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过来看看,这……这是……”金铃指着宫墙处的一个小小的暗角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洞,但是己经被堵了起来,有点象是狗洞之类的地方,随意的拿了几块砖块堆彻了一下,砖块上面长了青苔,跟周围宫墙几乎一体,看得出时日己久。
但是这么一座高大恢宏的宫殿下面,居然有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洞,就算是之前破了,也应当好好的修砌一番,哪里就能任这么随意的堵了起来,或者这也是漱芳宫没有主人的原因。
否则好好的宫殿怎么只是随意的堵了起来,也不特意去修一下。
看着那个被堵起来的洞,卫月舞莫名的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窒息一般,耳边隐隐传来有人惊呼的声音,好象在人在叫自己。
“小姐,小姐,小姐,您怎么了?”金铃回头看到卫月舞的惨白如雪,急忙过来扶住她,惊叫。
在一边打扫的老嬷嬷柱着扫把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卫月舞,神态龙钟的眼睛使劲的打量着卫月舞,似乎要看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怎么了。
感应到金铃的扶持,卫月舞困难的转了转眼睛,手紧紧的抓住金铃的手,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才把喉咙处的窒息感缓缓的吐了出来。
“我没事,好象……想起了一些事!”卫月舞摇了摇头,手依然紧紧的抓住金铃,仿佛这样才可以给自己力量似的。
“小姐想起什么了?”金铃并不知道卫月舞脑海里闪过的片断,只是看卫月舞的样子焦急的问道。
“小时候的一些事……这里,我来过,但是……记不全了!”卫月舞苍白的脸上透出一股疲惫的笑意,目光却坚定的落在那个被堵起来的洞上。
她可以肯定这个洞应当跟自己有关,那么小的洞,成年人不可能进去,但如果是幼年的自己的,应当是可以爬进去的吧!
只是自己堂堂华阳侯府的嫡女,为什么会到这个一个废掉的宫殿后门处呢?身边难道没个伺候的人?自己又怎么到这里来的,所有的一切,依然隐在黑暗中。
忽然她的眼睛定定的看在那一处宫墙,就在那处有洞的宫墙边,有一片暗红的痕迹,在青苔之下,其实并不明显,但卫月舞仔细这么一看,还是看出了端详,这应当就是方才金铃惊叫着指着的地方。
暗红色的痕迹?
脑海中莫名的闪过那个女孩子吐血的景象,这不会就是她当时吐的血吗?心中微微颤抖,扶着金铃走近,蹲了下来,伸出手指轻轻的抚上那片青苔,心中莫名的悲恸,那个小姐姐,当时也在这里吗?
她当时虽然瘦弱,但是比自己大的多了,想爬进这个洞必是不容易。
莫不是她当时也在和自己玩吗?
“小姐,这有点象是血迹!”金铃也跟着卫月舞蹲下,仔细的观察后道。
卫月舞的手一抖,心头几乎控制不住的泛起一阵痛意,整个人倒在了金铃的怀中,一只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领,那种痛意几乎让她的大脑瞬间苍白,没有任何色彩。
“小姐,小姐,小姐!”金铃立时看出卫月舞的情况不好,一边叫着,一边半扶半
抱着让她起身。
“我没事!”卫月舞用力的喘了两下,抗过那种如同潮水一般的痛楚,抗过就没事,过了就没事了。
果然,缓缓的痛楚在渐渐的退去,微微颤抖的手,稍稍平稳了下来。
“小姐,您以前是不是有什么病?”金铃关心的问道,她是燕怀泾送给卫月舞的,并不清楚卫月舞之前在外祖家的时候的样子。
“没病!”卫月舞苦笑着摇了摇头,拿帕子在自己的额头上稍稍拭了拭,才一会时间,额头上就己泛起一层冷汗,可见方才的痛意多么的真实,但是退去之后,却又发现不真实的仿佛在梦中似的。
“没病您怎么可能疼的这么厉害?”金铃诧异的问道,方才卫月舞脸色苍白难看的样子,落在她眼中,很难让人相信卫月舞没病。
可是自己真的没什么大病!
卫月舞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有些微潮的帕子,在外祖家的时候,自己纵然也会有些不舒服,但基本上都是小病,纵然调的时间比别人长了一些,但也不会真的不能治,也没有出现心疼的症状。
这种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象是进京之后。
进京之后,而进京和之前的生活最大的区别就是以前的生活很平静,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而她也喜欢这种平静安乐的生活。
外祖母疼她,知道她爱静,还特意把她的院子安置的更远一些,不允许人随便打扰她的安宁,于是她就在外祖母的卫护之下,安安静静的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待得太夫人的一封书信,却改变了自己所有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没有这样的事,但是平静打破了之后呢?
