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楼来,恨恨的急急走出小区,我在街边挥了挥手,一辆出租在我身边停下。
我坐上车,对司机道:“去怡情酒楼。”
司机是个漂亮温柔还很善解人意的姐姐。
她一边开车一边很体贴的笑问我:“弟,是不是失恋了,就算失恋了也没必要这么损自己去那样的地方吧?”
这多么像曾经的杨娜。
曾经的杨娜就是这样懂我关心我的。
我心里酸酸的,眼睛有些潮湿,竟要滚出几颗热泪来。
但我很快就想起了刚才在杨娜家门前的情景,想起了我为什么愤然的离开,又为什么要打车去怡情酒楼我眨巴了几下潮湿的眼睛,努力把那些热乎乎的湿湿的东西逼了回去。
我道:“去怡情酒楼怎么了?难道怡情酒楼不是我去的地方?”
我是真把她当杨娜了。
我的声音冷冷的,很生气,生杨娜的气,却发作在了她身上。
她却并没在意,她道:“诚然怡情酒楼提供各色美女帅男为失恋者服务,那些伤透了心的失恋者也都以为可以以此来疗伤,可又有几个不是在那一夜之后面对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时追悔莫及,伤更伤!”
如果不是她这么说,我还不知道怡情酒楼竟然有这么特别的服务的。我先前单单知道怡情酒楼是个失意人疗伤的地方。
然而,我没有改变我的决绝去意。
我冲她道:“我不要他们提供什么绝色美女服务,我要你,怎么样,多少钱?”
我脸上扬着痛彻心扉的恶毒的笑。
她竟然没有生气。
她一声轻叹,道:“弟,看来你是真伤心透了。”
眼神怜惜哀婉,声音更是柔暖如春水。
然而,怡情酒楼却到了。
我逼视着她,道:“怎么样,想好了吗,如果愿意就跟我一起下车,不愿意我就自个进去了。”
她道:“你进去吧。”
是那种劝我不回之后的无可奈何的语气。
我打开车门,跳下车,反手重重的将车门关上,向酒楼大门扬长而去。
她没有立时离开,她在我身后道:“弟,记住,没有人值得你这样伤心,值得你伤心的人不会让你伤心。”
那种勘破红尘的语气让我的心猛地震撼,然而,我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反而头也不回走得更加坚决。
是的,没有值得我如此伤心的人。如果有,她一定会不舍得我独自一人如此伤心。
既然如此,我何不恣意人生,得行乐时且行乐,哪怕我的快乐将会让别人更加痛苦!
是的,我要让别人痛苦,我从打算来这里那一刻起就是要让别人痛苦的。
让那个男人。
那个曾经轻辱过我,今天又当着杨娜和雪儿的面更加猖狂的轻辱过我的男人!
还没走进酒楼的大门,穿着妖艳性*感的淡红旗袍的漂亮女迎宾便满脸春光的迎了过来,我在一个女迎宾丰腴的屁股上捏了一把,直直的走了进去,走向服务台。
服务台的女生笑问:“先生,需要什么样的美女,我们这里提供各色美女,温婉的,火辣的,淑女的,奔放的……服务类型又如美女一样种类齐全,可陪聊,可陪喝,可陪舞,可陪床,可全球漫游,可冰火两重天……”
她不厌其烦,我却有些烦了,我打断她,道:“我什么美女都不要。”
她停下滔滔不绝的双唇,瞪着可爱的双眼,惊诧的看着我。
看了好一会,才试探的道:“难道,先生是要帅哥?我真笨,我早应该想到先生是需要帅哥的,先生眉清目秀,十指修长,肌肤比我还细腻白净……”
我哭笑不得。
哭笑不得我就发怒,反正顾客就是上帝。
我狠狠的道:“我只要一个房间,明白了吗,是一个房间,而不什么美女帅哥!”
她似乎吓了一跳,娇躯微微颤抖了下,胸前浑圆挺拔的两团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下。
想不到我看上去如此清秀柔弱如同女子,发起怒来竟然也有人会害怕。
她连声道:“好的,我这就给你开个房间。”
然后也不登记,只把门卡给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就让那女服务生带我去房间。
我们坐的电梯上楼。
电梯很平稳很慢,不像我上班的瓶梅公司总部,那里是高速电梯,还没感觉就到了。
房间竟然是八楼八号,和观音桥绿荫路映霞小区A幢一单元杨娜家的门牌号一模一样。
房门打开时,服务生为我轻轻按亮灯,我看到温馨柔和的灯光下那张床宽大舒适的床,跟杨娜卧室里那间床一样宽大舒适的床,我心里更是隐隐一痛。
服务生把门卡递到我手里,问我还需要什么服务,我挥挥手一句话也没说,让她去了。
关上门,一个人仰躺在床上。
软软的床垫,芳香的被子和鸳鸯枕,不知有多少个伤心男女在这张床上和酒楼里提供特殊服务的帅哥美女共度过,黎明醒来时却是伤更伤!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藩经理的电话。
电话铃声缠绵的唱着,她还没接,我就想象着和她在这张床上如饥似渴如火如荼颠鸾倒凤,而门却忽然被我在给她打电话后又打电话通知来的那个和她同居的男人推开,男人绿帽高戴,脸作猪肝色,呼天抢地欲头撞墙含恨而终,又欲作疯狗状向我们扑来的情景。
脸上不禁浮起一丝轻笑,邪恶的轻笑。
藩经理接电话了。
她在那边道:“杨助理,怎么心血来潮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些醉意。
然而,她那声“助理”,在我听来却说不出的讽刺。
尽管,她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她只是忘记了,或者是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我道:“想你了呗。”
柔情似水的声音,还带着些勾人的韵味。
而我的内心,却比先前还要恶毒。
她Lang笑道:“怎么个想法啊?”
