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昭憋了一肚子气从书房出来,去看了看新生儿。
钟品莲告诉她,姚芷荷现在因为担心荣睦,有些寝室难安。
“原是……不该给太子妃殿下再添乱的。只是这到底是母女,公主也不是说,想跟殿下求什么人情。就是……不知道殿下做什么打算?”
宁昭昭轻声道:“自然是要等过审量刑。如今太子回京,我倒也做不了主了。”
钟品莲一愣。他心道太子宠她,有太子坐镇她显然更能放开手脚,怎么倒说自己做不了主了?
“但这话你也别对芷荷去说,我嘱咐昭狱安排一下,让你去瞧瞧你岳母。”
“是,谢过殿下。”
说到这个,宁昭昭才是想起来了,刚才颜清沅召见的是左颂耽,怎么没看到宋顾谨?
宁昭昭踌躇了一下,差人去问。
颜清沅忙中派人回了她一句:“还在城外没回来。”
宁昭昭又问跑得满头大汗的全全,道:“你家主子忙什么呢?”
全全道:“忙着颜府的事。这些日子您做主清理了京城,主子也是不想您太累,所以把事情全盘接过去了。一切都还按您的路子来。”
他说这话倒有些小心翼翼的,怕宁昭昭不高兴。
毕竟她忙活了半天的事情,太子殿下一回来就全盘接手了,也没表个态度,给太子妃表个功什么的。
宁昭昭抬了抬眼皮,道:“你回去告诉他,贵女的事情我揽下了他就别插手了。再就是荣睦大长公主的事儿。这人,宋先生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动。还有大齐和帛国的联姻,过不去我这道坎儿,就全都作废。”
“……”
全全满头是汗的又跑去回话。
颜清沅倒是不在意他带回来什么话,只是问:“太子妃脸色怎么样?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神情……说话的时候,没神情,就是,公事公办的神情。”
颜清沅琢磨了一下,然后才道:“你去回话吧。”
全全又跑去回话了。
面对宁昭昭,就道:“太子殿下说了,就依了您的意思。除非您不开口,只要您开了口,都是作数的。”
宁昭昭不明显地冷笑了一下。
她道:“去吧。”
全全被她那一笑,笑得心口拔凉拔凉的。
回去就照实话回了颜清沅。
颜清沅心想,这个“冷笑”是怎么回事?
他暂且把这些事先放去了一边,和徐砚商量正事。
“黑甲军已经全调了出来,京城周边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只等边关这一战打下来了。”
“是。只是战后京城还不能松懈。殿下,您看……”
颜清沅皱了皱眉,又道:“青云骑是太子妃的,不能动。就让红血睚眦跟黑甲军相互配合吧。”
徐砚愣了愣。
太子归朝,太子妃二话不说就交了权。这本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太子殿下到底是留下了她的青云骑,呈默认的姿态。
原以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如今看来这夫妻俩的默契,还是远远超过了他人的想象。太子妃让路让得爽快,太子殿下接盘接得自然。
徐砚到此时方才大出了一口气,觉得幸好自己当初下对了棋。眼看如今太子殿下对自己不但毫无芥蒂,反而好像愈发信任了。
当下告了一声罪便退下了。
颜清沅把左颂耽叫来细细问过了,打算先放着牢里的荣睦,和嫌疑极大的颜府不管。
日前颜念平发了回信,正在赶回来的路上,遇到几次刺杀。
只等颜念平平安到京城,把东西送到,那颜氏的结局也没有悬念了。
颜清沅又把徐砚交给他的册子交给了左颂耽,皮笑肉不笑地道:“知道该怎么做?”
左颂耽翻了翻册子,发现是前阵子牵涉贵女案被记录在册的人家,便道:“您放心,大理寺有最周全的备案,不出几日的功夫,这些人的家底就能全被起出来。”
颜清沅敲了敲桌子,道:“徐砚和你办事都是谨慎小心的。”
这话听得左颂耽心里一个咯噔。
颜清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徐砚这个人,是太子妃自选的?”
“回殿下的话……是太子妃自选的。”
颜清沅若有所思,心道她倒是很有眼光。不过在自己进城以后,徐砚就没有再流露出要和太子妃接洽的意思了。
这原就是一个极其圆滑小心的人。
“很好。”最终颜清沅简单地道。
左颂耽一头雾水地走了。
结果当天下午,宁昭昭就接待了徐砚家里的夫人,带着小妾来访。
起初看着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还以为是徐砚的女儿。可是想想又觉得好像年纪大了些。
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徐夫人说那是徐砚的爱妾。
宁昭昭更莫名其妙了,甚少见正室夫人带着小妾出门啊。而且还是来见太子妃……
那徐夫人就一个劲儿地夸自家的妾室多能干多伶俐。隐隐见着那妾室还有些不可一世的样子。
搞得宁昭昭憋了一肚子气。
这徐大人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自家后院这般乌烟瘴气的?这徐夫人是脑壳被门夹了吧?
