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再等等啊。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支撑你长时间的运动。现在如果你脱离我的‘救赎之花’所能影响的范围,就算只一步,你也会死去的。请暂时留在我身边,在这较为安全的情况下适应你身体里涌动的能量吧。不控制住这些能量的话,你连和你的父母拥抱都做不到,更何况……和他亲密呢?”修按着自己的胸口,他知道她其实都知道的。知道‘双生花’的宿命,知道他与她之间的鸿沟。但是她依旧希冀着,抱着万一的希望希冀着。
他已经一败涂地,或许,从最开始他就没有胜出的可能。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他仍不愿意放弃,怎么也不愿意!他何尝不是在希冀?他坚信时间会消磨掉她对他的迷恋,他坚信时间会传达他对她的感情。他已然决定永远守在她的身边,决不背弃。
洛莉艰难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在修久久没有传来白洛的去向之后,她偷偷出去了一趟,想试着自己去找他。可是才走出这间别墅不远,她的身体就剧烈的疼痛起来。如果不是修感觉到了‘救赎之花’的异常波动,她或许就会死在那里了。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修的脸色。过了很久,她才低声道歉,“对不起,修。我……不会再这样了。”她顿了顿,然后听到面前的人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按回了床上,盖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睡吧,好好睡一觉之后,就没有那么痛苦了。”洛莉顺从的闭上眼睛,等到门关上好一会儿,才又睁开,流着泪对他曾坐过的地方低声道歉,“对不起,修,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奢望着啊。”
“你们,还真是对品尝濒临死亡的感觉这种事情,迫不及待啊。”白洛停下脚步,讥诮的看着不远处穿着白西装,一瓣瓣扯落着玫瑰花花瓣的金发男人,摆手示意身后的三女启用胸章。“果然不出所料,你们这些蠢蠢欲动的境外势力,都耐不住诱惑,伸出了爪子啊。”
“不不不,‘珍宝’先生,这不是爪子,请叫它神圣之手。金发男子丢开只剩下花蕊的玫瑰,优雅而矜持的对着白洛露出了笑容。“珍宝?”白洛和已经启用了胸章的三女同时重复道,旋即嗤笑,“这种爱称,留给你的哈尼吧!”他覆手肘间,身上瞬刻覆盖上一层纤薄的拟花甲,突兀的变化让三女一惊,暂且忘记了‘珍宝’先生的隐意。
“在我揍翻你之前,先报出你所在的组织的名称,至少,让我有个打击报复的对象。”白洛摩挲着那枚戒指,瞬间放出了‘断绝’,抬手,剑锋直指对方鼻尖。“还真是狂妄啊!不过,告诉你又何妨?反正,在‘至强’的势力范围内,我们都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只不过,一次就够了。嘛,他虽然顶着‘至强’的名头,但其实,连离开华夏都不敢吧?”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调侃,却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
他金边眼镜下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记住了哦,我们来自Freezing,唔,你叫它‘冰璃’也可以。”
“Freezing?进行时啊。这样,可以算做是挑衅吗?”楼心月的嘴角挂上了几分残酷,“指挥官阁下,可以准我半天假吗?我想给这个世界增加一个过去时啊。”“那如果对方是在栽赃陷害呢?”白依琳闷声问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可是能够察看命运线的啊。”楼心月一脸的不可一世,还伸手捏了捏白依琳的鼻子。很显然,她刚刚对她的恭敬都是装出来的。
“那你的安危……”白依琳不满的挣脱她捏着她鼻子的手,依旧有些迟疑。“安啦安啦,现在的我,除了三圣宫,奥森堡,神圣议主堂等势力派出十个以上的顶尖高手围攻之外,无人能挡!”白依琳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鼻子,“这样的杀鸡儆猴不会让他们猜到真相吗?”
“不,这只会让他们更加摇摆而已。”楼心月笑得诡谲,“现在,那些可能危害到白洛的势力,大多还是由老一代当权。你大概很难明白,在‘花围战野’里,华夏给他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恐怖。不,与其说是华夏带来的,倒不如说是由他带来的。”说到这里,她察觉有些偏题了。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他们已经被他吓怕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绝不会丢处手中全部的底牌!当然,那些势力中的新一代例外。不过,以白洛现在的实力,会害怕他们吗?”
“虽然他合上了‘花’,但那之前散落在他身体里的能量并没有被‘花’吸收回去。而那些能量和他‘六转极限者’的体质相辅相成,现在的他,比之前的他强了不只一倍吧?毕竟,那些能量带来的,是质的变化!”楼心月凑拢了白依琳的耳畔,“这样的话,你还担心着什么呢?”