我道:“很想很想,如狼似虎如饥似渴。”
她继续Lang笑道:“那又是想些什么呢?”
我道:“这个你还不知道吗?”
她道:“不知道。”
声音却更加放Lang勾人,我甚至脑海里都呈现出她脱光衣服,蛇一样侧身躺在床上,一只美腿在另一只美腿上轻轻摩擦着,面带媚笑又是轻轻招手又是眼神示意我,向她贴近将她压在身下像碾碎花瓣一样碾碎她的情景。
我压低声音,用几乎要抑制不住那样的语气,颤声道:“想和你……和你……那个……呗。”
她故意道:“哪个啊?”
已是笑得花枝乱颤。
如果说先前只是假意,此时此刻,我却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我干脆就大胆的直接道:“做Ai呗。”
她故意道:“什么?我没听见,你能放大声点?”
大声点就大声点,反正又不是没说过,而且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外面楼道间似乎也空荡无声,没有旁人听见,再说就算有旁人听见,我现在被她撩拨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大声道:“藩经理,我想和你做Ai,非常非常想!”
她笑道:“馋猫真坏,坏死了,搞得我也忽然好想好想了。”
我急急的道:“想就来呀,怡情酒楼,我把房间都开好了,八楼八号,我脱光了在床上等你。”
心里又是饥渴又是欢喜,饥渴的是快点和她巫山,惊喜的是就要让那个轻辱过我的和他同居的男人绿帽高戴,承受比我被他轻辱时还要不能承受的奇耻大辱。
然而,她却在那边道:“此时不能,改天吧,我有重要客户要陪,再说,远水也不能解近渴呀,你说是不?”
然后,她不给我多说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那一瞬,我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她旁边道:“既然想了,就来吧,他不能解近渴我能。”
一个男人的声音。
跟她一样的饥渴和迷乱。
却不是杨娜家对门那个和她同居的轻辱过我的男人的声音。
然后,是一声轻吟,女人的轻吟。
估计藩经理正蛇一样钻进那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搞了半天,原来她正躺在床上,而且身边早已有个别的男人,这么多努力全都他妈是在白白为他们的激*情做前奏,这滋味真比为他人做嫁衣裳还要难受!
我恨得几乎要把电话重重摔在地上,摔个粉身碎骨。
更恨的是,费尽了这么多心思,不惜打车而来,不惜花重金开下这个房间,却未能如愿以偿的报复那个我发誓要报复的轻辱过我的男人!
房间里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越呆越痛越恨越孤独。
恨恨的将手机放进衣袋,出门而去。
但我没离开酒店,更没退房间,我只是要去寻找别的来消遣这漫长而伤痛的一夜。
既然来也来了,房间也已开好,我总不能白来。
我坐电梯去二楼。
先前跟着女服务生上楼时,我在电梯前室看到过酒楼里有关楼层的说明的镶着金边的牌子,知道二楼是个什么地方。
走出电梯,迈进二楼的大厅。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乐声轻柔哀婉,到处是忧伤孤独迷乱而又寻觅的眼。
我拣一个角落,在桌前坐下。
酒吧公主笑语盈盈的给我捧来红酒。
我一杯杯自斟自饮。
酒入愁肠化作泪。
然而,我的眼睛也在寻觅,寻觅跟我一样孤独伤痛又饥渴的灵魂。
女人的灵魂。
最热闹最引人注目的要数大厅的最中间。
在那里,围着一桌人。
伤心的人。
七八个男人,却只有一个女子。
男人脸上都扬着失恋后的恶毒的笑,一双双没人抚摸被人抛弃的手伸向那女子漂亮的脸,牛仔裤下修长的腿,甚至时尚衣服下的胸。
女子的脸也伤痛凄绝自甘堕落故意堕落,胸却是平平的。
女子不是别人。
正是寒香的闺中秘友,上次在红粉帝国被那个猥琐男子讥为“太平公主”的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