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生母公主叹辛酸,访书寓皇子惹风情
雨儿焦急的等候在马车旁,只见草丛中一阵晃动福茂和朗秋匆匆跑了出来,他俩没有停下步伐一直跑到马车边。
“格格,您没事儿吧?”雨儿忙问道。朗秋和福茂跑得气喘吁吁,朗秋一手按在起伏的胸口,一手摆了摆示意没事。雨儿见了忙道:“格格,您等等,我去给您拿水。”说着就上车把水囊拿了出来。雨儿转身回头就看到朗秋的手紧紧握着福茂的手,雨儿一时看愣了。
朗秋抬头看到雨儿低头看着自己,顺着她的眼神看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和福茂牵着手,她忙松开了手。福茂转过脸看看她,本来就气急的他心跳更加快速了。朗秋对雨儿说道:“雨儿,你还愣着干嘛?快把水拿来。”
“哦!”雨儿这才递上了水囊。
朗秋拿过来仰头便喝,喝完后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心气儿才算顺过来。她听到身边仍在喘着粗气的福茂,再看看他脸上被野草划伤的道道伤痕心中不免一动。她把水囊递给福茂,道:“给,你也喝一点吧。”
“格格……”福茂没有想到朗秋会把自己用过的水囊给他,一时间竟然不敢伸手去接。“奴才是粗人,不要脏了格格的水囊。”福茂转身看了一眼湖水,道:“奴才去湖边取些水来喝便是。格格,您和雨儿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雨儿皱了皱眉头道:“你好大的胆子,还要让主子等你?格格现在惊魂未定,你还跑开?”
“那奴才不去了!”福茂忙说道。
“雨儿!”朗秋瞪了雨儿一眼,说道:“别胡说八道!”她将水囊塞给了福茂,说道:“谁说你脏了我的东西?让你喝就喝,少罗嗦!那湖水多脏呀,喝了仔细闹肚子!”
福茂双手捧着朗秋塞过来的水囊,抬头看看柳眉微蹙的朗秋,忙弓腰说道:“奴才谢格格体恤!”说着就打开水囊喝了几口水。就在福茂仰头喝水的这会儿,朗秋便由雨儿扶着上了车。福茂喝完水后便跳上车,将水囊放在自己身边,扬起鞭子继续往东郊皇陵去。
躲在远处的侍卫们本来看到这个情况正要出来相救,却看到福茂将格格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所以就没有动声色,继续远远的跟着马车行去。不一会儿,马车就进了皇陵范围,这个地方有守陵的士兵看护,所以尾随的侍卫们就没有再跟进,只是等在附近的林子里等候公主出来。福茂将腰牌递给守陵的头领看了看,守陵兵便恭迎公主一行进了皇陵。
福茂将车停好,伺候朗秋下车后便道:“格格,奴才在此恭候。”
朗秋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用,你一起跟着来吧。”说着就往陵寝走去。
公主向来不喜欢内监,哪怕福茂是公主比较喜欢的小太监也不能和公主一起进如此隐私的地方,听公主和她的母妃说话。朗秋让福茂跟着来,这让福茂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忙加紧几步跟上了朗秋。
进得纯惠皇贵妃的墓寝,雨儿便将带来的果品摆上,又点上了香烛。福茂拿来了一个铜盆好让朗秋化宝。待的雨儿和福茂两人将一切都安置好后,朗秋才接过雨儿递过来的香。她走到母亲灵前拜了三拜,奉上香。雨儿跪在一侧慢慢的化着宝。
“额娘,女儿不孝。没能多来看您,让您受冷清了。”朗秋跪在灵前惭愧的说道。“额娘您放心,女儿一切都好。皇阿玛也很好。嘉妃娘娘因身体抱恙不能前来,命女儿替她想您磕几个头。”朗秋拿着自己的苏绣丝帕,轻轻擦拭着母亲的灵位。“额娘,皇祖母、皇阿玛、嘉妃娘娘和八哥哥都很疼我。在宫里那个女人没有对女儿怎么样,额娘在天之灵大可宽心了。”朗秋看着母亲的灵位黯然神伤,“额娘,这偌大的皇陵中您一个人一定很寂寞,今后女儿一定多来看您。”
“皇贵妃娘娘,格格一切都好。奴才就是希望娘娘您在天之灵能让格格未来的夫婿元祺少爷长点出息。将来可别委屈了咱们家格格。”雨儿听朗秋在母亲灵前报喜不报忧,便对着灵位开口说道。
“雨儿,你别胡说。让额娘听见了又要担心我。”朗秋看着雨儿摇摇头说道。
雨儿替朗秋委屈,便说道:“为什么不能说?在皇太后、皇上面前不能说,在嘉妃娘娘面前也不能说。格格您心里头的委屈向谁说去?老是憋在心头,时间长了岂不是要得病?”
