一枚接着一枚,还有个家伙更是一次直接丢三枚出去。
许道云虽然感知能力强,但脑袋后面终究没有长眼睛,尽管凭借敏捷的身后闪避开跟雨点似的飞镖,但也是颇为狼狈。他被逼急了,又张口大喊:“喂,你们三个败家子,飞镖不要钱的啊,你们这么仍,不怕你们谷主削你啊!”
“小兔崽子给老子站住,不然抓住了有你好受。!”后面的人同样不甘示弱,其中一个边丢飞镖边怒骂道:“他娘的,这小子跟蛇似的扭来扭去,飞镖打不中他啊。”
比较有主意的那个玄阴谷弟子低声道:“我们仍的疾一点,你看他虽然能躲开,但也很勉强了。”
“不行,这三个混蛋的飞镖可能真的不要钱。”许道云这么想着,脑中开始思考如何摆脱他们。他当机立断,躲开几枚飞镖后,纵身越过左侧的院墙。
“可恶,追!”三个三阴谷弟子对望一眼,同样跳过院墙,却不见了许道云的踪影。
“咦?那小子去哪儿了?怎么一进来就不见了?”
“人怎么会不见,一定是藏在哪儿了,仔细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三个玄阴谷弟子又急又怒,一是完不成月尾大人的命令,免不了一顿责罚。二是和许道云杠上了,非要把他揪出来削一顿出气不可。
三人在房屋里的巷子中来回搜寻,不放过一丝一毫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就连伙房装满水的水缸也没放过,都要掀开盖子来瞧一瞧。
他们在团团转找的时候,许道云却藏在一处上下遮蔽的屋顶夹缝中,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那三个家伙里里外外找寻的身影。
许道云放平呼吸,压制住跳动的心脏,运转《伏养龙息》的气息隐蔽之法。
“可恶,这混蛋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这里里外外都搜寻过了,连灶台的大锅我都抬起来细细查探,到底藏在哪儿了。”
“我们里外都找遍了,那小子应该藏在这。”
“这样吧,你朝东追,他朝西追,我朝北追。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抓回来,否则月尾大人那边,你们是知道的...”
提到月尾大人四个字,他们都有些都有些头皮发麻,浑身冰冰凉一片,背上全是冷汗。咽了口唾沫,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许道云抓回来交差。
三人分散去追击,躲在屋顶缝隙中的相当于松了一口气,他从缝隙里滚出,敏捷的翻了下去,在小巷里横冲直撞,然后撞开窗户跳进房屋,再把窗户关上。
这房间布置的不同寻常,眼前尽是粉色纱帘。他举目四顾,这才发现自己破窗而入竟落在一张床上,屋内清香四溢,他猜测,这定是个女子的闺房。
此地不宜久留,需要尽快寻找出路离开。
许道云跳下床榻,才走到一张铺着上好绸缎的圆桌前,房门突然“咔”的一声打开。
许道云本就紧张,处处小心翼翼,这下可吓得不轻,心脏差点儿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推门进来的竟是月尾,她先是些吃惊有人敢来自己房间,看到脸色慌张的少年后,娇笑一声,轻轻关上房门,猫戏老鼠似的笑看着他,“请你来你偏要反抗,还敢逃跑,现在还不是自己来了?假正经。”
许道云暗道倒霉,怎么久刚好进了她的房里呢?
月尾款款走过来,衣衫中露出的雪白腰肢令人神魂颠倒,她甜笑道:“小弟弟,茶都还没喝呢,不着急走。”
许道云后退两步,问道:“我可没得罪过你们,为什么非要留我在这呢。”
月尾的眼睛眨了眨,妩媚中带有两分调皮,嬉笑道:“嘻嘻,你猜猜,猜中了姐姐给你奖励。”
许道云不想和她弯弯绕绕的纠缠,很干脆的道:“猜不着,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留下。”
月尾歪着头问:“为什么,你嫌弃姐姐不够漂亮吗?”她还做出一副哀怨的神情,整齐洁白的贝齿咬住红唇,晶莹的眼眸紧盯着少年。
可能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被这么个美丽妖娆的女子用这幅神情注视,都会心猿意马,失去理智。但许道云非同旁人,他身怀天命,绝不会浪费时间在儿女私情上。再说了,跟随方青阳学剑的时候,他曾再三嘱咐:“不可近女色,丧真阳,否则万劫不复。”
许道云不敢忘记这条禁忌,《世途玄谱》,循天地造化万物之机理,调整体内血脉真气之运行,周而复始,返璞亦归真,谱上所载修成之后可籍造化之力,益为己用。
却有一条严令,便是不得近女色,不可丧真阳。这魔咒般的禁忌,像极了那句“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常人定难以抉择,但许道云却没得选。如若不然,天劫来临之际,他注定只能神魂俱灭,烟消云散。
许道云皱眉问:“你漂不漂亮,跟我留下来有什么关系?”
