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风清云淡。(又一个画面?)
书生穿过瀑布一侧的狭道,一面巨大的阴影遮下来,再走几步,昏暗的草里竖着一块巨石,近时,见写着“思过崖”,转这过石,是一个宽敞的所在,在月之冷辉的掩映之下,芳草凄凄,延伸出去的石上,青雅正坐在那儿打坐,剑放在身边,其实是不是打坐,书生也不知道,因为只能见到她的后背,虽只是后背,仍是一眼可以认出她就是青雅。
书生怕吓到她,故意咳了一下。
“你是谁?”青雅也不回头,直接问了一句。
“在下何从,因知你被罚在此思过,特意前来探望,另答谢你上次不杀泠泠之恩。”书生说着走上前,青雅仍是坐着不动,道:“我在思过,是不可以来看我的。”
书生道:“我又不是仙剑弟子,那些门规约束不了我。”
青雅道:“那倒也是,不过师傅知道了,终究不好,你还是回去吧。”
书生道:“既来之,则安之,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不知是否方便?”
青雅听他话要说,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书生一眼,道:“想问什么?”
书生道:“你晚上也要在这里吗?”
青雅道:“是。”
书生听了不由感叹,道:“如此清冷这境,岂可长时间在这里,下面阴风阵阵——啊——”说着走上前探头去看,见下面竟是不可见底的深谷,吓坏了,小腿肚子一阵哆嗦,感到一了巨大的引力把自己往下拉,要把自己给吞下去似的,转身就逃,直逃到草地里才罢,看着距崖端有一丈之遥,这才稍稍放心。
青雅见了,不觉好笑,只摇了摇头,却也不说什么。
书生讪讪地笑了笑,道:“听说你被罚思过,心里非常过意不去,早就想来看你的,只是又怕打扰了你的清修,故今日才来,还望姑娘见谅。”
青雅哦了一下,只看着书生,并不说话,许久,道:“还有呢?”
书生经她这一提醒,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只看着她,一时痴了,好在青雅好像并不介意。
书生取出彩壳,道:“这个是在即墨海边所捡,若青雅姑娘不嫌弃,就收下吧。”
“这个,这上什么?”青雅看了一眼,并不认识。
书生道:“这是五彩贝壳,相传有吉祥之意。”
“是吗?”青雅遂拿起一个彩壳,摸在手里冰丝丝,迎着月色,微微有些透明,上面色彩鲜明,倒也可爱。
书生见她把玩,介绍道:“贝壳相传为吉祥之物,远古滨滨部落,就把这些贝壳打磨光滑,用线串起来,作成各种饰品,手链、项链等,越难得的贝壳越成为一种地位的象征,往往只有王宫才有,而文字,最早也是刻在这种贝壳之上的,名为甲骨文——”
“是吗?”青雅听着书生的介绍,一一看了下,不喜欢的,只看上一眼,喜欢的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待看完后,道:“可是,有什么用呢?”说着竟又递给书生,书生不由有点诧异,道:“既然喜欢,为何又还给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拿去即可,不必客气。”
青雅道:“不用,看一次就可以了。”说着塞进书生的手里,道:“你能来看我就很难得了,对了,最近蜀山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二人聊起来,书生就草地上坐下,不过不敢太近崖边,先说锁妖塔,青雅道:“这个早就知道了,师傅果然没有猜错,不过是好是坏还不太清楚。”当得知绯衣入了锁妖塔,感到非常奇怪,问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书生把凛玉的话说给青雅听。
“是这样吗?”青雅想了想,道:“怎么感觉和师傅说的不一样呢?这件事,师傅知道吗?”
“好像不知道。”书生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青雅道:“曾听师傅说过,妖天下主人是不死之身,就算是封在了锁妖塔里,也只是禁锢了她的行动,青雅怎么可能进去杀死她,而且,她的神识被师傅封在自己的身体里,只是天劫之期内能控制住她的神识,就可以阻止这场天劫,为什么凛玉前辈会让绯衣去锁妖塔,里面很危险,基本上是不可能出来的。”
“这个——”书生也被问住了,想了想,道:“绯衣有一把魔剑,凛玉说是妖皇留下的,是不是用这把剑就可以杀了妖天下真身?”
