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如果真能让张郃做前锋将,他自是义不容辞,那是张郃一直梦寐以求的岗位。张郃激动之余,也马上怀疑到了,这是曹智想在此缺将之际利用与他。
张郃猜得一点没错,曹智就是在瞎掰。曹操那有那么重视过张郃,只是偶尔提过,“此人是袁绍帐下一员猛将!”。什么曹操早有招纳之意等,根本就是扯淡。
曹智纯属仗着那点历史知识,在强拉张郃入伙,并要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晃点的张郃帮他带兵,他的确现在很缺战将。曹智暗暗盘算过了,要是现在有战事发生,能带兵上阵的就只有曹休一人,其他人都有伤在身,上了阵也只能摆架势。一个少不更事的曹休,能领千军万马吗?
答案自然是不行,曹休估计这会儿肯定跃跃欲试的等待着,就等着叔父,把最艰巨的任务派给他。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有敌兵追来,他好统领着千军万马,上阵一显身手。但曹智怎么放心让个十七岁还差三个月的孩子,就这样去统兵打仗呢!
“说过,真说过,还不止一次呢!”
“曹智,我发现你不光卑鄙,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信不信随便你,你以后回了兖州一问你的曹大主公不就清楚了!”
曹智说完这句先顿了顿,也不看张郃炯炯的目光,只是传令让棚外兵卫牵来一匹战马和拿来一柄用布包好的长兵刃。曹智直接让兵卫把兵刃交到张郃手中,道:“人生在世把精力都花在无谓的猜测上,那就太浪费了。张郃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了,这是你的兵刃,在易县是我就派人帮你收好了,那匹战马也是尚好的,你要么骑上那匹战马现在就去兖州求证我说的话属不属实,要么就去前军向乐进报到去吧!”
曹智说完,也不理**的张郃,随即命亲卫抬着他出了凉棚,休息去了。
张郃“哎哎!”了两声,终于还是找不出要和曹智说的。待曹智一行人去远了,他翻开包裹在兵刃外边的布条,一看还真是自己那把趁手的铁戟。张郃爱不释手的翻看一会儿,艰难的抉择再次涌上心头,转首看了看停在凉棚外的马匹,再看看来时走过的路,叹息一声后,恨声道:“好你个曹智,我又上你当了,这回去的路那还通啊?唉……”
三日后,曹军三万多人马终于赶到了雁门,隔着老远,坐在马车里的曹智已经能看见雁门阴倌城的轮廓。
“终于到了!”
曹智大舒着胸中闷热的燥气,终日阴沉的脸上也终于展现了笑意。不过很快,曹智的笑意就僵住了。
随着大队的前行,城下的一切越来越清晰之时,所有人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
那如往日一样大开的城门,却在此时突然关上了,关的还严丝合缝,生怕一只苍蝇从缺口里飞过去一样。门口本有几个负责把门的守城官兵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队手持刀盾的步兵,和一队骑兵早已列阵于城下,从那些士兵的服饰来看,显然不是从前马超的手下了。
曹智在此时终于看清了城墙上悬挂的旗帜,应该是一个个硕大的马字,这会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硕大的韩字。
虽然曹智接触北方军队的机会不多,但却也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并州刺史韩遂的将旗!
“难道我们在大闹冀州这几天,雁门又换了门庭?”曹智有些纳闷。
不过曹智不在乎雁门换不换主人,这也并不算什么稀奇事。韩遂、马腾你们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自己内部调调防,正常!
不过韩遂啊,既然现在雁门由你做主,那你那大侄子马超答应我的事,就该你来履行了。我肯定不白要你的,我是来做买卖的!
曹智远远看着如临大敌的阴倌城防,略微疑惑了一下,也不追究,反正你们两家谁当家这事情和自己也没太大关系。不管常驻雁门的人换成了谁,军队是哪一方的,曹智现在就当是和从前一样的,他的买卖还是要做的!
可是当曹智派遣的特别代表曹休先行走到城墙下,看清那几个穿着并州兵服的守卫时,就被数十骑策驰而至,这些守军勒马收缰后,迅速散开成半月形,拦住了曹休的去路,且人人目露凶光,却未敢发动攻击,显是对曹休身后的大军非常顾忌。
打头的一名将领自称叫刘豹,是并州刺史韩遂帐下的将领。
曹休听完对方的自报家门,略一颔首,就业自我介绍道:“在下丹阳太守曹智帐下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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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将军好!”这个叫刘豹的将军显得很客气,接着就问曹休:“不知少将军来此有何见教?”
