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带着一种慵懒的滋味,让人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倦怠,瞧着面前高耸的文件,男人轻轻地捏了捏发酸的鼻梁,声音有些清冷地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似乎被男人的话语一惊,助理惶惶然不敢与他的目光相对,埋头低声道:“有事出去跑了一趟。”
他不敢将去找叶安然的事情如实禀报,若是席靳城知道是他无意间将暗中保护女人的事情泄露出去,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勃然大怒。
内部电话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在这有些闲适寂静的午后,显得有几分突兀。
他伸手将话筒放在耳边,声音低沉而又悦耳:“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年轻秘书毕恭毕敬的声音:“总裁,前台说有一位叶小姐要见您,没有预约,要让她进来吗?”
叶小姐?
男人稍稍思索了一番,除却叶安然他倒是想不出会有哪个女人敢不预约,就这般直冲冲地跑来。
“让她进来。”
也许席靳城自己也没有发觉,他对这个女人是越来越纵容,全然是任着她的性子胡来。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稍显寂静的走廊显得格外清晰。
韵律而又带着节奏,似乎包含着来人薄发的怒气,甚至连办公室的门也未敲,直接推门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席靳城微微抬起头,正对上女人愠怒的双眸,也不知对方哪里来得这股子气,对旁边显得颇有些紧张的助理颔首道:“你先出去。”
仿佛是获得大赦一般,助理忙不迭鞠躬退出了屋子,别说要让他瞧着两个人对峙的画面,就是在里面多呆上一分钟,都漫长得叫人窒息。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掩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男人稍稍调整坐姿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手肘撑着座椅的扶手,十指交叉放在面前,悠悠然看着她,似乎并不急于问女人此番来的原因,不知道是不屑于探寻还是早就已经了然。
叶安然紧咬着嘴唇,似
乎没有注意到嘴唇已经被咬得泛红,踩着高跟鞋疾步走到男人的跟前,直接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了桌上。
或许是攥得太用力,文件已经皱巴巴的,颇有些狼狈地躺在席靳城的办公桌上。
“席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女人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颇为妩媚的笑来,但显然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而是暗藏着刀剑的敌视。
“请问。”席靳城深粹的眼眸里平淡无波,似乎并没有为女人嚣张的模样气恼,反而挑起唇角温和地问道。
“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席先生,让您这般挂记,”她白皙纤长的手指用力戳在自己带来的那份文件上,“没想到东经这般小的项目,您也看得上眼?”
不是叶安然无端端揣测,只是有着之前RH项目的例子在,她也不得不生出几分怀疑。
那种小公司怎会无聊到同叶氏争东经项目这样的小项目,先前半点风声也没有透露,而是突然横杀出夺了去,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想来想去,无非就是男人想要将自己击垮,任性之下做出的决定,反正他不缺那两个钱,可以不顾及利润一争到底,就算有什么亏空也能够轻易抹平。
席靳城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没有听懂女人的话,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两下,随即又扔回了桌上,轻轻挑起眉毛,带着几分戏谑道:“叶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料定对方也不会轻易承认,不是不敢,而是想要更愉悦地享受这场游戏。
对于男人而言,这或许就是一个随随便便的游戏,不过是随手扔进几千万,几个亿换他一句“有趣”,而对于自己,对叶氏而言却是倾盆般地打击。
“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叶安然脸上全然是嘲讽的笑意,双手环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悠然坐在椅子上的席靳城,“席先生,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功夫陪您玩。您可能有大把的闲心和金钱,享受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过程,但是抱歉,我不想陪,也陪不起,麻烦你去找别人吧。
”
“你觉得,”男人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微微眯狭着双眼道,“是我纠缠着你不放了?”
“我怎么敢对席先生说这样的话,”看似臣服的话语却包含着满满的讽刺,叶安然抱住手臂的手指用力地几乎在手上留下痕迹,“只是希望您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活,工作的事情多得已经足够让我焦虑,麻烦您不要再从中掺和一脚了行吗?”
对于席靳城而已,她究竟算什么,一个玩物,一个床伴,还是契约情人,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叫她心里的寒意一点点渗透了四肢。
他不过是想像当初一般,任着他的性子将自己留在身边,不带有任何情意的,仅仅是为了满足男人的欲望。
不管怎么缠绵动情,他想要的只是她的身体,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交易,席靳城为了愉悦,用钱将自己圈固在了他的身边,她明明只需要付出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把自己的心也一并交了出去。
只可惜男人对她的心根本不感兴趣,或者说是不屑一顾。
他不是早就警告过自己不要对他动情吗?自己怎么就这般不顾一切地跳入了深渊。
对方虽然没有说话,可叶安然却分明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止不住的恼怒,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也是覆满寒霜一般,尖利的眼神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直直穿透,窥探一下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带着愠怒般挑起唇角,十指交错的手指也不禁用力攥紧,声音颇有些沉冷道:“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倒闲我多管闲事了?”
是谁不顾一切跳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将女人救起,又是谁一次次出手为她解难,现在倒好,他费心费力地折腾了半天,没有感谢也就罢了,现在干脆调转方向,将矛头直指向了自己。
席靳城什么时候做过这般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便会有大把的女人扑上来献殷勤,像叶安然这般的硬骨头他倒是第一次碰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