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琢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这时候门忽然响了,我一听,估计是有人送女囚过来看病了。
我喊了句等一下,然后站起身,深深地沉了一口气,让脑子轻松一点,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了,慢慢来吧,以后总会把它弄个水落石出的。
我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把门拉开,发现门口站的竟然是李若玲?我有些吃惊,也许是因为之前发现了若玲和周指导的秘密吧,现在看到若玲都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若玲看我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尴尬的笑了笑,说:“肖哥,我能进来吗?”
我兀然回过神来,顿时朝若玲一笑,拉开门说:“进来吧。”
若玲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办公室,我看到她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若玲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转过头朝我微微一笑,说:“肖哥,你看都到中午了,还没吃饭吧,是不是饿了,这是我给你带的鸡汤,是我在食堂点的,还热着呢,你快趁热喝吧。”
我听着若玲这话一愣,连忙走到办公桌前一看,还真是鸡汤,闻一闻还挺香的,我有些吃惊的看着若玲,问道:“这是给我带的?”
若玲看到我的反应不禁一笑,道:“是啊,今天是起伏日,照hn的习惯,今天是要吃鸡的,肖哥,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我听完若玲的话,看着这桶冒着热气的鸡汤,心里有些温暖,嘴里连连说了几声谢谢,不过我的心里有些苦涩,若玲这姑娘是个好姑娘,又漂亮又知道关心人,只是可惜……她要是不是周指导的小跟班,身份又不是那么复杂的话,我真的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子的。
若玲摇了摇手,笑道:“肖哥,你别谢我,我们是老乡,这点不算什么,你赶紧喝了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至少若玲对我还不坏,而且她只是替周指导办事,谋划者都是周指导,她也不过是个跑腿了,哎,这样想想,我还是不能把她跟周指导一概而论,毕竟除去我知道的她跟周指导的那层关系之后,她对我一直都还挺好的。
若玲抽出保温桶里的小碗,给我盛了一碗鸡汤递过来,我立马接过来抿了一口,嗯,真香!我喝鸡汤的时候,若玲一直拖着腮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碗看着她尴尬的笑道:“若玲,别我一个人在这吃啊,你也喝点。”
若玲摇了摇小脑袋,甜甜的说道:“肖哥,你喝吧,我刚才在食堂就已经吃过了。”
说着她冲我挤出一个笑脸,我哦了一声继续喝着鸡汤,然后问她:“若玲啊,我最近怎么都没有在东区看到你啊,你是不是调区了?”
若玲一听,顿了顿,很快回道:“没有啊肖哥,我一直都在东区,只不过最近周指导跟我说司法厅的领导马上就要来监狱视察,给我专门安排了一些内务上的事情跑跑腿,所以很少在监区里面待着。”
我哦了一声,然后心里不禁暗笑,内务上的事?就是偷偷的联系7355吗。
若玲可能是怕我再问她什么,后面就开始跟我打听上面交给我的那大清扫的任务,我也只是随便跟她说了两句。
我可能也是饿了,很快就把鸡汤连里面的鸡肉一起解决掉了,感觉食堂大妈的手艺挺不错,我在这吃,若玲从头到尾就一直盯着我看着,吃完之后,我们两个又在办公室聊了许久,大概快到下午一两点了吧,我的门又被敲响了,若玲和我都奇怪的看了一下办公室的门口,这个点都还没有上班,不应该有人来医务室才对啊。
我起身去开门一看,两个女狱警正站在门口,这两个狱警我有点印象,是西、南分区的管教,不过也只是见过几面,没有什么交情。
那两个狱警站在门口笑看着我,然后瞅了瞅办公室里面的李若玲,然后问道:“肖峰,方便我们进来跟你说说话吗?”
我挠着头绕开门,说:“进来吧。”
若玲可能跟她们也不熟,收拾完桌上的保温桶便跟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这两个狱警来找我有什么事,她们进来之后,跟我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得知她们一个叫马慧一个叫严兰芳,分别是西南两区的管教,不过我有些奇怪了,西、南两个分区的狱警怎么会同时来找我?找我又是干什么?
