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再蹲着身前行数步,已能听见";咚,咚";的声音,
曹智侧耳倾听一会儿,问前面的李黑:";这是西城的鼓声,还是......";
";嘿嘿嘿!";李黑扭头朝着身后慢行的曹智傻笑道:";那即是鼓声,又是打洞声!";
曹智疑虑的";恩?";了声,不解的正要询问,在他身后的周仓喘着粗气接口道:";地道现已经挖到了西城城墙根,寿春的城墙建的很是周到坚固,墙下的地基不但有夯土,还有碎石和砖块,我们在挖到墙根时因为地势关系,又挖高了点,正好碰到了一些砖块,";
边在地道里爬走边说话的周仓显然有些累了,说到这已经喘上了,
李黑非常习惯这种地下生活,在前笑嘻嘻的接茬道:";这时转向或往下深挖夯土要多费几个时辰的时间,所以我们就干脆敲挖了那几块墙基,再直接挖过去,这样一來,声音就大了点,我们和地上的李司马讲好了,让他的人今夜,甚至明天战声锣鼓不断,混淆城上敌军的听觉,以方便我们行进,我们也会顺着他的鼓点敲击城基,";
曹智这时也有点喘上了,他也是第一次走这样的地道,但他见李黑外表如此粗鲁的人,能有如此细密的心思,依然很是高兴,
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总是能充分的发挥才智,
说话的功夫,地道是越走越窄,一遇到里面有人运土出來,曹智等人只能侧着身体,贴在墙壁上,先让运土的士兵过去,速度也慢了下來,走了一段,曹智身上,特别是胸前、膝盖和老往一边侧转的脸颊都沾上了泥土,但咚咚的敲击声更清楚了,
李黑这时就表现出专业性,他人也挺高的,但在地道里或蹲或爬,动作都是迅捷、自然,而且在洞中行进非常快速,要不是为了等曹智他们,他大概早就到地道尽头了,
而且曹智还发现一个问題,李黑全身的黄衫其实现在外表大半是半干的泥巴,曹智等人虽说也是不讲究的武夫,但在地道里总是尽量避着黄黑的泥土,但李黑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蹲爬一点都不扭捏,碰上泥土像见了女人的肌肤一样,摔摸滚爬都不怕了,久而久之全身沾满了黄黑的泥巴,干了再沾,沾了再变干,竟已分辨不出衣服的本色,
其实很多士兵都是这样的,在泥堆里钻进钻出,衣服、指甲到处是泥,鼻孔里吸进吐出都是泥土味,他们通过在地道里的几趟挖掘劳作,慢慢就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但曹智知道这种长期在地下的工作对人的身心健康不是很好,曹智对李黑等这群士兵增添一份敬佩之心的同时,心下窃喜着自己又将多出一种攻城掠地的手段,通过此次实践,这群士兵对这种刨洞技术也会更熟练,也让曹智从新认识了手下这群蛮兵的本事,
三人边说边行,不一会儿就行到了一个圆洞口,这个洞口特别小,几人轮番矮着身跨进了一个较大的空间,里面点着一盏油灯,随着咚咚的撞击声,里面的光线也随之晃动着,这个空间也比较昏暗,已有四五个人在忙碌,打前两人打着赤搏抡着两把铁捶,随着鼓点";咚咚";的敲击着一些石砖,用不了几下,就会有一大片石块砖砾裂碎下來,此时敲砖的人就停止敲击,退开一些,旁边的几人马上跑上去运铲如飞,一人撑着一个口袋,让他们把碎石泥土直接铲入其中,再拖至那个小洞口,不停有人來拉走堆积在洞口的袋子,也因为这样,拖拉的袋子不时有碎石泥土遗留下來,才使这个洞口显得特别小,
因为这一段地域狭小,一下子多了曹智等三人,还都想撑着头看洞里的情形,当然转不开身了,
李黑一看这情形,趁曹智和周仓帮着來运土的士兵递送土袋时,李黑立即闪身一旁,速度极快,一把铲子上下翻飞,使得像旋风一般,一下子就挖了两个洞穴,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也沒必要做土,就直接把泥翻在旁边,
曹智拉了两袋土石,一转身就看见多了两个似圆非圆,似方非方,垂直向上打了大概只有一人多高的,可容一两人站立的凹槽,而且一个铲子一个铲子打的很工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挖的,曹智哎呀一声走了过去,笑道:";李黑,神技啊!你简直是个盗墓天才,";
李黑本來受了曹智夸赞,一脸笑容,但听到后半句,又听不懂了,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问:";什么盗墓?";
曹智";啊!";了声,这才想起";盗墓";这一词在东汉时期,应该还是沒有的,曹智嘻笑着拍着李黑的肩膀道:";我瞎说的,咱李黑那能去盗墓,这行手艺咱得用在正途上,";
曹智故意扯开着话題,掩饰着自己的无心之失,突然又有个念头闪过,历史上说曹操有支专门的盗墓部队,还设有摸金校尉和发丘郎中等官职,可别就是有了李黑等这样的能人,才发展起來的,那曹智以后就得小心善用李黑,千万不要让曹操做出了遗臭万年之事,
李黑也不在乎曹智的胡说八道,他搓着挂在右脸上的一佗泥土,憨笑着说道:"; 打了十几年洞了,这点小意思,哎,主公是不是对这地道很感兴趣,不如在这呆会儿,我给你再展展我的手艺,看看我最快能打多快,”
曹智站入那凹槽左右看着,随意答道:“好,那我就呆会儿,”随手还招呼着周仓,“周都尉,來试试李黑为我们定做的观察地,这样咱们也不会妨碍他们的工作,”
周仓显然一夜未睡,累了,又在地道中爬进派出,这会儿已是满头大汗,精神颓废,曹智招呼他,他也是勉强的笑了笑,走了过來,
曹智问他:“周都尉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回去睡会儿,”
周仓一听曹智要赶他走,立时,一提精神,道:“谁说我累了,我不累,主公愿意看到什么时候,我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