心头莫名的一动,眸色疏冷之中透出几分森寒,莫不是这和娘亲有关?她突然想起卫月娇曾经说她先天不足。
莫不是这就是先天不足,以前的生活太过平静,所以才安然无恙。
见卫月舞陷入沉思,金铃担心的摇了摇她的手:“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走吧!”卫月舞摇了摇头,收回心绪,看起来还得找何大夫问问清楚,这种所谓的损伤到底是指什么。
“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金铃看卫月舞的神色实在不好,放心不下的提议道。
“走吧,在这里时间长,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卫月舞摇了摇头,扶着金铃的手往前走。
这里必竟是皇宫,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不知名的地方看到自己,自己还是小心一些才是,既然认准了这处宫殿,就是自己小时候出事的地方,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就是。
但现在实在不宜待的时间过长,否则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经过那个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到的老嬷嬷时,卫月舞停了一下脚步,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见她顾自扫着地,就抬步走了……
这地方很神秘……
回到储秀宫,经过卫秋芙的房间的时候,突然看到许多宫女、内侍捧着礼物站在门口,明雁插着腰,趾高气扬的指着人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看到卫月舞和金铃,也没有象往日一般过来说话,眼睛白了她们一眼,竟然顾自扭着腰,转身进了屋子。
“小姐,您看……”金铃气不过,正想说什么,却被卫月舞挥手制止。
看起来这是太子殿下又有新的赏赐过来,之前才发生的那一幕,不但没有减少太子文天耀对卫秋芙的看重,反而变本加厉的赏赐,这里面真的什么问题也没?
还是说文天耀真的被蒙敝了眼睛,一夜之间对卫秋芙大为改观,甚至连亲眼看到的场景,都可以忽略不计?
方才那一幕,可不只是代表了姐妹之间的争执,也不只是卫秋芙帮着卫风瑶对付自己,从这里还可以看出卫秋芙没有容人之量,而且心思恶毒、阴损,就算是这样,太子殿下也觉得无所谓吗?
看起来太子殿下也在图谋什么,而且这事还跟卫秋芙有关,以前或者还有一丝不确定,到现在卫月舞基本上己经可以完全肯定。
唇角泛起淡淡的嘲讽,这样的荣耀背后倒底隐藏着什么,其实谁也不知道。
不再关注卫秋芙,卫月舞绕过回廊,往自己的屋子而去,却在屋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内侍拦了下来。
“奴才见过六小姐。”内侍笑道,恭敬的冲着卫月舞行了一礼。
卫月舞诧异的停下了脚步:“你是……”
这个内侍跟卫秋芙门口的侍卫穿着一般,应当也是东宫的内侍,但是卫月舞不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昨天自己也就是跟着卫秋芙走了一个过场,成为了卫秋芙的“借口”而己,整个过程,跟这位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大的交集。
“今天晚上宫里有灯会,太子殿下给在宫里所有的小姐都赏了首饰,这是六小姐的。”内侍笑着从袖口里取出一个不大,但很精致的饰盒,笑着递了过去。
金铃伸手接过,卫月舞欠身一福:“多谢太子殿下的赏1”
“六小姐不必客气!”内侍饶有几分意味的看了一眼卫月舞,笑着走了。
“走,我们进去!”卫月舞不动声色的对金铃道。
正要抬步,忽然听到卫秋芙的声音:“六妹妹,你回来了!”
“四姐!”卫月舞站定,脸色微微一冷,淡淡的道,任谁发生了方才的事,都不可能毫无芥蒂。
“六妹妹,方才之事,实属我的不是,我以为大姐说的是真的,而且没想到她想抓花你的脸,只是以为她想打你一个巴掌,所以才会帮着大姐的。”卫秋芙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好,眼眶红红的,一幅哭过的样子。
虽然脸上的妆容还算整齐,但头发微有些乱,显见得仓促之间出来,带了几分柔弱和歉意。
卫月舞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发上,心头冷笑,卫秋芙真是无时无刻不忘记演戏,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跟自己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这是打算演给东宫的这些人看的。
只是她有心想演,她却没心去陪。
“四姐,我还有事,就先进去了!”说完也不待卫秋芙还说什么,进到自己的屋子,而后门在卫秋芙森寒的目光中闭合了起来。
居然没有给卫秋芙半点说话表演的机会。
饰盒放在了桌上,但是打开饰盒的一瞬间,金铃差点惊叫出声,伸手一捂嘴,才压住心头的惊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