月尾没想到这小子竟是这般一窍不通,便笑问道:“留在这里陪着姐姐不好吗?”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许道云边说边往后退,同时注视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她的修为相比那日的紫衣女鬼或许逊色一二,但也绝不容小觑。
看穿了少年神情中的紧张和后退的脚步,月尾咯咯直笑:“先在这呆上几天,我会好好招待你。然后姐姐就陪你一起去做你要做的事儿,好不好呀?”
她伸出手递来一杯茶,笑道:“来,把它喝了。”
许道云依旧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些。你放我走,日后我一定会报恩与你的。”
“哼,你一个小屁孩的报恩我才不稀罕呢,放你走你指定不会回来。”月尾满是怨气的盯着看着许道云,声音**幽怨:“油嘴滑舌的小骗子,放你出去不知要祸害不少良家姑娘,还是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好。”
许道云深呼吸一口,最后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月尾反问:“你就这么讨厌姐姐吗?姐姐都这么求你了还是不肯留下来?”
“得罪了。”许道云二话不说,左手按在桌面身子飞跃过去,一脚踢向月尾腹部。
月尾不慌不忙,她早就料到许道云有这手,将杯里的茶水泼在他脸上,侧身躲开这脚,然后抬掌朝他胸口拍去。
许道云仓促相迎,凭借着《伏养龙息》、《擒龙诀》还有《世途玄谱》三大神功,竟不落下风,反而将月尾震退的一步。
月尾吃了一惊,旋即娇笑道:“区区炼气境丙等,竟有这般浑厚的真气,不愧是姐姐看上的人,就是不一样。”
许道云一言不发,挥手甩出三枚刻有玄阴谷逆天阵眼标志的飞镖,直击月尾。
月尾修长食指青光炸起,使出玄阴谷技法夺魄指,飞镖尽数被其弹开,浅笑道:“弟弟真狡猾,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呢。”
许道云没有废话,又甩出三枚飞镖,然后朝最近的窗户冲去。就快要触到窗沿时,一只手从右边探来,许道云回身劈出一掌,将月尾震退,然后越窗而出,使出扶摇步法飞上屋顶,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不见。
月尾又惊又怒,咬牙追到窗边,许道云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她齿咬下唇,喃喃道:“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呀...”
许道云逃离斗南院,走出望天门,忽然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过响肠谷快要到无肠谷时,许道云又看到两个人。他下意识的要躲闪,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两人一个蹲着一个躺着,蹲着的那人不断摇晃躺着的那个人,又走近几步才看清原来是个尼姑,他放下戒备,走了过去。
那尼姑听见动静抬头看来,立马起身拦住去路,揖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请放过这位姑娘吧。”
许道云忙解释道“师太误会了,晚辈并非歹人,也不会害她,请师太放心。”说完侧头一看躺在地上的人,登时惊呼出声:“郑姑娘?”
尼姑奇道:“少侠与这姑娘认识?”
“不算认识,有过一面之缘。”许道云挠挠头,心想她不是回门派了吗,怎么会晕倒在这里呢?
尼姑道:“阿弥陀佛,不知可否请少侠去雇一辆马车来?”
“行,师太再此稍后,我去去就回。”
许道云转身离去,笑半个时辰后,驾着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赶来。
马车上,许道云紧闭眼睛,运转《伏养龙息》中的疗伤之法,尝试为郑韵疗伤。只是她伤势过重,许道云又学艺不精,这般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是没能成功,只能暂时保住她一口气,再另想办法。
许道云问:“师太,咱们这是要去找谁啊?”
师太道:“她身受重伤,能治好她的人有许多,却远在千里。为今之计只有去找那风铃谷主了。”
“风铃谷?怎么从没听过这个门派啊,莫非是个医善世家?”
“到了你的就到了。”师太没有多言,反而让许道云更加好奇起来。
马车径直朝南,来到太湖西津渡。
许道云背着郑韵走下马车,只见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水域,雾气弥漫,四周青山环绿水,美丽至极。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许道云问:“师太,风铃谷不会在这水里边儿吧?”
“稍等。”师太走到岸边,左手中指食指捏起一道白光,前方白雾散开,一片小舟大小的绿叶推开水波缓缓荡来,不多时便靠在了岸边。
许道云张大嘴巴,奇道:“师太,我们不会要站在这片叶子上面渡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