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雨整个动作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手握着咖啡杯,目光直视顾晚所在的方向,手不自觉地上下摩挲着。
悠然的眸子瞬间变得几分阴冷,嘴角噙起得逞的笑意。
“杨小姐?”
耳畔传来客户的声音,她才忽然回神。
脸上迅速恢复如常的神色,带着抱歉地笑意,“啊,张总不好意思。”
稳了稳心神,重新投入到与张总到客套话之中。
她与张总寒暄了半晌,又聊了一些工作上合作的事情,都敲定了事情,她微微侧头,顾晚和那个男人已然起身。
顾晚有些不舒服,顾民便扶了她一下。
她也没客气,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也略带亲昵地靠近,挽着他的胳膊,干脆放了些力道在他身上。
她没穿高跟鞋,比顾民矮了一节,微微仰头才能和他正常的交流。
见到父亲,脸上是许久未有的放松,聊了那么久,渐渐忘却了心中的烦躁,内心趋于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愉悦。
男人长得不错,即便被岁月染上了沧桑的痕迹,脸部的轮廓依旧分明。
他年轻时,定然是一个帅哥!
遥遥望去,那一幕竟十分的和谐。
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年纪还大得能当她爸爸了。难道她真多能为了气穆天爵而找一个老男人?
或者,她没了穆天爵做靠山,又找上了另一个?
可那个男人她并不认识,不像是安城的某个显贵。
与张总匆匆道别,下一秒,她就摸出了手机,将画面定格在手机屏幕上,清晰地记录下了男人的脸部。
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几下,发了出去。
随即,她拨通了一个电话:“我刚才发了一张照片给你,你帮我查一查里面的男人。”
“……”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清晰,杨欣雨沉沉地回了一声,“嗯。”
挂上电话,她总觉得脚步也越发轻快了。
顾晚回家的时候,夜幕已低垂而至。
司机送她回家,一路上灯繁似锦,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斑斑点点,倏地,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严重。
“停车!”突然惊呼出声。
司机慌忙踩下刹车,询问:“顾小姐,怎么了?”
“没事。”
顾晚匆忙回话,目光望下窗外,眸子虚了虚,寻找刚才视野中的身影。
很快,她便在人群中发现了唐明瑞。
他高大的身躯下,荫蔽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女人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时不时地被他逗得娇羞地嗔怪,又是假意地轻拍他的胸膛,显然是在撒娇。
而唐明瑞似乎十分吃这一套。
即便女人在他身上动手动脚,他也搂着她,任她打骂,唇上勾起笑意,不一会儿又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下去。
一切都旁若无人的发生着。
顾晚看到唐明瑞的手上,还提着大包小包,显然是疯狂血拼后的战果。
袋子上各种名牌的logo,想来,这几袋子也是价值不菲。
而他身边的女人,显然不是江宁夏。
那个傻女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因为流产需要修养。
住院期间,除了江父,迟娟和唐明瑞几乎都没去看过两眼。而今,唐明瑞更是像忘却了那个住在医院的她一般,悠闲地陪着另外的女人。
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顾晚无奈地叹息,这些事情,与她无关。
她也有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
爱了就是爱了,每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果然,都很会犯傻。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侧头,对着前方的司机,说:“开车吧。”
“好的。”
司机踩下油门,将她送回了家。
她跟顾民一起吃了晚饭,有父亲的关心,她心中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可回到家,推开大门,又是一片空无,除了绚烂的街景和街灯,什么都没有,屋子里空荡荡的。
金属拖的包在玻璃茶几上敲打出“噔”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异常的刺耳。
这间公寓只有她一个住,显得大了些,每天回到家,总会觉得落寞与空虚,可是她舍不得搬走。
这里有她和穆天爵最甜蜜的回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是不是还会回来?
一切都未可知,所以,她固执地住在这里,等待他的归来……
可他的归期,却是遥遥无期……
杨欣雨驱车回家,心中愉悦非常,因为手里多了一个顾晚的把柄,或许会在穆天爵心里给她致命的一击。
那么,从此,她将会被穆天爵赶出心房。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肮脏的女人,何况,还是被一个老男人玷污过的女人!
想着,她更是欢愉。
连升上总编的位置,她也不曾觉得如此高兴过。
车刚停到车库,她的目光就被另一道颀长且挺拔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天爵?”杨欣雨有些吃惊,声音也跟着变了语调。
高兴、兴奋、又有些吃惊和意外,整个语调听着不伦不类。
却如何也压抑不住她的情绪。
原本以为,她惹了穆天爵生气,这个男人不会再理她,她甚至做好了以另外的条件与之接触的准备。
没想到,他竟会在自家楼下等着。
此刻,他正靠着他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后背抵在门上,一只脚踏着地,一只脚轻抵着车,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烟。
缓缓地拿起,置于唇边吸一口,又放下。
那样带着些颓废的模样,竟是惊艳迷人。
杨欣雨看得有些呆,总觉得,抽烟会让男人看上去有些痞,没想到,穆天爵抽来,浑身上下散发的高贵气质竟将那份痞气全压了下去。
又是另一种颓废的俊气。
闻声,穆天爵掐了烟。
杨欣雨已快步走到他面前,惊喜地问道:“怎么这么晚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她不得不欣喜,毕竟,穆天爵这样难得的行为,任谁都会想入非非,她也不禁想,难不成穆天爵真的放下了顾晚,转而找她了?
穆天爵对着侧面吐出一口烟气,眼睛还微微虚着,没有完全睁开。
“杨小姐,我们再加一笔交易,如何?”他粗哑着嗓子,不知是否是烟草的缘故,嗓子有些干涩。
杨欣雨心凉了半截,仍坚持问道:“什么交易?”
毕竟,有交易代表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