“妖皇?”青雅道,“凛玉前辈说是妖皇吗?他的剑怎么会在绯衣手里,听说那是一把魔剑,在妖皇残杀正道人士时,剑吸汲了大量死者的怨念,变得越来越强大,最后连妖皇自己都无法控制这把剑,而被这把剑操纵,丧失了理智,任意残杀自己的教众,最后被引诱到锁妖塔,困在里面,是生是死也不知道,那把剑也不知道哪去了,你确定绯衣拿的就是那把剑吗,是凛玉前辈说的吗?”
“你是说,这把剑会吸取死者的怨念,而变得越来越强大?”书生听了,不禁有些害怕。
青雅道:“师傅是这么说的,应该不会错的,凛玉真的认定绯衣手里的剑就是妖皇的剑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还让她进锁妖塔,真的很让人难以理解,或许凛玉前辈另有打算也未可知。”
“难以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书生道。
“锁妖塔里的怨念太多了,妖皇的这把剑会汲取这些怨念而得越来越强大,我不知道绯衣——对了,绯衣她一直都在使用这把剑吗?”
“一直在用。”书生说完又修正了下,道:“至和我认识她后,一直都是在用这把剑。”
青雅问道:“什么问题也没有吗?我是说,会不会有时候好像失去理智之类的?”
书生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个问题凛玉前辈也问。”
青雅道:“这可奇怪了,难道她身上有某种东西可以抵抗这把剑的魔性吗?凛玉前辈既然让她去锁妖塔,看样子应该是这样的了。”
书生道:“但愿如此。”
正聊着,忽然想起昨夜见到鬼泣出现在这里,她上次被青雅斩掉一手,一定记恨在心,抱仇心切,书生把昨夜之事说明了一下,让青雅作好备战准备,青雅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鬼泣竟会亲自上山,真当蜀山无人了。
不知不觉间,东方微亮,竟快要天亮了,青雅见了,讶了一下,想不到一夜竟这么快就过去了,还未来得及修练心法,赶紧催书生离开,书生也才想起泠泠尚在外面等着自己,赶紧离去,一时间走得匆忙,将彩贝忘在石上,青雅见了,只得收下。
泠泠见书生迟迟未回,又不便过去相看,见那边花草浓郁,空气清新,遂坐下来躺会,时间一长,不觉睡了过去。
书生回来时,不见了泠泠,以为等不及,已经先走了,欲走时,见外面竟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赶紧隐在山石后,莫不是给青雅送早餐的?不过似乎也太早了,天还没有正亮,偷偷去看,不想竟是绝尘,远远地站在瀑布外,似在向这边张望,又似在微微抬头看天。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忘及那个给他送药的女子?表面上越是冷若冰霜的人,往往用情最深,书生想走出去,又怕打扰到他,何况他应该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心事。
书生后退几步,转身时,才见泠泠躺在那边的花丛之中,正侧卧而眠,过去,想叫醒她,见她睡得香甜,倒有点于心不忍,只在她身边坐了,想有人来时,再喊她不迟。“公子,你愿意娶泠泠为妻吗?”睡梦之中,泠泠忽然说出这句话来,把书生给吓了一跳,看她仍是闭上眼睛,睡意尚浓,这才宽心,原来竟是梦话。
绝尘离去后,泠泠已经醒来,和书生略聊几句,也就告辞,相约晚上再来。
第二天,书生在相同的时间来了,想聊几句就回去,应该好好陪陪泠泠了,可一聊起来,仍是忘了时间,眼见天明了,才恍然想起来,作别青雅,去找泠泠,只是说不了几句话,两人又得分开。
第三天,依旧如此。
一连几夜,在差不多的时间,书生都会去看青雅,每每想早点回去陪泠泠,结果总是一聊就忘了时间,直到天明。
这样,青雅觉得时间越来越不够用,本来是要借思过的时间,好好修练心法的,结果书生这么一来,整夜都在和他说话,就算自己不知道说什么,也很愿意听他说话,听他说去过的许多地方,说那些风土人情,尤其是有关于妖与人之间的感人故事,虽然不信,明知书生是为了让自己不杀泠泠,想改变自己的观点,可还是喜欢听,渐渐几天过去了,白日里又不给集中精神,终于下了狠心,想今夜若书生再说,就来他说明,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当下定这个决定之后,在不知不觉的状态下,就开始了等待,从上午到下午,从黄昏到残月遥挂天边,平生第一次有了等待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总感觉他来了,会听到他的脚步声,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感觉他就在身边,只是回过头去的时候,除了空荡荡的月色,什么都没有。
已经是月西斜了,看来他不会来了,不来也好,正好可以凝神修练心法,青雅这样想着,可是去做时,才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心绪烦乱,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当下强行凝神,结果仍然是不可以。
现在,有一个问题在青雅的脑海里一直闪现: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来?
