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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对她的倔强根本不屑于顾,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却是个ru臭未干的小丫头。”

这话跟先前猥琐男人和猥琐男人身边的高挑美女说过的几乎相同,只是把“太平公主”变成了“小丫头”,还省去了“尚未发育”几个字。

话像她这么说,听起来就要好听也好受得多。

依人没有理会。

跟在身后的男孩却开口道:“你敢拦她,却可知道……”

“又要给我抬出她的爸爸是不是?”女人打断男孩的话,冷笑道:“别要给我抬出什么市长身边的红人,我对配角一向不感兴趣,无论他红与白。我倒想知道,你说的市长是什么市的市长,闹市、超市、门市还是菜市?”

“你,你……”男孩先前在猥琐男人和高挑美女跟前好不容易找回的尊严和得意一扫而光,被她骄傲不屑的话激得满脸通红,又怒又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你什么?抬出别人的爸,有什么本事?要不你把你爸也抬出来,看是不是什么市长身边的什么红人身边的红人?”女人对着男孩继续冷笑。

男孩涨红的脸再一次扭曲变形,却连个“你”字都说不出来。

依人冲男孩道:“都说虎父无犬子,没想到你爸那么纵横跋扈却生出你这个侬包来,你除了能读书还能做什么,你就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还不跟我走!”

如果我记得不错,这好像是依人第二次对男孩说话,第一次是阻止男孩说出她爸。

依人也太不给男孩面子了,好呆人家也是为了你才卷进来的。

我有些为男孩难过。

甚至同情喜欢小男孩。

其实凭我的家庭背景,我不该说同情他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是个从小光着脚丫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恐怕会被所有人笑话,甚至被他不耻。

但我同情他的遭遇,极力讨好依人却被依人冷漠甚至羞辱的遭遇。

这似乎有点像上学时我摸了青梅的胸被青梅当众扇了耳光还骂了娘。

我喜欢他,却是因为他也帅气文弱,尽管内心远不如我刚强更没有我从小在妈妈那耳濡目染学来的愤世嫉俗,但他的确和我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

还有,从依人的话听来,他是很能读书的,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戴那么副近视眼镜。依人看不起他能读书,然而我却不一样。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我要是当年不是摸了青梅的胸在心里铬下了阴影,影响了后来的学习,我也能读书该多好。那么我也该是某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甚至还在攻读更高的学位,我那含辛茹苦的妈妈,早就不会在村子里被人嘲笑,早就该扬眉吐气了。

男孩的脸更加通红,结结巴巴的对依人道:“请相信我,我一定能,能……”

大概是想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将来会多么勇敢多么有出息,可似乎又顾忌着有这么多人近在身旁,一时不想说出自己的远大理想,所以话说了一半就在那里结巴。

依人怒道:“相信你,相信你什么?你能不能关我什么事?叫你跟我走你还站着不动?还要继续丢人现眼!”

依人不再说话,当前方的女人和她身后那些平头男不存在似的,就要硬冲出去。

男孩规规矩矩的跟在她身后。

“走?往哪走?以为在我这砸了场子抬出个什么闹市、超市、门市、菜市的狗屁市长身边的红人老爸就可以一走了之?”前面的女人冷笑道,随即头也不回的一声喝令:“给我把他们带走!”

听她的口气,敢情是金粉帝国的老板了。

没想到金粉帝国的老板如此年青,还是个漂亮冷艳的女人。

女老板身后那七八个平头冲上来,将依人和男孩团团围住,簇拥着要带向什么地方去。

女老板这时才抬眼看了看猥琐男人。

猥琐男人有些不敢看她,瑟缩着,冲她道:“姐,不是我招惹他们,是他们先在这砸场子,我是来制止他们的。不信,你问香莲,还有,还有周围这些别的人。”

他这句话让我搞情了两个问题,第一,他是女老板的弟弟,第二,他身边那个高挑的妖艳美女叫香莲,像极了按摩房里的小姐的名字。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女老板如此冷艳,怎么就有他这么个猥琐至极的弟弟来。是不是她的父母在生出了她这么个大美女之后有点得意玩形,于第二次造人计划中太过骄傲太过马虎?

女老板没问香莲,甚至看都没看香莲。

也没看众人。

却忽然把很是愤然的眼睛从猥琐男人脸上移向我。

一移向我,就似惊似傻的怔住了。

这搞得我很是不解,但我却在她似惊似傻的目光里看到了些温柔,似邻家姐姐般的温柔,心里竟莫名的有什么在涌动,说不出的美妙。

香莲抓住猥琐男人的手,故意做得很亲密很暧昧,远远的冲女老板道:“是的,强哥没招惹他们,是他们先砸场子的。”

女老板却仿佛没听见,依然似惊似喜怔怔的望着我。

好一会儿,才记起什么,从左手提着的小巧精致的名贵提包里掏出手机来,拔通了谁的号码。

不知电话那边的人都姓什么名谁长什么模样又在哪里。女老板的话很轻很柔,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更无从揣摩那边那个人都说了些啥。

但我也没心情揣摩,我于女老板先前那似惊似傻的眼神中的些许温柔带给我的美妙错觉中醒悟过来。我看到依人和男孩已被那帮平头男子簇拥着半推半拉的带到了远处,过道的尽头。

如果是先前,只对付那个猥琐男人,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依人和男孩带走。可现在,如果要带走依人和男孩却必须得问那七八个仿佛从港片里走出的黑道男子的拳头同意不同意。我不傻,决不去做硬拿鸡蛋碰石头的事。

但我还是搞不清楚自己,依人又不是我的谁,还有那个男孩,我不过就是对他略微有点好感而已,我他妈怎么就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走了之,反倒是想起了寒香,琢磨着寒香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要不要去找她告诉她让她想办*救依人和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