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爵英挺的眉峰微皱,大脑迅速运转,转而松弛:“今年珠宝设计部有一款与主打款相媲美的款式,加紧时间生产一部分,明日依旧上市,改为限量。”
“是。”
谭阅没有挂断电话,电话里传来他吩咐秘书做事的声音。
一贯的沉稳。
谭阅不愧是高级助理,一切安排起来井井有条。
待他安排完,穆天爵才缓缓开口:“霍峰不会轻易罢手,公司必定还有他的人。既然他想抢我们的订单,那就让他抢!放网,将所有人都给我套出来。”
“是!”谭阅听明白意思,声音高了几分。
瞬间便懂了穆天爵的意思。
只要是公司的大项目他都会抢,那就随意抬高一些项目,随意让他抢。
不过,对手是霍峰,自然会费些心思和力气。
“你先稳住大家的情绪,我立刻回公司。”穆天爵沉声。
公司出了事,所有人都被留下来加班,甚至回到家的都会被叫回去,身为总裁,他又如何能坐以待毙。
收了手机,却没有立即离开。
深邃的眸子望向大门处,希望那抹身影能再次出现。
五分钟后,大楼门口,顾晚的身影终于出现。穆天爵瞳孔转而放大,脸色舒缓,看着她的身影,目光流连。
终是摇了摇头,驱车离开。
顾晚知道他的车停在那里,却视而不见。
直至瞥见车从另一个方向开走,目光倏地低垂,几分失落。
“晚晚,看什么呢?”看到她侧目,于笑笑下意识地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却没有任何不同的东西。
顾晚勉强地扬起笑容,摇头否认:“没有,快走吧,我有点儿饿了。”
于笑笑点头。
回到公司,谭阅已在门口候着。
出乎意料的是,霍峰竟然也在。
他闲适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双臂撑开,搭在沙发靠背上,眼里毫不掩饰地傲气和得意:“天爵,感觉如何?”
穆天爵毫不畏惧,眸子扫过他,没有一丝波澜。
“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我不介意。”原本平静的声音倏尔冷若霜雪,“但是,别再想对顾晚下手!”
双眸染上凌厉,甚至一抹残忍。
转而信步走到办公桌前,如往常一般坐下,旁若无人地看起文件来。
“你不介意,你的董事和股东们,可是很介意啊。”霍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满脸都是想看好戏的表情。
穆天爵五官分明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双刚毅稳重的眉倏地皱起。
他绝不会说无用的话。
若是他这么说,代表——
敲门声倏地传来,谭阅推门进来:“爵爷,董事们聚集在会议室,说要您就珠宝的事情给个说法。”
这个消息,两耳不闻公司内部事的董事们怎么可能知道。
他从未暴露过设计图。
就算被龙耀抢了去,他也有备用品。
他们能那么快地接受消息,且聚集在一起,明显,一切有人暗中操作。
冷厉地双眸定向霍峰。
霍峰笑得冷邪,站起身,双手插进裤兜。
“天爵,好好接受我给你的惊喜吧。”言辞间,毫不掩饰这是他做的事实。
说罢,信步离开。
穆天爵似乎完全没将霍峰的话放在眼里,转而问道:“珠宝方面,准备得如何?”
“门店和商场专柜的宣传资料已经通知更换,我们承诺负责所有后续费用。设计部已经在赶工进行最后的修改,凌晨前能完工下厂印刷。钻石工厂开始赶工,但由于钻石的库存,我们只能生产五百件左右。”谭阅有条不紊地报告着。
他习惯性地在推出主打款的时候推出了第二方案。
若是ri系列有问题,便由这批珠宝顶上。
若没有问题,这批珠宝也将陆续推出。
所以,新推出的珠宝的后期宣传方案早已做好,一切都没有外界想象中的乱。
“足够了。”穆天爵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明天把律师信,发到龙耀的总裁办公室。”
他不能再任由霍峰为所欲为。
不然,他就会一直伤害他人。
至少,他不能任由旗下的珠宝设计师白受委屈。
“是!”谭阅微微颔首。
“你去通知那群老家伙,就说我下班了。”
穆天爵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这群人,根本不用他来应付。
明天产品就能出来,不过一晚上,那群人还翻不了天。
霍峰以为,他会因为和唐明瑞的竞争就把一群所谓的董事看在眼里。
穆天爵敛了双眸,无奈地摇头。
他终是被仇恨蒙了眼,竟忘了他穆天爵到底是何人。
董事们岂会那么容易打发,外面的喧闹声被厚重的大门隔断。
时钟指向十点。
秘书们几乎都已加完班离开了,整个楼层,只剩下他一个人。
抬手,捏了捏僵硬的眉心,靠着椅背养了会儿神,这才离开。
美森公寓。
吃过饭,顾晚陪着于笑笑看了会儿电视剧,便去洗了澡,回了卧室。于笑笑还在客厅看综艺,时而能听到客厅传来的笑声。
卧室内,窗帘紧闭着。
夜风吹来,窗帘一脚随风飘起。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公司的窗帘。
帘下,穆天爵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停在对街。
眼眶瞬间湿润,心中一抹悸动,催促着她去掀开帘子。
即使她知道,窗外除了茫茫夜色和缤纷的霓虹外,再无其他,可思念却催促她伸手。
恨归恨,爱归爱。
她恨穆天爵把她当成替身,甚至不敢去面对,不敢听他的解释。
可她却无法欺骗自己,她爱着那个男人。
不知不觉见,颤抖的手已经举到了空中,触碰到那薄薄的窗帘。
颤颤巍巍地掀起窗帘的一脚,身体却害怕前行,艰难地迈着步子,走到窗边,双眸不自主地朝楼下望去。
顾晚整个身躯猛地颤抖。
瞬间,热泪盈眶。
楼下,仍停着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可那人,不再坐在车内。
他站在路旁,背靠车门,依稀可以看见他头颅处明灭的火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顾晚仍觉得身子钻心的疼。
虽说曾在他身上闻到过淡淡的烟草味,却是第一次看见他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