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太子弘的心情越来越爽了,这时,他才知道君临天下的感觉:原来,权力竟是如此之美好,单看群臣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就开心得不得了!
他已忘了太平公主的劝勉,也忘了上官仪、裴寂的叮嘱,这几天,他的身影都在朝堂上;太平公主那儿热闹,他也去瞅了瞅,可,他的目的是招揽人才,为自己所用,现在,他已有了自己的卫队了;且,个个以一当百,嘿嘿,只怕禁军也无能力力了,他的卫队人数已逾两百,人人骁勇能战,个个都是敢死之士;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任谁揉捏的太子了,他是说了能算的太子了,他的话,就是旨。
也许,父皇这会儿驾崩了最好,哈哈,那,天下就是自己的了!
就在他在不停幻想的时候,秦公公已来传话:皇上、皇后娘娘明天将临朝听政!
“啊!”太子听了,一下,手足又冰凉到了极点: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还是,那帮老臣又谁告状了?
他不确定了,但毫无疑问,明天肯定不简单,该怎么办?他不觉想起了秦怀玉、薛丁山,也许,只有他们才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赶紧叫家丁过府请他们。果然,他们都来了,太子弘赶紧将消息通报了他们。
“太子,这没什么吧,皇上皇后娘娘回来听政,很好啊,太子请宽心,我们会保太子的!”秦怀玉言不由衷地说。
“是啊,太子,皇上皇后娘娘只是来瞧瞧,你怕什么?这很正常啊,难道,你不许他们回来听政?”薛丁山感觉奇怪了。
“不是,不是,只是这几日我坐朝理政,难免有所疏漏,就怕有大臣告状,如果父皇母后偏听偏信,岂非大为不妙?”太子竟然有些慌张了。
“太子,你在想什么?你不是天天坐朝理政吗?你怕什么?”两人奇怪地问。
“啊,没什么,就是有点怕,所以,请两位元帅帮我!”太子语无伦次地说。
“太子,你要沉得住气啊,皇上皇后娘娘者还没说话,你怎么就自己乱了起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秦怀玉上心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觉有点不爽,不知道有没有人参我,我怕有人告黑状!”太子继续说。
“你怕什么呀!俗话说‘平生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你究竟怕什么啊?”薛丁山皱眉了。
他向来看不起这个太子弘,可他名份早定,所以,他只得事他为主,可,他屡屡做事不爽快,搞得他们都没主意;这才坐了几天朝,怎么就这个德性?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就没主见呢?这样的太子拿来干什么?
“是是是,薛元帅,我这不是防患于微然吗?好,只要两位元帅支持我就好!”太子弘这才稍微定了定神;刚才,他又六神无主了。
“太子,这天下毕竟是皇上的天下,太子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凡事要多向皇上请示,懂吗?”秦怀玉忍不住叮嘱他。
哪知这句话正打到了他最疼的地方!太子这段时间,就从来没去请示过;这时,他又不觉想起了太平公主的忠告,他怎么就忘了呢?也许,太得意了?
想到这里,他又暗自懊恼:为什么自己就忘了去请安了呢?为什么那么多大事儿就不去请示了呢?为什么自己去太平府就不检点呢?招了那么多人,只怕,皇后娘娘早就不乐意了,唉!难道,这就是太子的命运?除了悲剧,还是悲剧?
“太子如果没有差遣,我们就告辞了!”秦怀玉说,显然,已看出来他的魂不守舍了!
