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一个大的雪堆,这堆雪堆的很大,几乎比路上看到的任何一堆都大,应当是把周围的几个小雪堆并成一个堆起来的。
因为雪过大了点,使得路面被占据的情况严重,路面小了许多,经过这里的马车都会放缓下来,原本卫月舞的马车也会这么放缓速度,缓缓经过,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拉车的马一扬蹄,居然往前冲了过去。
这么窄的路,前面的马车放缓了速度,卫月舞的马车冲的太快,眼看着就要撞到前面的马车上去,马车夫急急的拉着缰绳,想带偏马车,免得前后两辆马车撞上。
两车的车头和车尾艰难的错开了点,但卫月舞的马车己控制不住去势,笔直的往一边高高的雪堆冲了过去。
伴随着马车撞入雪堆中,雪堆崩塌的声音,还有车马被压断的声音……
一时间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慌之色,这么大的雪堆压下来,车里面的人不死也伤。
有眼尖的人还看到雪地外,滚落出来的一个车轮,也就是说车子己被压塌,里面的人又怎么可能生还!
不知道是哪家的内眷,居然生生的死在了雪堆里。
生死的瞬间,卫月舞紧紧的闭着眼睛,感受到金铃带着自己往后退去,而后重重的落到地上,虽然有金铃护着,但还是感受到整个人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一时间脑袋嗡嗡做响,冬姨娘和李氏果然恶毒,不但要自己的命,还让自己死的惨烈无比!
积雪从天而降,车轮又在那一刻滚落,车厢断裂,让积雪实实在在的压到人身上,别说她这样的闺中弱质,就算是个大男人,也会立时没命。
幸好自己早有防备,昨天晚上就让金铃去看过,车轮果然是动过手脚的,动手的人下手很精细,如果不是昨天一天在外面奔走下来,车轮处的断痕不会明显,所以卫月舞之里也早做了谋算。
方才就在马车要撞进雪堆的那一刻,金铃抱着卫月舞扯着帘子从窗口跳出,借着窗帘去掉一部分下坠的力量,而后才放手,任马车撞进雪堆里,她才抱着卫月舞滚落一边。
另一边,马车夫也早早的跳了下来,这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马车结结实实的撞了进去,别说是那位娇滴滴的六小姐,就连那匹健壮的马,这时候也没有冲出雪堆,看起来也是凶多吉少了。
一辆辆的马车,因此都停泄了下来,后面的还不知道前面的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派人过去查问。
“怎么回事?”燕怀泾的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
“世子,前面出了车祸,说是一辆马车被压在了雪堆之下,好……好象是说是华阳侯府的马车。”一个侍卫欲言又止的禀报道。
“里面是谁?”声音虽然还是温雅如玉,但侍卫却莫名的打了一个机灵,他可是亲耳听到自家世子对那位卫六小姐的关注的。
“好象是说,是……是卫六小姐!”这话答的极其困难,而后侍卫便看到自家那位谪仙一般的世子居然从马车
里下来。
“过去看看!”燕怀泾俊美的脸上微微冷凝,举步往前走去。
雪地上的雪被扫走了,露出下面的地面,雪水有一部分化为水,使得地面脏乱起来,燕怀泾长长的裘衣就这么拖延着走过雪地,立时洁白的颜色,滚上了泥泞,变得脏乱不堪,只是这位一向好洁的世子,却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似的,脚下不停。
侍卫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急忙收敛心神,脚下一紧,跟了过去。
“六小姐……六小姐,奴才让您不要碰马,您怎么就不信呢,这……这马惊了……”马车夫和金铃跳车的方向正好是相反的,这会也没看到正巧摔落到一个小雪堆边上的两个人,冲着马车方向跪下来,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是说方才马惊了的事,是卫月舞自己造成的。
卫月舞扶着金铃的手缓缓的坐起,闭上眼睛,定了定神,耳边又是马车夫悲恸的声音:“六小姐,您现在就这么去了,您让奴才怎么办?这……这怎么说得清楚,罢罢罢,奴才这就把自己的一条性命陪给你。”
马车夫说着,冲着马车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爬起身来,似乎在找什么,忽然看向边上的一条河,眼睛一亮,哭的越发的大声:“六小姐,奴才这就把命还给您!”
