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开张

82、开张

这一日李掌柜差人来报,请白流苏去剪彩镇店。

原先白流苏丢给他的那几个亏损的店铺,他几经周折变亏为盈,白流苏当初应允他,可用这几个铺子实行他的想法。于是他便卖了所有的铺子,涉足粮行的生意。

外人听闻新开的白安粮行乃是流苏小姐的手笔,不禁咋舌。正当所有人以为白家二房从此没落的时候,白流苏却在这个时候生生打了这些人响亮的耳光。

因之白致远在衙门中为官,而安氏进来身子总有不适,她便只好蒙纱前往亲自剪彩。这一次不同于凤仪楼的开业,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凤仪楼的掌柜是谁,但是白安粮行却是大家知根知底的产业。

李掌柜不愧是有魄力有拼劲的人,一连买下了东大街四间紧挨着的铺子,打通中间,做了个连通的大间铺子。楼下和内院用于安放米粮,楼上是掌柜跟伙计们的宿处。

这一出手誓要做成燕北最大的粮行了。东大街上白安粮行的门口熙熙攘攘,李掌柜请了人就在门口摆开了架势,舞龙舞狮好不热闹。

最紧要的是李掌柜还摆开了擂台,只见一只狮子飞身而上,踏上三张桌子搭建的高台,狮子口一张,一副上联就吐了出来:稻、粱、菽、麦、黍、稷,盘中餐粒粒辛苦。

李掌柜冲着看热闹的人一拱手道:“诸位今日我家粮行开业,东家命鄙人摆下这擂台,谁要是能对得出这上联,我家东家愿奉上黄金百两酬谢。”言罢手一扬,一个小狮子便顶着个托盘跳脱出来,堪堪将黄澄澄的十两黄金放在中间的方桌上。

看热闹的人群眼睛都瞪直了。这可是黄金啊,足够普通人家好吃好穿过上五年光景了。一时间那些富贵人家看热闹的小厮纷纷回书院给自家少爷报信。

向来文人爱凑这番热闹。不一会儿白安粮行门口便聚集了更多的人。连宋清宵跟燕无忌都悄悄的在对面的茶楼找了个临窗的座位,暗暗观看。不过这二人与其他人不同,他们不是为了来对对子,而是为了看白流苏的。都听说白流苏今日回来白安粮行剪彩。

而与宋清宵、燕无忌相隔一墙的雅间,坐着一位玄衣公子,扇子轻摇,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白安堂的门口。

李掌柜坐在堂中,外头的舞狮队把上联高挂,只等着有人能对下联。忽然听人喊道:“大小姐到!”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只见车夫驾着一辆环佩叮咚的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到白安堂门口。李掌柜丝毫不敢怠慢,忙带了人来车门口迎接,态度毕恭毕敬:“大小姐,您来了!”

长欢如风下车,扶着戴着白纱斗篷的白流苏下车。她今日着了一件草青色鲛绡纱裙,外罩一件半袖的白纱衣,一阵风过,她衣袂翻飞,头上斗篷的白纱因风而起。

正是这一瞬间,牵动了太多人的心弦。

宋清宵不由自主的探出身去,燕无忌也目光灼灼。

她的美好像一朵冰山上的雪莲,叫人神往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生怕打破了这美好,惊扰了她的美丽。

白流苏如今虽然十一岁,可是个子随了安氏,抽条的时候,长的比同龄人要略高一些。这个时候脱去了小孩童的婴儿肥,整个脸型就精致起来,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凸显了出来,灵气逼人。

那些离马车较近的百姓们,偶然看见白流苏藏在斗笠后的大眼睛一闪而过,都忍不住心中一滞。若说刺史府的陈大小姐美的端庄华丽,那今日的白流苏可就美的如仙子出尘了。

明眸善睐,美目流转,燕无忌想不到还有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白流苏。他只觉得心和眼睛都因为白流苏的一举一动而上上下下。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持续太久,两个丫头很快给白流苏整理好斗篷,扶着她下车。这时候李掌柜忙命人把红彩一字拉开,那一条红带上坠挂这两个丝绸布球,白流苏站在红彩中间,李掌柜扬声道:“请东家剪彩!”

斗笠中的白流苏叫人们看不见表情,她一剪刀下去,彩带随之断裂,如风跟长欢一左一右拖着两条彩带跑向天空,两个舞狮子便追逐那丝绸彩带,将其投于人群当中。

恰此时李掌柜扬声道:“布球之中有喜银子,谁先抢到就算谁的!”众人听了忙争先恐后去抢那布球,场面热闹的跟抛绣球似得。而白流苏也趁着众人分神之际,随李掌柜进了粮行大门,至二楼歇息。

长欢扶着白流苏坐下,便好奇的问道:“李掌柜,小姐出的对联可有人对上了?”李掌柜因笑道:“小姐好才情,上联挂出去好些时候了,还没有人能对的上。”

听李掌柜这么一说,长欢着急了:“那要是一直没有人能对得上可怎么办?咱们粮行就不挂对联了吗?”

白流苏噗哧一笑,看向长欢道:“你当燕北就没个能对对子的人才?”

长欢眼珠子一转,便问道:“放眼这燕北,除了燕北三公子,只怕难有人是小姐敌手,只是那刺史府的陈公子回书院读书不在燕北。不知这燕公子和宋公子,小姐希望是谁对上这对联呢?”

这段话问得暗藏玄机,如风和李掌柜也不由的关心起来,纷纷看向白流苏。不过白流苏淡然一笑:“我倒是忘了,早知如此不如把上联出的简单些了。”

三人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家小姐的心思总是最难琢磨的了。李掌柜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立刻严肃的对白流苏说道:“小姐,上次您在闹市之中惊马,此事已有眉目了。”

白流苏闻言,即转头看向李掌柜。李掌柜拿出一块腰牌递到白流苏面前,长欢接过拿给白流苏看,那腰牌十分精致,而那上头的字也让白流苏一怔,赫然是个“陈”字。

“这腰牌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跟刺史府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