曹休一听刘豹称他为“少将军”很是高兴,虽说他现在在曹军中还称不得将军。但他身份特殊,是曹智的亲侄子,曹军上下这么叫他“少将军”倒是不少,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就是个真的将军了。曹智一直教育他,军职是要靠战功磊出来的,别想利用亲戚关系就一步登天。
但年轻人总是耐不住性子,总梦想着一朝功成名就。此时,刘豹倒是也因为曹休的姓氏,尊称了曹休一声“少将军”,这一下正好刮着了曹休的瘙痒处。曹休立时对这位其貌不扬的粗犷汉子,另眼相待起来。
曹休清了清喉咙,一挺胸膛,对刘豹回礼道:“刘将军请了,我家叔父和马腾的公子马超,马少将军有约,有笔生意要来交割,今日是来兑现的,还请刘将军通传一声马少将军,就说曹休到了,我家叔父就在后面!”
曹休说完心下更是得意,所以曹休刚才在称马超为“少将军”时,特别着重了一下,就是要刻意提醒一番周围的人,“我现在可是和马超平起平坐了!”
正当曹休老神在在时,刘豹在眼神一闪之下,语气明显略带紧张和不善道:“赴约,交割,兑现,好一个有约,看来真的!”
刘豹说完表情严肃的看了一眼曹休身后正在隆隆开来的大军,突然一扫刚才面对曹休的一团和气,脸色迅即阴霾下来,在不自然的策马后退几步后,看着一副在摆趾高气昂的曹休,愤声道:“曹休,回去告诉曹智,想要侵占我们的雁门,门都没有,我们会死守此城!”
说罢,刘豹“驾”的一声,打马调头,领着身后的一队人马,急速朝城门驰去。
“哎哎,谁要侵占你们了?刘将军......你慢点走......有话好好说......”
刘豹听闻曹休的叫喊,更加气愤和紧张,曹休越叫,他打马跑得越快。不一会儿就只留下一段烟尘,让曹休在那挥着手,张大了嘴,灌了一嘴的尘土,呆呆的看着远去的刘豹等人。
“这叫什么事?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少将军,也不用跑那那么快!”
随着城门迅速的放进刘豹等人后,“呯!”的一声关上后,声响震得曹休吞了口口水和尘土的混合物后,莫名其妙的也打马回转,向曹智复命去了。
“呜呜~~~”随着曹军中军的一声号角,前军、中军、后军就地停步,开始有计划的分散开来,各自挑选营地,安营扎寨。
曹智的中军离阴倌城,正北门尚有一里,但前军直推进至离城百米左右的距离才停步。曹智刚命人在一处被风的坡地下重新支起他的凉棚,人好没有往那张芦席上躺好,曹休就在李儒的陪同下来到了凉棚里。
“什么?他们想赖账吗?”曹智听完曹休的汇报,大怒而起,“老子那么辛苦把东西给他们运来了,他们想毁约,门都没有!”
曹休苦着张脸,低头在一旁没吱声。
李儒一看曹智动怒,赶忙解释道:“主公息怒!我看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了,最近我等一直忙于查探身后冀州的军情,对并州反而松懈了探查。我看今日城头已挂上韩字的军旗,他应是并州刺史韩遂的将旗。多半是我们在冀州时,韩遂和马腾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还派人探查一下再议吧!”
“不用查了,李军师,我来告诉你吧,韩遂和马腾在我们夺取邺城时,也开打了。而且事实摆在眼前的是马腾打输了,这雁门可能已经全部落入韩遂之手,马腾这会儿可能已经被赶回凉州了!”
曹智随口就说出了这番话,不要说曹休听完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珠子,表示着怎么可能。就连李儒也是一呆,李儒这段时日一直陪伴在曹智身边,可以说寸步未离。而且身为军师的他,军中大小军情都是要经过他手的,他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并州发内部火拼的军情。
看曹智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于是李儒对着曹智欠身道:“主公哪里得来的军情?”
曹智支吾着,他能告诉你他在一本小说上读到过这段历史吗?
曹智面对曹休和李儒的好奇心,唧唧歪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肯定的告诉李儒,他说的是真的。
此时,正好荀谌匆匆至外而来。曹智指着荀谌对李儒道:“不信是吧,证据来了!”
荀谌满头是汗的奔进凉棚,一见曹智就大叫:“不好了,不好了,雁门让韩遂占了,我们来晚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