“那就去吧。”白依琳轻轻点头,然后她耳畔逼近的热度就瞬间远离了。楼心月脸上挂上了几分冷冽。她伸出嫣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红润的嘴唇,“真是……久违的腥风血雨的味道啊。”
“小心月,你要去做华夏第一把出鞘的利剑吗?”‘龙渊’之底,至强摩挲着冰棺光滑的表面,低笑道:“还真是不长教训啊。既然你们想重现当年的‘花围战野’,那我也出出力,帮你们把结局一并重现了吧!”他的手指隔着冰棺在棺中人的面庞上描摹,“快些醒来吧,欣儿,让我如往常般,带着你去血杀四方。”那美丽人儿的蝉翼般的睫毛再次轻微的颤抖起来。
“冰璃?我记住了啊。”白洛剑尖一抖,眸光兀然冷冽,“那现在,我就可以尽情的揍你们了啊!”
“呵,凡器也妄图与神赐争辉?”金边眼镜一脸不屑,转头向他身后的白西装微微示意,然后抬起手臂,以朝圣的姿态狂热的呼唤道:“神赐花装•见甲!”
他们在一片金光中缓缓低下头,伸手握住同样弥漫着金光,看不清楚模样的武器。“具现化:神赐花武•冰霜/流寒十字斩!”
金光散尽,三女瞪大了眼睛。相较白洛身上的淡赤色薄甲,对方身上的金光甲凯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这让她们有些担心,白洛是否能保护住她们。
“神赐?凡器?你们是神圣议主堂下辖的组织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打破你们的神话!”白洛嘴角挂起一抹诡恶的笑容,揉身而上,冷冽的剑光和森然的眸光在空气中留下凛然的轨迹,下一刻,金铁交互时刺耳撕裂声响起,那白西装的‘花装’之上,已然多了一条一掌长的裂痕。他见势不妙,急忙撤回斩向白洛头顶的冰霜十字斩,让过横削的剑锋,腾挪之间,给伙伴让出了攻击的的位置。
流寒十字斩势大力沉,可白洛并没有半点退缩的打算,手持‘断绝’逆挑而上,即将交击之时,剑尖错过了十字斩的锋刃,旋即白洛的身体亦随之一避,如游鱼一般灵巧的带剑突入,直刺对方的咽喉处。以断绝刚刚表现出来的锋利,金边眼镜毫不怀疑它能刺穿那层花甲,穿透他的咽喉!
他急忙转换身体的位置,避开剑尖。还来不及松口气,白洛的身体在空中生生一扭,剑锋在他未曾料及的状况下划过他的胸口,拉出近尺长的裂痕,迸溅的血花中,白洛落到了实地上,不曾停留一瞬,又反身提刃,直刺金边眼镜的后心。若非白西装及时出手,金边眼镜怕是要饮恨在数招之间!
“上一任保护她们的那个骑士,是被你们杀了吧?”白洛停止了攻击,抬眼,脸上邪气的表情已然被冷冽所替代。虽然白依琳她们没有提及这件事情,可她语气中隐藏的悲伤还是让他猜到了七八分。上一任?杀?安雅三人瞪大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又如何?”金边眼镜胸口的花装上的裂痕缓缓被散溢的能量填充,重新结成一块。面对白洛手上的断绝,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忌惮之色。
“是的话,就好了。”安雅听见他如此说到,语气中浑然没有了轻佻。她不由凝神,细看他手中森然的剑,和他低垂面容上,逆挑的眉!
乌鸦喜鸣,天空阴郁。楼心月一身红甲,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微微一笑,美得倾国倾城。裁决倒插在浸透鲜血的泥土里,锋刃上干涸了血迹,更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楼心月轻敲着裁决的把柄,听着那金铁的奏鸣,突然提身而起,刹那挥出数十记鲜红的光刃,近乎同时击打在地面之上。她捏着下巴,打量了一下,满意的转身,踏空而去!
地上的沟壑组成了四个大字:来犯者诛!
“既然承认了,相应的,就留下你们的命来当做代价吧!”白洛抬起头,露出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血红眸子来。他们让他想起了‘地狱’,想起了那一个个死在他面前的同伴。所以,他准备以‘黑衣死神’的方式来……杀死他们!
‘天宫’里的白依琳默默闭上了眼睛。这是他所背负的罪。而让他去背负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