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说话时一脸正气,就像刚才那个装腔作势之人根本不是他一般。这一幕,看的周围众人尽都傻了眼,就连那一向自诩天不怕地不怕,上山扳倒五岳峰、下海踹踏龙王殿的刁蛮小丫头也翻了翻白眼。感情自己那两下子比起这小子来还差的远哩。
转眼看到厅中余人皆以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郎飞也察觉此举有些不妥,忙转移话题,嘿嘿笑道:“认真说起来,以山河珠之力分赴各方救援实在是落了下乘,此乃固防之道。”
一句话果真将云霞、青钧、禅心三人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云霞上人皱了皱眉。“此言何意?飞小子,你难道有什么办法解此困境不成?”
“方法倒谈不上,不过是些不成熟的想法罢了。”
见他又卖起关子来,青钧上人唬了一跳,怪叫道:“莫不是你小子还想跟我们做买卖?”
旁边禅心上人一听这话,刚有些回暖的脸色立刻又如六月飞雪,咬着牙,将一双干瘪的老手死命拢着袖口。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郎飞脸上有些讪讪。“青钧师叔,你把师侄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会是那等贪心之人呢。”
他这鬼话任谁都不会相信。二人无不露出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哈哈,哈哈……”这小子倒被逗乐了。“两位师叔,别介,师侄我真心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不成器的想法便算附送的如何?赠品!是赠品啦。”
闻听此言,那二人的脸色这才正常了些。旁边云霞仙子一脸的哭笑不得。“这混小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想法赶紧说,若真能一改眼下颓势,反将魔门一军。莫非到时还能亏待你不成?”
郎飞闻言淡淡一笑,目光一一扫过眼前众人。“眼下的情形是魔门一方主动,而我方被动。有鉴于前几次的教训,得出以下两点,第一,兽潮发生的时间不可测算。第二,魔门的目标也无可预知。而现在我们唯一掌握的情报便是兽潮源于那柄‘归真龙角叉’。又兼今日之后虽可动用山河珠一解燃眉之急,可就怕魔门一计不成再生祸心,请出剩余的灵器,到那时节,岂非还是被魔门牵着鼻子走?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之计?”
“釜底抽薪?”众人一愣!
“对,釜底抽薪!”郎飞笑着解释道:“他天妖宗手中不是有‘归真龙角叉’么?我们何不给他抢过来,让魔门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
听罢,云霞仙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郎飞却视如不见一般,依旧说道:“你们想想,若此计能成,在我玄门一方未动用灵器的前提下魔门竟然丢失了自家灵器。有此前车之鉴,他们必然不敢再妄动其余灵器。不仅如此,对于魔门三宗而言,虽说都是源自原始天魔宗,可毕竟现在是各自为政,日常里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故而,料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非铁板一块。天妖宗一方丢了灵器,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与另外两宗扯皮。”
“等到魔门三宗百般无奈欲要狗急跳墙之时,我们再抛出风声,言说希冀六方和谈。因‘归真龙交叉’在我们手中,为了祖宗传下的灵器,不怕他们不上当。这样一来,岂不拖累了战事进程,给我们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到那时,一旦传送阵部署完毕。即便他们最后醒悟过来也已为时晚矣。”
众人闻说,青钧上人与禅心上人对望一眼,老道士皱眉道:“此计虽说不错,可如今我方被动,魔门主动,这釜底抽薪之计又如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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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飞微微一笑。“这有何难,只需变被动为主动,反过头来牵着魔门鼻子走就是了。”
“咦……师侄可是有何良方?”老和尚眼中精光一闪,一脸期待的望着郎飞。
“当然!”郎飞点点头,指着水池中原天剑宗前沿据点道:“此处原为天剑宗据点,后溃退至眼下之地。因前者处于我玄门三宗中心位置,料想魔门不可能傻到占据如此不利之地。待我们回去后,何不放出风声,假做嘲笑天剑宗成事不足。之后青钧师叔再适机透露出想要夺回失地的消息。此地位置乃我玄门三宗咽喉枢纽,届时,魔门三宗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这样一来,岂非主次倒转,我方由被动变为主动了?”