第二天夜里,书生依旧没有来,青雅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可是想问人,又不知道要怎么问,和他并不是很熟,他又不是仙剑派的人,何况身边也无人可问,要离开思过崖,可是思过的禁期是绝对不可以出去的,那样师傅会很生气,也会受到更重的惩罚,心里左右不定,更不能静下心来
青雅心浮气燥,只好放弃修行,见了身边书生不知是故意还是忘了拿走的彩壳,拿在手里相看,不自间幽幽地叹了口气,想书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下山了吗?可是为什么都不来打声招呼,这不像是他的作风,难道是生病了吗?应该不至于突然病的不能起来,而且已经是两天了。
“在干什么?”青雅正想着,忽然有个人说话,把她给吓了一跳,竟完全浸禁在心事当中,未曾注意到有人靠近,抬起头时,见是掌门,赶紧喊了声师傅,又立即低下头去,心里不禁紧张起来,想师傅见了自己不用心练习心法,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
“拿出来。”掌门的声音不大,可是威严非常,刚才见了掌门,青雅下意识地把拿着彩贝的手背到身后,想张开手指,把彩贝扔下崖下的,此时见师傅喝了一声,只得慢吞吞地拿出来,低着头,不敢看掌门的脸色。
“这是什么?”掌门至青雅手中捡起一个彩贝。
“这是——贝壳。”青雅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哪来的?”掌门继续问道。
“是——”青雅不知如何回答,虽然和书生倒也没什么关系,这贝壳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可出自本能,不想把书生牵连进去。
青雅道:“是上次在山下的小镇上买的。”
“玩物丧志。”掌门说了声,一拍青雅的手,贝壳被击起来,全洒向崖下。
“我教你的心法练得怎么样了?”掌门转过身去,背对着青雅。
青雅见师傅不再追问贝壳的事情,心里松了一口气,答道:“很多地方不太懂,总感觉有形而无神,是不是我修为还不够,所以才——”
“闭嘴!”掌门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青雅,道:“不要怀疑你的能力,为师能选你为入室弟子,难道还会看错了吗?你是在怀疑为师的眼力吗?”
青雅赶紧答道:“徒儿不敢。”
掌门语气略缓和了一下,道:“你是万万之选,我教你的心法,虽有难度,但以你的资质,再加以勤奋努力,一定可以做到的。”
青雅道:“徒儿谨记师傅的教诲。”
“那好,来,跟为师过几招,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掌门说着飞至空中,凌在崖上
青雅出招,向掌门进攻,掌门接应了几下,道:“你和敌人过招的时候也是这么轻柔无力吗?”