“唉~~”朗秋叹了口气说道:“皇阿玛都已经颁下了旨意,元祺再不成器,我也得认命。”朗秋说着便面露出一丝哀怨来。
一旁的福茂见了心中不免生起怜惜之情,虽说她是千金之躯的公主,但明知道自己将来的夫婿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只能忍气吞声。格格是个要强的人,所以才一直不愿意在旁人面前提起这位未来的额驸。
“格格心气儿高,元祺少爷虽然出生名门,但口碑实在是……”雨儿顿了顿没有说全,“格格心里不好受,旁人不知,雨儿能不知道吗?您也只能跟八阿哥说说,可八阿哥却老是帮着元祺少爷。多少次您在睡梦中哀叹,雨儿听着便是心痛。这会子在纯妃娘娘灵前,您都不吐吐心事儿,回了宫还能向谁说去?”
朗秋看着母亲的灵位,半晌没有作声。“额娘,女儿自知已不能改变自己的婚姻,只求额娘不要让我碰到一个我真正喜欢的人,女儿宁愿这样无牵无爱地过一生。”朗秋知道自己的脾气秉性,一旦碰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心如止水,难得糊涂的过得一世。
福茂心里心绞般的难过,这女儿家祈求能遇上如意郎君的到听得多了,还没有听说过一个天仙般的女儿祈求不要遇到一生挚爱的事儿呢。可见朗秋对将来的这段婚姻抱着的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福茂替朗秋难过,这种心痛似乎要比自己受委屈还要浓重。平日里他也经常陪着八阿哥和元祺一起出入书寓,那时看到元祺搂着其他女子只是觉得他对不起将来的妻子,现在想起来福茂却萌生出一腔妒意。
话说两头,永璇和永瑆到了书寓,元祺已经边喝酒边等候在那里。见了他们两人便迎了上来,“你们怎么才来?叫我好等!”
“我总要送四妹妹一程才行呀!”永璇说道,“怎么样?红玉在不在?”
“在!我已经订了房间,她就在里面等着我们呢!”元祺说道。
永瑆眨巴眨巴眼睛,问道:“红玉?是谁呀?”
永璇笑了笑说道:“红玉弹得一手好琵琶,而且人也长得标致。一会儿你就能好好体味一下白乐天《琵琶行》里的诗韵啦!”说着就引着永瑆上楼去。
元祺边走边问道:“怎么?今儿朗秋也出宫了吗?你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儿,我就陪她去了。”
“她去拜祭生母,连我们两个兄弟都不让跟着,你休想近她身。”永璇笑着说道。三人进了雅阁,只见一个身穿红衣抱着琵琶的女子等候在那儿,见到三人进来便起身行礼。糯声道:“红玉给三位爷请安了。”永瑆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风尘的女子,还有些显得不自在。红玉走近永璇,一手搭在他肩上看着一旁稚气未褪的永瑆笑问道:“金爷,这位小少爷是谁呀?”说着一双凤眼便从上而下娇艳的看了一遍永瑆。
“哦,他是我弟弟。也是金爷。”永璇笑着说道:“我是金爷,他便是小金爷啦!”
红玉走到永瑆身边,娇声道:“红玉第一次服侍小金爷,还希望小金爷能喜欢。”
永瑆问道红玉身上飘来的一阵浓重脂粉气,头已经晕了。她又如此卖弄风情,让十七岁的永瑆感觉到神魂颠倒。三人入座后红玉便弹奏起了琵琶曲。红玉所弹奏的曲子和宫里的乐师弹奏的有所不同,曲子一样但各自的表情却有着迥然的差异。红玉时不时地用眼神挑逗着客人,这一点是宫里完全看不到的。永瑆已经感受到了浓重的风尘之味,好奇的他对此还似乎意犹未尽起来。
三人一边听曲儿一边喝酒聊天,永瑆酒量本来就浅没几巡就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永璇见了便揉着永瑆的后脊梁问道:“十一弟,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罗汉床上歪一歪?”