很快,我的疑惑便得到了解释,两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西南分区的分区副队长。
我心里有些好笑,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西、南区的分区队长那天上午开早会后因为我接了大清扫的任务,她们跟我瞪了脸色,都有些不愉快,不过,我估计她们还是舍不得丢掉这一块蛋糕,就算是少分一点也不能不要,所以自己不亲自来,就叫自己的副队长过来跟我谈这个事情,我猜的应该没错。
严兰芳直接问道我:“肖峰,我们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说吧,你那些名额怎么分?”
我一笑,果然被我猜中了。对于这种事情我当然要装傻啊,不装傻怎么能从这群人精一样的家伙嘴里掏出点食来?我笑着跟她们说,当然是根据需要来分配咯,哪个监区的哪些犯人表现得好,又是劳动模范的肯定优先,其他再根据犯人平时的计分来挑选。
严兰芳喝马慧听了我的话,顿时相视一眼,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马慧直接说:“行了,肖峰,我们跟你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们今天就是来找你要名额的,当然,我们不会白要你的,你开个价吧。”
我听着心里一笑,都开价了,这些人真是太利益化了,不过,我很喜欢。我笑说:“你们放心吧,每个分区都会有名额,我会做详细安排的,到时候给你们分区队长。”我心里琢磨着,叫两个副队长来跟我谈,西、南区的分区队长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不过我不想跟她们闹得太僵,本来我还打算利用这个机会跟她们好好拉拉关系的,而且副队长也做不了主啊,这价钱估计没法谈。老子还想赚一笔买房钱呢。
谁知,严兰芳一听我这么说,顿时急了,连忙小声的说道:“肖峰,我们两个能答应你的价格比区队长要高,你把名额给她们,不如直接给我们,这样你我都能挣得多一点。”
我听得一愣,抬头看了严兰芳一眼,这什么情况,怎么听她的口气不太对啊。难道她们不是分区队长派来的。我疑惑的问道:“你们来我这要名额,西、南区的分区队长不知道?”
严兰芳和马慧看着我一笑,点点头,说:“我们知道你跟分区队长不和,区队长对你似乎很有意见,她们琢磨着等你亲自去找她们,当然,到时候她们给你开出来的价位一定会很低,所以我们就先来找你。”
我的脸色微微一惊,好家伙,这两个副队长是想越过区队长直接从我这拿名额啊,她们是想自己赚大头,我忙说:“你们这么做,你们队长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这名额要是直接通过副队长给出去了,区队长一定分不到钱,看这两个副队长的态度,也没想跟区队长分钱的意思,这区队长能干?
马慧苦笑了一声说:“区队长不会知道的,平时分区内的事物主要都是交给我们副队打理,而且手下的姐妹跟我更熟,她们也不会说。唉,所有的事都给我们做了,但是好处却没捞着几个,我们都是吃她们吃剩的。我跟你实话说了吧,我俩也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我们手底下也有姐妹,说的难听点,她们表面上服从区队长的管理,其实都是跟区队长她们不和脾气,每次有好处区队长分大头,分到我们这些人手里的少之又少,太没意思了。现在正好听说你跟区队长不对付,我们就准备跳过区队长直接跟你谈谈,你放心,我们的价位只会比区队长她们给的高,你觉得怎么样?”
听她们这么一说是分钱没到位,我先是十分惊讶,后面听她说完我便觉得也是那么一回事,这分区里面的人际关系原来如此复杂,区队长手下的副队长都跟她们不和,这区队长玩个毛线啊。
我心里一喜,我觉得这事说不定能干,我如果跟这两个副队长打好关系,她们底下的狱警又更愿意听她们的,最重要的是这两人比较好说话,我跟她们打交道不是比跟区队长打交道更容易一些?
我现在在监狱里面就是需要几个这样的朋友,说得更好听一点,就是建立自己的队伍。周指导跟粗眉毛一个身份特殊,一个每天窝在办公室,两个人都是那种官气很重的人,平时对我好也就是因为女王那点面子,我自己想靠她们来爬上去估计不知道要多少年!但是我不希望我总是依靠女王,我需要自己在监狱有一张关系网,这不只是能帮我往上爬的关系网,我将来需要打听点东西办点事都会用到,而严兰芳和马慧这样的人,正好就是这关系网的最佳人选,她们手里有点权力,而且不像区队长那样有架子,这种人容易拉近关系,我琢磨着,我也是该走出这一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