青雅听掌门如此说,只得加上几层灵力,掌门仍是嫌招式不够威力,喝道:“发挥出你全部的灵力,为师抵挡得了。”
青雅见师傅一脸的不悦,只得催动所有灵力,每一招式都尽其最大的的威力,掌门点了点头,心想不错,我果然没有错眼,这孩子又进步不少,再修行几年,定不逊色于我。
青雅见掌门微有颔首之意,不觉兴奋,更使出凌厉的招来,不知怎么,突然掌门似凝在那里一般,没有能向先前那样及时僻开,青雅一掌击在她胸口上,掌门身子直往后飞,撞在山石之上,碎石击落一片,纷纷落下去。
“师傅!?”青雅喊了一声,赶紧冲过去,把掌门抱在在怀里,飞至崖上,见掌门面色如纸,苍白无血色,不由吓坏了,想自己出手太重,竟把师傅伤成这样,后悔不已,跪在掌门面前,等着她责罚。
掌门盘膝打坐,凝心静气,调和了一会,这才缓过来,见青雅如此,道:“不碍事的,你起来吧。”
“可是刚才——”青雅不敢起来。
掌门叹了口气,道:“不关你的事,最近,被我封印的神识越来越强,刚刚才你打斗之时,竟有那么一瞬,混乱了我的意识,所以才没有僻开你那一掌,不过那一掌打得很好,准度,还有力度,都非常地好。”
“神识?”青雅道,“是妖天下主人的神识吗?不是已经被师傅完全控制了吗,怎么会——”
掌门道:“说控制,谈何容易,想当年,穷掌门及众长老之力,才困住她,我当初想以一人之力而控制她的神识,现在想想,真的是太低估她了,随着天劫之期越来越近,她神识的力量越来越强。”
“那师傅为什么不把他逼出来?我怕会有一天——”青雅只说了这么一句,不敢再说下去。
掌门道:“把她逼出来不难,只再想困住她的神识,只怕千难万难,你担心为师的安全,我心里明白,只是我身为掌门,纵然和她同归于尽,也不能放她出来,怕只怕,以我能力,不足以困住她。”
说到这里,掌门忽然声音一变,严肃道:“青雅,我问你,如果为师失败了,被她控制了我的意识,你会怎么做?”
“我——”青雅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掌门道:“这还要考虑吗?当然是一剑杀了我,听明白了吗?”
“我——我做不到。”青雅说着又低下头去。
掌门道:“为什么做不到?难道我拿着剑架在你的脖子上,要杀你,你也不忍心杀了我吗?”
青雅不语,只是微微摇头,感觉要自己杀了师傅,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掌门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为师,可那时的师傅已经不再是为师,被她的神识控制,只是一个行尸走肉,你须勿念师徒之情,一剑杀了我便是,如果连你也做不到,任为师去杀其他人,造成罪过,为师在九泉之下,也会恨你的,听明白了吗?”
青雅见师傅说得很沉重,想必师傅已经快要撑不住,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番交代,想要真有那么一日,要执剑杀了师傅,不免心痛可铰,落下泪来,在泪水中微微点了点头。
“斩妖除魔,维持天道不坠,是我仙剑派历来的宗旨,牺牲个人,又何足挂齿。”掌门说到这里,语气由厉转柔,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这只是为师作最坏的打算,待魔剑魔性恢复,再结合这把葬月,相信纵然妖天下再怎么强大,也无力阻止冲破剑柱。”
“魔剑?葬月?什么剑柱?”青雅听了,不由一惊,以前从未听师傅说过什么魔剑,更没有听到什么剑柱。
掌门道:“这个,不是为师一直隐瞒你,是为师一直不同意这种做法,但实至今日,或可一试。为师皆跟你说过琼华派剑柱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青雅点了点头,道:“可是——最后不是失败了吗?”
“那是因为时机不济,人剑双修,以双剑形成剑柱,直插天际,网缚妖魔,不断取之灵力为己用,如若可成,纵是天劫,亦可化为天佑,借妖天下众妖之灵力,而换我仙剑派白日山飞升之神迹,实为我仙剑派几代之夙愿。”
青雅似觉不妥,可见掌门脸上呈现向往之色,似已看到天光,引仙剑派飞升,当下不敢多有言辞。
掌门继续道:“可惜我派一向无人剑双修,更无铸剑之神淬,虽偶得剑冢铸剑谱,然材料无一不稀有,终穷几代之力,所得不过尔尔,仅铸成一把葬月,轻修真而重铸剑,有违斩妖除魔之宗旨,曾一度引起派内争执,几曾分裂,后不得不弃铸剑而正门规,你今所执之葬月,即是当年之神器。”
“这剑——”青雅拿起剑来,轻轻拨出来,迎着月色,光彩流动,异常华美,想再多问一些,不由想起上次归来之时,也曾问过师傅这葬月的来历,当日入派之时,师傅只是把这把剑给了自己,并未作说明,和鬼泣一战时,见鬼泣对此剑甚是惧怕,想定是不凡之物,想问师傅的,结果师傅不说,这次,青雅想问,又止住。
虽然青雅只问了一句,掌门已明其意,道:“上次你问我,是因为时机不够,当日尚未决定利用剑柱牵制妖天下,今日既然已作止决定,告诉你也不妨。这剑灵力非凡,但并非所有人都能驾驭,纵是我亦不能,强行施为,只会伤身损神,当年我师傅,也就是上任掌门,与鬼泣一战,欲强行控制此剑,结果灵力大减,败给鬼泣。”
青雅听了,想难怪上次鬼泣见了这剑,问我和掌门是什么关系,她所指的掌门,应该是上任掌门,不事一解,不过不由惊讶,可是这剑自己一直在用,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这怎么会
听师傅继续说下去,道:“你是人剑合一,至当日你接下这剑时,就人剑双修,它认你为它的宿体,故你用此剑,不但无害,反灵力倍增。”
听掌门之意,似欲用葬月和魔剑形成剑柱,以待天劫之日,网缚妖天下,汲其灵力,化天劫为天佑,甚至可引仙剑派白日飞升,葬月与青雅人剑双修,可是魔剑呢,莫不是绯衣控制魔剑,想也是了,她可以执魔剑而不伤身,想必也是魔剑之宿体,凛玉命她去锁妖锁,目的就是使剑汲锁妖塔里的无尽怨念,把剑之魔性激发到最大。
当青雅把这些想法告诉师傅时,师傅点了点头,不过又微微皱起眉头,青雅道:“怎么了?我说的什么地方不对吗?”