永瑆脸上泛着酒气,浑身无力的趴在桌上,含糊不清的说道:“八……八哥,我想……我想睡觉……”
元祺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小金爷还真是有趣,喝了盅便想睡觉啦?那就让红玉扶你去隔壁歇息去吧。”
永璇瞪了元祺一眼,说道:“你说什么呢?灌了黄汤也胡说八道了吧?”永璇扶起永瑆,道:“来,八哥扶你去隔壁歇息一下。”永璇让人在隔壁开了间房,将永瑆安置在床上后替他盖上被子,“早知道你这么不经喝就不带你来了,现在你好好躺在这里歇息。八哥一会儿过来看你啊!”永瑆似听非听的点着头,一转身便睡去了。永璇见他睡沉了便回到了隔壁继续听曲儿。
“小金爷睡啦?”元祺问道。
“嗯!就知道他不能喝,没想到一进这里就更加不能喝了!”永璇喝了口酒摇摇头说道。
元祺笑道:“哈哈,所谓美人如酒,咱们红玉姑娘向小金爷这般抛媚眼,小金爷是要醉啦!”永璇听了也笑了起来,元祺说道:“对了,我听说这里来了位新乐师,不如叫来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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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永璇叫来了老鸨,让老鸨唤来了新乐师。红玉得了赏银便退出了雅阁。
红玉抱着琵琶往回走,经过隔壁的时候就只听到里边儿有人“哼哼”。她推门一看,只见永瑆躺在床上,嘴里直嚷着要水喝。红玉一看见永瑆心里便喜欢,这会儿四下无人她便进了屋去。她关上了房门后倒上一杯水来到床边,柔声道:“小金爷,奴家伺候您喝水。”说着就扶起永瑆,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永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后便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一个红色的身影,那阵脂粉气扑鼻而来。“你是……”
“我的爷,您好没良心。刚才还伺候您来着呢,这么快就把奴家给忘了呀?”红玉故作嗔怒道。
永瑆眼前一片模糊,真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双喜?是双喜吗?”他迷迷糊糊问道。
红玉笑了,道:“没想到小金爷您年纪轻轻,已经有了相好的啦?我不是您的双喜,我是红玉。为您弹奏琵琶曲的红玉呀。”
“红玉?”永瑆“嘿嘿”笑道:“好个红玉……”说着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红玉姑娘对这样的嫩小伙儿甚为喜爱,她伸手摘下了永瑆的帽子轻抚着他的发辫,俯身轻轻咬了一下永瑆的耳垂。只听永瑆“嗯”的一声,顿时满脸通红起来,红玉微微一笑起身锁住了房门……
此时已是中午,应该还不是正经营业的时候,老鸨子正和几个姑娘在厅里打牌打发时间,突然几个人簇拥着一个阔公子走了进来。“老鸨子!还在那儿砌墙呢?贝勒爷来了还不快来迎接!”
老鸨抬头一看便满面堆笑着迎过来说道:“哟,我的贝勒爷,今儿您怎么这么早就来啦?”
“嗯!突然想你们家的红玉了,所以就过来了。她人呢?不会还在赖床吧?让她快来伺候小爷,否则小爷上楼掀她被子去!”这位二十左右的贝勒爷往当间儿一坐,开口便要红玉伺候。这位贝勒爷是谁?他就是礼烈亲王代善之子克勤郡王岳讬的后裔平郡王福鹏的儿子庆宁,他可是铁帽子王的后裔,来头也算不小了。
老鸨陪笑道:“贝勒爷,红玉这会儿正在陪客人呢。要不您等会儿?”老鸨也知道元祺不好惹,况且元祺带来的两位小爷虽然不知道底细,但看元祺对他们恭敬的样子便知大有来历,两边儿都不好得罪,老鸨只好和庆宁贝勒商量。
没成想庆宁贝勒一听便火了,一摔杯子喝道:“什么人?敢跟我争红玉?老寿星上吊,他活腻味了是不是?”庆宁一踢凳子说道:“来呀!给我一间间儿的搜!抓着了也不必问,先给我揍一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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