“是啊,太子,别多想了,凡事有皇上作主嘛,我们瞎琢磨干什么?哈哈,走了,太子,告辞了!”薛丁山说着,已向门外迈去。
“太子,我们先走了,告辞!”秦怀玉也赶紧告退。
“秦大哥,你说他在想什么?皇上都还没说话,只说临朝看一下,他就慌张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都不能来听政了?搞什么嘛,这个太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薛丁山已一脸不高兴了。
“算了,兄弟,这是朝政,太子一向懦弱,这坐了几天朝,又忘乎所以了;唉,看看嘛,听听皇上怎么说吧!”秦怀玉也是一脸不高兴。
“要是小寒王子愿意出来就好了,我瞧皇上皇后娘娘挺喜欢他的,又和太平公主走得那么近,为什么?哎,秦大哥,我觉得小寒王子才是当皇帝的料,而不是这个太子!”薛丁山说。
“兄弟,这话到此为止,没见小寒王子不乐意听这种话吗?算了,听皇上的意思吧,也许,他老人家另有主意也说不定;算了,皇上指定谁就是谁,咱们别乱说!”秦怀玉赶紧说。
“知道了,谢谢大哥教诲,我瞧这李唐江山就数太平公主、小寒王子最厉害,就不知道皇后娘娘葫芦里装了什么药?算了,不猜了,反正皇上自有主意,哈哈!”薛丁山高兴地说。
“朝局现在很稳定,太子只要不出错,不干傻事,还是可以的,就怕他走极端,学建成太子,那就不妙了;我瞧小寒王子最厌恶的就是那种事情的发生,算了,明天上朝再说吧!”秦怀玉说。
“是!秦大哥说了算,我听秦大哥的!”薛丁山赶紧点了点头。
终于,隔了几天,皇上皇后娘娘又临朝了,气氛却并不轻松,几乎人人都感觉到了那种令人几乎窒息的压抑。
“弘儿,这几天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是如何坐朝理政的?”高宗李治一见李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脸上顿时有点不爽了。
“啊,父皇母后,儿臣,儿臣什么也没做啊,只是批批奏章而已,一切大主意,都是上官大人和裴大人在拿,儿臣听他们的就是了!”太子弘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啊,你就这么坐朝理政的啊?一切大主意都是上官大人、裴大人拿,那么,你这个太子做什么?就写几个字,盖玉玺?”皇后武媚娘大吃一惊。
“是啊,母后,难道,有什么不妥吗?”太子弘又惊恐了。
“那他们是太子还是你是太子啊?你就这样坐朝理政啊?你的脑袋长出来是干什么的?”高宗李治也不觉有点气恼了。
都说他懒,袖手旁观,全由武媚娘作主;没想到这个儿子更蠢,如此,长此下去,那天下究竟是谁家的?
“上官仪,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太子吗?你自己说说,你是怎么教的?”武媚娘又笑了:这个太子弘,竟是这般无知无能,唉,拿来干什么?蠢!
“禀皇后娘娘,太子初次坐朝理奏,难免不知从何下手,还是请皇上皇后娘娘继续坐朝理政,教教太子弘!”上官仪也失望了,只得奏请他们回朝了。
“裴寂,你的意思呢?”武媚娘不动声色地问。
“下官和上官大人的意思完全相同,太子尚且年轻,大主意无法拿捏妥当,还请皇上皇后娘娘继续坐朝理政,臣等昏聩,但听皇上皇后娘娘旨意是从!”裴寂说。
几日来,太子什么都不管,只在那儿兴高采烈地玩,宫里的宫女们都怕了,晓得这个风流太子一朝得势,竟肆无忌惮,个个都避之唯恐不及,视之为洪水猛兽;连他这个丞相都看不下去了:唉,怎么是这个样子?
“是啊,是啊,太子如此坐朝理政,再过两年,不知道这天子姓李,还是姓上官,又或者姓裴了!”武媚娘冷冰冰地说。
“啊!臣等有罪!”上官仪、裴寂赶紧跪下请罪。
“起来,起来,不是你们的罪过,而是咱们的太子不知道他是谁!好了,弘儿,你也起来吧!哼!”武媚娘的脸上已含清霜了。
“太子,太平公主、寒儿不是让你事事请示皇上和本宫的吗?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请示呢?人蠢不要紧,就怕蠢到自以为是自作聪明,那就无药可救了!”武媚娘又说。
“啊!”太子弘又吓得手足发软,赶紧跪倒在地。
“你们说说,太子弘这么坐朝理政,行吗?你起来,太子!有你这样当太子的吗?”高宗李治也是一脸怒气。
“儿臣,儿臣……”太子弘再也说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这几天有什么大事没有啊?”武媚娘又问了。
“回皇后娘主,听说,突厥大军仍屯于边境,不知我们是否应该加强备战?目前冰河期尚未过去,如果彼方一路杀来,我边疆防御尚且不足!”秦怀玉赶紧呈报。
“寒儿,这事儿你怎么看?”武媚娘说,眼睛又笑了。
“哦,回皇上皇后娘娘,这事儿不足为虑,他们只不过怕我们来长安不安全,所以,陈兵于边界;待摩昴太子、云罗公主和我们安全回去了,就没事儿,秦元帅请放心!”小寒轻松地说。
“嗯,寒儿分析得透彻,这事儿就按寒儿说的办,不过,边关也不可不防,告诉罗方,只防守不准进攻,皇上以为如何?”武媚娘高兴地说。
“嗯,按皇后说的办,太子啊,这些大事,切不可自己做主啊,你也做不了这个主,还是多多请示你母后吧!”高宗李治又忍不住叮嘱了。
“是,谢父皇母后指点!”太子弘说。
“还有其它大事儿吗?”皇后武媚娘见裴寂欲言又止,又问。
“去岁收成不好,有些难民想涌入长安,臣回报太子,太子说长安乃京畿重地,拒绝让他们入长安;臣启奏皇上皇后娘娘,该如何处置这两千难民?”裴寂说。
“什么?两千难民?有几日了?有没有死伤啊?”皇上皇后娘娘尚未说话,太平公主已迫不及待地追问了,脸上尽是一片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