师傅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控制魔剑,谈何容易,此次可谓是孤注一掷。”
青雅欲问为什么,师傅不愿再说,只让青雅静心修行,勿必在天劫到来之前,把心法练成,只有那样,才能更进一步激发出葬月的威力,更多一分胜算。
目送师傅离开后,才想起忘了问书生之事,不过就算师傅在,也不方便问的,刚才听了师傅的一段话,心里略静了些,静下心来修行心法。
又是一天过去了,夜里,书生仍没有来,但青雅已不再那么盼望,想他不来,正好可以好好凝神修行心法,才静下心来,听到脚步声响,以为是书生来了,不觉有些兴奋,赶紧转过头去,眼前不是书生,而是泠泠。
“是你?”青雅说着拨出剑来,冷冷地道:“我说过,下次再见你,一定会杀了你。”
“求你救救公子吧。”泠泠说着跪下,青雅不觉一惊,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泠泠道:“公子被掌门抓了,关了起来,我想救他,可是——求你救救他了吗,看来他天天来陪你聊天的份上,救救他吧?”
“什么,你是说——书生?何从?”青雅更讶起来。
泠泠把事情说明了一下,原来这几天书生之所以没能来看青雅,是因为掌门命人把他给关了起来,戒备森严,泠泠是妖之身,不敢近前,无计可施,故才冒险前来求青雅。
青雅不信,但见她说得恳切,又不像是骗人的,遂答应如果是这样,一定会查明真相,问明师傅的,催泠泠赶紧下山,以后再也不要来找自己,否则真的会杀了她。
这事在心中纠缠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有师姐送饭来时,青雅有意无意地问了下,得知果然书生被关了起来,泠泠所言竟是真的,不觉诧异。
思索了一天,决定夜里去看看,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小就生长在仙剑派,对地形是再熟悉不过,猜想就知道书生被关在哪里,虽然是私下行为,青雅想若是偷偷摸摸地进去,被人撞见,反倒不好,还不知自己和书生是什么关系,不如就直接进去,问明情况,于是从正门进入,直接说要见书生。
青雅,掌门唯一的徒弟,入室弟子,又生得可爱乖巧,无不受尽宠爱,师兄们无不垂青,师姐们无不掩护照看,看守人见是她前来询问,以为是掌门之意,也不多问,赶紧引路。
青雅直入,越走越深,心里不由奇怪,想他一介书生,丝毫不懂仙术,有什么过错,关起来就是了,怎么还会关得这么严密。
“又到了开饭的时间了吗?先放着,等我写完了这首诗再吃不迟。”青雅尚未开口,见书生背对着自己站着,左手执扇,右手高抬,手中空空如也,却作执笔姿势,正在那儿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吟道:“佳人嗟吁恨我意,我恨不能展双翼,借月玲珑传心意,遥寄崖边寸草心。”
崖边?佳人?那不是指我吗?青雅听了,不由脸上一热,想这书生被困,不想着如何出去,却在念着我,怕我不知情,在恨他,可真有趣。
“今天吃什么?不会又是素的吧,书生我想吃肉了。”书生正吟着,莫地里问了一问,仍在奋笔疾书。
青雅看了一眼饭菜,道:“是清粥,不好吗?”