她让碧芹送了徐夫人出去。
碧芹知道她的心意,走到半道上,就道:“徐夫人,以后除非召唤,不用来给太子妃殿下请安了。徐大人也一样。”
徐夫人显见吃了一惊,然后才道:“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碧芹看了看那娇滴滴的小妾,实在忍无可忍,才道:“徐大人后院和睦是好事,但这正室夫人带着小妾来给太子妃殿下请安的,也是不多见的。”
徐夫人连连告罪,央求碧芹去帮她说说好话。
碧芹心下厌弃,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徐家的妻妾好似天塌了一样哭哭啼啼地出了门。
然而在人家看不到的地方,又都换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大松了一口气。
徐夫人暗暗想着,看来自家夫君……揣测上意的本事还是不够。竟然因为这么一点细微末节的事情又惹了太子不高兴。
如今让太子妃彻底厌弃了也好,起码不惹得太子碍眼。
宁昭昭哪里想得到,徐夫人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弱智,甚至可以说,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聪明?
颜清沅只唯恐这次徐砚的表现太好,棒槌顺势和徐夫人结交,会让这善钻营的妇人给带坏了……
因此才暗示了一下徐砚,也成功让棒槌绝了这个心思。
这份掌控欲简直未雨绸缪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可以放权给她干预朝政,却要管着她和什么样的妇人相交……
徐砚夫妇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当天夜里,颜清沅忙完了就回到屋里,看到了正坐在灯火下梳头的棒槌。
他抿了抿唇,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宁昭昭毫不惊慌,用梳子继续把头发梳好了。
他把她放下了低头就想吻下去,被她轻轻挡住。
“太子请灭灯。”
“……”
颜清沅忍着笑去把灯灭了。
怎么,这是打算“端庄贤淑”到底了?
黑暗中,他悉悉索索地解开她的衣裳,最终肌肤相贴,舒服得他喟叹了一声。
他偏过头亲吻她的脖颈,低声道:“昭昭……我想你了。”
棒槌没吭声。
起初颜清沅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棒槌没再拒绝,双手抓着枕头,虽不算迎合,但也没有推拒的意思。
唇舌交缠的时候虽不热烈,但也没有抗拒。
颜清沅是憋久了的人,白天又让摆了一道,哪里管得了这些,能把这块惦记许久的鲜肉拆吃入腹已经是心满意足。
终于一逞风流,他稍稍餍足了一些,打算把她翻过来换个姿势继续享受。
然后棒槌不肯了。
她的气喘也很急,颤声道:“就……这样。”
颜清沅吻着她的肩膀胸口,低声道:“昭昭的腰不酸吗?”
“不,不酸。”
“昭昭打算一晚上都不出声了?”他低笑道。
“不,不出声。”
颜清沅知道这丫头是真较劲。这跟死鱼一样的状态,可不就是“端庄贤淑”的正妻?
翻腾了两下,她死活不愿意换姿势。
颜清沅倒也不好再强她了,翻了个身下来,用手垫着脑袋躺着,心想她要闹到什么死活?
不就一件衣服吗,至于吗……
宁昭昭蜷着身子喘匀了气,渐渐就睡着了。
就是这样,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浑身酸痛!
刚睁开眼翻了个身,结果一下就滚到了某人的怀里。
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某人是支着脑袋看着她,显然是醒来有一会儿了。
宁昭昭嘟囔道:“干嘛……”
“想干,你让吗?”
“……”
宁昭昭真是恨不得捏死他。
颜清沅笑着拥她入怀,低声道:“别生气了,就是一件衣服。我不让你穿,是因为穿着太好看了,旁人都在看你,我心里酸溜溜的。”
“……真不要脸,说得这么自然。”
颜清沅贴着她的耳朵亲了一口,才又道:“那也比你不理我好啊。是我措辞不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我去如何?”
宁昭昭张了张嘴。
“还有母后受伤的事情……你知道了,不过这事儿也要迁怒我,是不是有些过了?”
下一瞬,宁昭昭抬起头,有些凶狠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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