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谢?”月尾俏皮的盯着他,居高临下。
“呃...我不知道。”许道云摇头。
“那我来帮你选。”月尾又低下头,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如擂鼓,面红耳赤,脑子一团浆糊。
许久过后,许道云拍了拍月尾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道:“月...月尾姐。”
月尾抬起头,抿了抿愈发晶莹饱满的红润嘴唇,羞涩道:“这事儿分明是你占了便宜,怎么说的却好像是我占便宜似的?”
许道云暗暗翻白眼,点头笑道:“是,是我占了便宜。月尾姐,这次我是跟着玄门师姐一块下山任务的,让她看见你不好,你还是快回去吧。”
“怎么?嫌我烦,要赶我走了?”月尾气恼的盯着他。
“不是啊。”许道云急的满头大汗,笨拙的解释道:“我没有嫌月尾姐烦,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呀。”
“那个带你下山的师姐是谁啊?”月尾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哦,她叫柯越,是参星阁武修山顾冬长老的亲传弟子。”
“漂亮吗?”月尾追问。
“是挺漂亮的。”许道云点头。
“比我还漂亮?”月尾再问。
许道云仔仔细细将近在咫尺的美人打量了一遍,说道:“你们俩差不多,都很漂亮。”
月尾伸手用力拧在许道云腰上,“听你这语气,好像很喜欢你那师姐啊?”
“嘶...疼!”许道云痛的龇牙咧嘴,“没有啊,柯师姐修为高强,我只有仰慕之情而已啊。”
“哼。”月尾松开手,不满道:“早就听师傅说过,男人都是三心二意,总喜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哪有啊!”许道云大喊冤枉,他现在跟本就没有牵扯儿女私情的想法,只一门心思的想要突破修为境界,有朝一日能够走出清平府,甚至江洲域,这才是他如今最大的目标,也是唯一的目标。
“没有最好,你少给我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被我知道一定饶不了你,记住了吗?”月尾柔声细语的威道。
“记住了。”许道云硬着头皮答应,这月尾的修为也是高深莫测,如果她和柯越对战的话,许道云也不知道究竟谁会技高一筹。
从今往后他就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每一天都要担心月尾的安危,生怕她有性命之忧。
原因之一当然是不想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其二是真心实意的不想月尾出事,毕竟是小时候相识的唯一玩伴,二人又共同种下阴阳蛊,彼此之间的关系更是紧密相连,无法割舍。
抛开生死牵连不论,许道云趣自然也会为她的安全而牵肠挂肚,就和铁牛、谢怜他们一样,却又有一些不同。
“记住就好。”月尾满意地点了点头,跳下床榻,忽然转身又扑了上去:“最后一次。”
许道云几乎就要气绝身亡,月尾这才心满意足的分开,带着绯红的精致俏脸展颜一笑,身子一纵,化作弧光冲出窗外,犹如一颗流星划过黑夜,眨眼就消失不见。
许道云站在窗边,目送那道弧光远去。长出了一口气,来到圆桌前打开葫芦塞子,咕嘟嘟灌了几大口酒下肚,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铜镜,发现嘴唇竟然肿了!
许道云已经数不清和月尾接触次数,她总喜欢用牙齿咬,导致现在红肿一片,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抬手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然后抿了抿,正要关上窗户继续修炼,忽然体内玄功倒转,气血逆流,真气四处乱窜,猛冲上百会穴。
许道云眼前一黑,直接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二日,天尚未亮,柯越却早早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精神百倍。穿戴齐整后敲响许道云的屋门,“走了。”
久无人应。
柯越感觉有些不对劲,往日许道云应该很及时的回复一声才对,今天却半点儿声音都没有传出。她柳眉一蹙,又从楼梯口转了回来,再此拍响房门,“许道云?”
还是无人答应,柯越顿觉有异,直接运转灵劲于掌,破门而入。
一眼就瞧见了倒在窗边的许道云,她忙跑了上去,第一时间就是查探生机与鼻息,然后重重松下一口气,虽然鼻息微弱,脉象混乱,但终归是没有性命之忧。
“为何体内真气会这般躁动呢?”柯越喃喃自语,却也管不了这么多,关上房门,将许道云挪到床榻上盘腿坐好,然后她坐到许道云身后,手掌贴在其背上,运转玄功为其调理体内乱成一团的灵劲和真气。
许道云虽然昏迷不醒,但有一缕似有似无的意识存在,知道有人在帮助自己,他自然要搭上这趟顺风车,借助外来的第三股力量压制反噬的玄功,还有体内沸腾的气血以及真气。
这是一个漫长且枯燥乏味的过程,许道云必须全神贯注的引导着第三股外来力量顺着轨迹循绕周身,稍有差池就是人死灯灭的下场,所以他丝毫不敢放松,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而作为外来力量的发动者,柯越要承受的压力自然也不小,因为要时时刻刻保证力量的输送不断,否则不仅前功尽弃,残余在许道云体内的力量失去控制就会瞬间爆发,和他身体里的力量开始发生冲突,这种情况下不被相冲的力量炸的粉身碎骨,都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她不敢大意,现在许道云的性命可以说完全掌控在她的手上,只要她心念一动,许道云必死无疑。
时间缓缓流逝,这种有意识操控力量循环周身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难办,因为一分一秒都会记的很清楚,当真是度日如年。
反观修炼则不一样,那时修士的神识会和天地沟通,如同驰骋九天之上般惬意,窥探宇宙之奥妙,没有时间观,所以时间过得很快,说是一眨眼三五天过去也不夸张。
时至正午,最后一个周天循环完毕,柯越撤出灵力,重重喘了一口气。抬手扶住倒下来的许道云,将他随意丢在床榻上,然后起身下楼。
过了
一会儿,许道云逐渐恢复意识。他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子,感觉浑身上下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使不上力,虚弱不堪。
“醒了?”柯越摆好酒菜,瞥了一眼床榻上的许道云。
“师姐?”许道云吓了一跳,方才居然没察觉房里还有一个人吗?看来这次玄功反噬的后果有点严重啊,居然让自己的警惕性低到这种程度,说明现在自己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
“下来吃饭。”
许道云瞧见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下子腹中就饥饿难当,拖着虚弱的身子爬下床榻,做到饭桌前,苦笑道:“这次...真是多亏师姐了,否则我真就凶多吉少了。”
柯越看了许道云一眼,将手中木碗摆在他面前,然后递过筷子,“到底怎么回事啊,可是练功练岔了?”