“清粥?”书生道,“都吃三天清粥了,不吃,不吃,等等——”说着才感觉出来声音不对,回头一望,见是青雅,赶紧反身虚空打了个叉叉,似在把刚才所写的诗全部抹去一般,道:“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结果就被抓来了,想让他们给你送个信,他们又不肯,这几日,未能去看望青雅姑娘,书生失礼了,还望海函。”说着后退一步,一揖到底,外面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想这书生莫不是疯了。
青雅看了看几个随行的人,道:“你们先出去好吗,我想和他说说话。”
几人看了看,出去了,青雅欲说什么,却见书生先摇了摇头,不明其意,问道:“怎么了?”
“错,错生道,“你言辞有意,应该说有话要问我,而不是说‘想和我说说话’。”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青雅不解。
书生长叹了声,不再说什么,又背过身去,低垂着头,似很伤感的样子。
“你——他们为什么要抓你?”青雅问道。
“问得好,”书生转过身来,道:“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可惜一直没有人告诉我,你是掌门让你来的吗,她是怎么说的,为什么要抓我,把我关起来,还有,凛玉那老家伙知道吗,为什么不来救我出去?”
“这个——”青雅犹豫了会,低声道:“我是私下来见你的,师傅不知道。”
“你——”书生听不觉一阵感动,道:“蒙你此情,我死可瞑目奕,好了,既然是偷偷来的,那就赶紧走吧,不对,他们都知道了,一定会告诉掌门,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可惜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一碗清粥,不如平分吧。”
书生说着把手伸到外面,端起粥来,一口气喝下去一半,道:“清粥清粥,果然够清,脱了鞋跳下去都捞不到米呀。”说着递给青雅,见青雅不接,以为是她嫌自己脏,又赶紧拿袖子把碗口擦了一下。
“我不喝,你——怎么感觉你变了?”青雅目不转睛地看着书生,心里一阵伤感。
书生长叹一口气,默默地道:“如果把你关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关就是几天,你会怎么样?”说着又背过身去,不语。
青雅道:“会怎么样?我小时候就是这么过的,不过不是关在这里,基本上都是在思过崖,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书生听了,又是一声感叹,吟诗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语气中说不不尽的萧瑟之意。
青雅道:“我会回去师傅是怎么回事的,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书生道,“我想问你一些事情,第一,绯衣出来了吗?我预感到她有危险。”
“危险?”青雅不明白他的意思。
书生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既然我会被困,那么绯衣的处境应该也不会太好,我不是担心她会困在锁妖塔里出不来,而是出来后的情景。”
青雅道:“我会问师傅的,把问题弄清楚,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不要问,”书生正色道,“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绯衣出塔后,有什么危险的话,希望你能帮她,助她脱离险境。”
青雅道:“危险?她出了锁妖塔,直接就会在仙剑派,怎么会有危险?你可能想太多了。”
书生道:“但愿如此,这也只是我不良的预感,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希望你一定要帮我,我书生纵在九泉,亦感激不尽,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再抱你的大恩大德。”
青雅见他说话有时慎重,有时又忽然疯疯颠颠,想必是关得太久了,而且又无人陪他说话所致,当下并不多说什么,只应了下来。
书生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青雅点了点头,道:“还有呢?”
书生道:“我想出去,自是无门,一个人被囚在这里,不免郁闷,我见那边也关了一个人,不如让他进来,我和他聊上了聊,畅谈人生,讨论学问,或可排解孤独之感,不知可否?”
青雅应下来,到那边去看,果然关了一个老头子,发须皆白,手臂脚上都带着铁链,正坐在那儿,低着头研究着什么,直说“不对,不对,这样就入死门了,不妥,不妥。”青雅见他说得慎重,又深锁眉头,想看清他在干什么,上前多走了几不,见他面前也不知用什么划了一个棋盘,勿自在那儿下棋。
“这是什么?”青雅问了一句。
“八卦伏魔棋。”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青雅,道:“女娃娃,你会下棋吗?”