说着就往边上冲过去,一副要投河自尽的样子。
卫月舞做为华阳侯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马车夫必然会担责任,甚至抵命,但如果问题,原就是卫月舞自己造成的,是她自己不听劝,咎由自取不但害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别人,是很被人看不起的。
特别是那些同病相怜的合府的下人,看到华阳侯府的马车夫要投短见,早有人过来抱着他,劝道:“兄弟,你也别着急的投河,你们小姐自己不听劝,怪得了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总是她自己不自爱罢了!”
“是啊,到时候我们给你作证!华阳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早知道这位六小姐品行不好,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是她自己所为,于旁人何干!”……
卫月舞远远的就听到这些话,扶着金铃的手强站了起来,然后缓步走了过去。
“放肆,你是谁派来的,居然一而再的谋害我们小姐!”金铃得了卫月舞的示意,冲着尚还在表演的马车夫喝道。
听到有人喝斥,马车夫也愣了一下,回首蓦的看到卫月舞居然好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吓得一激灵,差点摔倒,看了看一边被埋在雪里的马车,又看了看卫月舞,惊骇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
“是不是觉得我们没死,很奇怪?”金铃冷笑道。
“我……”
“你方才不是说我们小姐让那匹马受了惊吗?试问我们小姐会在马车里面,是怎么样使得马车受惊的?”金铃冷笑道,步步紧逼。
事发突然,卫月舞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卫月舞居然还能逃出生天,一时间哪里想得到卫月舞怎么使得马车受
惊的。
在原计划中,卫月舞一死,自己再借着“死”逃掉,又有谁会去问这些事情,所以一时间,这个问题,连答案也没有备好,被问的目瞪口呆。
“到底是谁想要我们小姐的命,之前那次是想把我们小姐撞进河里,现在又想让我们小姐死在雪堆之下,我们小姐死了,于你们什么好外,一而再的暗害她!”金铃愤怒的大声道。
她这话让一些人想起卫月舞初进京时,发生的祸事,当时她那辆马车是被人给撞进河里去的,幸好当时原本在那辆车里的卫月舞,坐在后面的丫环的车子里,否则当时就没了性命。
这位卫六小姐,才进京这么点时间,就连连遇到危险,莫不是真的有人要害她?若说害了她谁最能得到好处,左不过是华阳侯府后院里的那几个人吧!
“金铃报官,让衙门来处理这件事!”卫月舞抚着胸口,清冷的美眸落在马车夫张惶的脸上,带着几分幽然的狠戾。
“六小姐……不是奴才……奴才不是要害您,真的是方才不小心……”马车夫一看形势不妙,卫月舞的态度又那么强硬,立时就慌了,急忙软下来恳求道。
“你去跟衙门说吧!”卫月舞漫不经心的转身,仿佛真的不想管此事似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长长的眼睫下,是冰寒的戾气,就看两个人合作的如此天衣无缝,就知道李氏和冬姨娘两个,果然是害娘亲的凶手。
她们两个的合作,还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能够达到心意相通。
“六小姐……不要……”马车夫真的慌了,如果带回华阳侯府,自己还有一条活路,但如果直接去衙门,应变不及之下,自己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没什么要不要的,你既然敢听人命令害我,就应当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卫月舞冷冷的道,然后缓缓转头,“当然,你如果能告知是谁在背后害我,我说不定可以跟衙门说一声,放你一条生路。”
她在逼马车夫,逼这个马车夫说出真相,也逼得他身后之人坐不下去,不得不站出来了断此事,否则事情闹大了,谁也讨不了好……
“六小姐……奴……奴才是……是因为……”马车夫这会早吓得六神无主,自觉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死,急忙大声的叫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道寒光一闪,一箭当胸射来,正中马车夫的胸口,马车夫手捂着胸口,困难的转向一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一句话没说完,便直接摔倒在地,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在众人面前,死了!
此时己无需说出方才的事故是不是真的?事实放在众人面前,不用说,的确是有人想谋害这位卫六小姐,方才的事故也是人为的,否则马车夫背后之人,不会一见事有不成,就着急着一箭把人射死!
那么是谁想害这位深闺弱质的卫六小姐呢?话里的含义己朝着卫月舞带引的方向,自动的转了过去。
卫月舞转了转眼睛,无声的对金铃示意了一下,金铃会意大步上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