“哎...”许道云自然不会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虽然他现在身体虚弱无比,但脑子依旧没有停止运转,不动声色的思考片刻后回答,“是我太着急了,急功近利,所以走了歪路,竟险些酿成大祸啊。”
“练功就是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扎稳根基才是关键,切莫心急。你天资聪颖,修炼天赋卓绝,千万不可奢求一步登天这种无稽之谈,脚踏实地才是正道,明白吗?”柯越语重心长的教训道。
“是,多谢师姐开导,许道云谨记,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许道云点头答应,然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柯越忽然咦了一声,放下碗筷站起来,上半身前倾,伸手在许道云肩膀上轻轻一捏,竟然是一缕发丝。
许道云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住,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保持着夹菜的姿势,更不敢多言半句。
柯越看了脸色忽然紧绷的许道云一眼,将那一缕发丝放在秀鼻下轻轻闻了闻。下一刻忽然一拍桌子,“呛”的一声拔剑出鞘。
许道云想要避开剑锋已经来不及了,脖子再次被架上了寒光凛列的剑刃,锋芒逼人。
“师姐息怒...您先等等,冷静冷静,有话好说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柯越眼神漠然,声音冰冷。
“我不知道这头发是谁的,兴许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凑巧粘在我身上了吧。”许道云感觉自己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柯越一抽鼻子,冷冷道:“那为什么你身上有股香味?”
“这...可能也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吧。”许道云硬着头皮胡言乱语。
“哼。”柯越愈发不怀好意,见他神色慌张,躲躲闪闪,一下子就看出事情不简单。她娇叱一声,剑面“啪”的一声抽在许道云脸上,势大力猛的力道直接将他拍翻在地。
“呃啊!”许道云痛哼一声,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圆桌也四脚朝天,摆在上面的各色酒菜泼洒一地,瓷片崩飞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楼上传来这么大的动静,可把客栈大厅用膳说笑们的客人吓了一跳。掌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疾言厉色道:“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给我上去看看啊,别让他们把我这客栈给拆了,快去!”
想要作壁上观瞧热闹,好好看看这个黑心老板笑话的两个伙计忙点头哈腰,捏着白巾冲上楼去。只见客房内一片狼藉,桌椅掀翻不说,饭菜也溅的到处都是,屋内一人站着一人跪着。
站着的那人身材高挑,身子曼妙,只是侧脸就让两个店小二几乎迷的魂飞魄散。
跪着的那个是一个少年,模样倒有几分俊俏,英气逼人。可如今跪倒在这女子面前的模样,实在是和英气这两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客观...您这是?”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小二开口询问,看笑话归看笑话,可不能真让人把客栈给拆了,否则没了活计,丢了饭碗,那可是要饿死街头的。
“都给我走,打碎的东西照价赔偿。”柯越看也不看外面,话语落下,袖子一挥,卷起一股狂风将房门紧紧关上。
两个伙计吓的屁滚尿流,逃下楼去。
掌柜的正站在楼梯口观望,见二人连滚带爬的逃下来,形同丧家之犬,这一颗心更是紧绷起来,“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掌柜的,这事儿不能管,咱也管不了。”瘦小的活计上气不接下气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别给老子打哑谜!”掌柜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转而逼视那体型肥大的伙计,“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的,是...是一个姑娘好像不开心,在房里和人家动手呢。我们俩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还说打碎的东西照价赔偿,然后就把我们赶下来了。”体型肥大的活计有几分小聪明,添油加醋一番,把他们俩描述的几乎就成了英勇就义的大英雄似的。
“呼...”掌柜长出一口气,手掌按在心口,“那还要,能赔偿就好,随便他们闹吧,打坏了我还能买新的,不亏。”
胖瘦伙计面面相觑,暗骂这个老板精打细算。
“嘿,你们俩还傻愣愣的干什么呢,给我去干活,小心我扣你们薪俸!”掌柜瞪了他们一眼。
胖瘦伙计如蒙大赦,各自披上白巾忙活去了。
许道云求助的望着房门口呆愣站立的胖瘦伙计,直到房门关上,他更感心如死灰。
柯越剑劲一放,狂猛的剑气将地上的碎碗和饭菜推向两边,“看来你是不打算从实招来了?”
“师姐...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呀?”许道云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忽然很希望这个时候月尾能够从天而降,把自己解救出水火。
柯越左手捏着那一缕黑发,“你身上的香味和这头发上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难道你就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解释了啊,可能是上一位住宿的客人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