“妙啊……实在是妙啊!”青钧上人抚掌赞叹道:“想必接下来之事师侄心中也早有定计,还等什么,速速说出来,我等听你吩咐便是。”
被众人这么看着,郎飞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一笑。又指着水池中代表云霞、珈蓝二宗的影像道:“自今日开始,想来在青钧师叔动手之前应该还有一段时日,在这期间,云霞、珈蓝二宗肯定还会遭到兽潮的袭击,届时一方面由小羽儿往来救援,一方面透露假消息给魔门,就说珈蓝、云霞之间已布置好一座小型传送阵。这样一来,待到约定之日,天剑宗以雷霆万钧之势推进至原来位置,对面魔门天妖宗为防再次出现同样的情况,必然会在天剑宗还没站稳脚跟之时发动袭击。到了那时,云霞师叔与禅心师叔各自在宗门中选出几位人仙埋伏在魔门后方。而另一边,青钧师叔务必要全力抵抗兽潮的攻击,不仅万剑阵要全面激发,还有那些地元磁晶,也要适时引爆。待到兽潮所剩无几之时,再装作势竭的模样。这样一来,魔宗一方势必认为再出动麾下门人便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时,青钧师叔在见到魔门全线来攻以后,则要装作难以抵御的模样,率领众弟子边打边退。”
说完,郎飞又将目光移到禅心、云霞二人身上。“到那时节,拱卫‘归真龙角叉’的人仙数量定然会有所下降。接下来便看两位师叔的能耐了。”
“至此,主线战场算是部署完毕,而侧面,云霞、珈蓝两据点之人也要起到牵制天鬼、天魔二宗的作用,一不能让他们发现各中蹊跷,二不能暴露我方据点中人仙力量有所减少。”
云霞、禅心二人听罢,有些犯难。“身为人仙,大家都有神识,略略一查便可知对方端倪,又如何能瞒过天鬼、天魔二宗呢?”
郎飞微微一笑,指着云霞宗据点道:“师叔岂不闻有一计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得知天剑宗受袭,云霞、珈蓝二宗第一反应肯定是要前去救援,想必天鬼、天魔二宗也不可能让我们顺利赶赴战场。他们必然会设下埋伏,拦截前去增援的弟子。而我们,何不兵分两路,一部分装作前去增援天剑宗,而另一部分则直捣魔宗老巢,袭扰他们的后方防线。这样一来,天鬼、天魔二宗势必会被扰乱视线,分不清我方实际战力。”
他这一番话说完,整个厅内鸦雀无声,在场诸人无不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就连方才对他极为愤恨的慧性、慧能二人也早已收起心中的报复之意。这小子!还是人吗!年纪轻轻不但修为高绝,连心思都细腻至斯。眼下吃了个哑巴亏好歹也就算了,若被他给惦记上,天知道哪天算计到自己头上,死了也都只能做个糊涂鬼!
“这小混蛋!一早就在师姐那听说他精的跟猴儿似的,却不防还有这等花花肠子。早前听说丹门将他逐下山门,这可真是他们有眼无珠喽。该想个什么招儿,将那小子收到自己宗门中来才好,虽说云霞宗不招男弟子,可凡事也都有例外不是?”
小芸可不管那么多,小腿撒开,绕水池跑了一圈,来到郎飞身侧,俯下身“啵”的亲了一口。郎飞不妨小妮子这般大胆,一时羞了个满脸通红。
禅心上人可不管小辈儿之间的儿女情长,哈哈一笑。“贤侄……此计甚妙,甚妙!”
一旁云霞仙子白了老和尚一眼。“禅心道兄……此计可值那几颗舍利子?”
“值……值!”老和尚笑的双眼眯成一弯,两条漆黑的眉毛飘过来荡过去。
二人对望一眼,转头却又看向那沉吟不语的青钧上人。见此,老和尚问了一句:“青钧老弟,何故这般表情,莫不是飞小子之计不可行?”
老道士摇摇头,没好气的说道:“非是此计不妙,只因我天剑宗又是全开万剑阵,又是引爆存量本就不丰的地元磁晶,而你们两边却只要做做样子……这要搁你身上,你开心的起来?”
原来这老道是在为自家宗门叫屈!云霞仙子淡然一笑,道:“青钧道兄,你当真以为我等二宗会漠视你的牺牲?我与禅心道兄去偷袭天妖宗后方之人,难不成会空手而归?再不济,那些战利品总也能弥补你的损失吧。”
听罢仙子之言,青钧上人这才展露微笑。旁边二人见此无不暗骂老狐狸吝啬,当真是积年的铁公鸡,一毛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