青雅见他目光如电,灵力逼人,虽衣衫破旧不堪,须发乱糟糟的,仍不免有几分仙风道骨之质,倒像是个修仙之躯,当然,这只是一时感觉,从未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这里关着什么人,今天算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洞里。
只看他第一眼,感觉他并无恶意,见相问,道:“略懂一二。”
那人一听,喜道:“那好,那好,来陪我下完这一局如何?”
青雅又近了两步,走过去看那棋,因无棋子,只用指甲代替,正面如果算是黑子,那反面就是白子,也不知他在这里呆了多久,竟然积了这么多指甲,用这个做成棋子,倒也难为他了。
青雅略看了看,知是个残局,只剩下最后几步棋了,眼见黑子被困,几乎无回旋的余地,白子随处一落,即可封死黑子,于是青雅择了白子,说了走法,老者替她落了一指,然后哈哈大笑,随手落了一黑子,不想黑子本来有困首之意,结果这子一落,定成活局,再想困住,几欲不可能。
老者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功力不济,实在可惜。”
青雅不服,道:“那我选黑子。”
老者随撤了子,起手一了一白子,结果一子把黑棋困死,再难突破,青雅看了半天,找不到可解之法,但觉玄妙。
老者意犹未尽,道:“来,来,女娃娃,我们再下一棋,任你选棋。”
青雅道:“不了,我得走了。”说完走了出去,正巧见几个师兄走过来,他们见青雅半天不出去,担心出事,就进来相看,青雅把书生所托和师兄说了,带头的师兄听了,赶紧摇头,道:“万万不可,本来就是关在一起的,结果两个人没半天就聊上了,然后就摆棋谱,甚至连觉都不睡,饭都常常忘了吃,绝对不可以关在一起。”
青雅见这么说,也很无奈,又问:“师傅为什么要关他,有没跟你们交代什么?”
师兄们摇头,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掌门只让看着他,没有别的交代,青雅听了,不觉奇怪,想回去问问师傅是怎么回事。
还没出去,就听一个师兄从外面慌张地跑进来,喊道:“掌门她——掌门她——”才要说出来,见了青雅,又把后半句话给收了回去。
“师傅他怎么了?”青雅不由惊讶。
那人道:“师傅好像疯了,拿着剑到处杀人,已经伤了不少师兄弟,现在正在和绝尘打,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青雅听了,赶紧冲出去,后面的师兄们也一起跟着出去。
才出了洞,就看见掌门在和凛玉对战,绝尘倒在地上,看来受伤不轻,已有弟子过去救治。
青雅转头看师傅,她眼睛是血红色的,像是透着无尽的怨恨,感觉完全失去了理智,这样的情形她曾见过一次,师傅被妖天下主人的神识控制了。
“师傅,师傅!”青雅喊了几声,想唤醒她的神识,但掌门毫无反应,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身形一闪,已至面前,一剑就砍下来,青雅勿自发呆,若不是凛玉速度够快,推开青雅,这一剑必要了她的命。
看来,掌门已经认不出青雅来了。
掌门虽被妖天下的神识控制,但自我也在不断地努力,在试突冲破着她的束缚,妖天下主人的神识要压抑住掌门本人的神识,须耗损太多灵力,90%的灵力都用在控制神识之战上,外在的攻击只占一层,和绝尘战了一回,又受到凛玉的强势攻击,已灵力不济,提剑欲再发招,身子一软,昏迷过去。
众人将掌门送回房间,凛玉施以仙术,镇住被封在她体内妖天下主人的神识,告诉青雅等已无大碍,可以放心,遂离去看绝尘伤势。众人散去,只青雅留下来陪在掌门身侧,看着师傅昏迷不醒,想刚才的意乱之举,尤其是想起师傅曾说过如果她意识错乱,伤及无辜,自己要毫不留情地一剑杀了她,那样的事情,自己绝对做不到,不由伤感起来。
缓了一会,掌门渐渐醒来,见青雅在侧,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在思过崖吗,看样子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全然不记得,青雅以实相告,掌门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青雅见师傅这副样子,也不便再问书生之事,想不如且缓上一缓吧。
师傅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听如此说,青雅只得退出来,听心里担心不已,也无计可施,才走了几步,师傅叫住自己,道:“你有心事?”
青雅心中一凛,只转过身来,不点头,也不摇头。
掌门道:“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眉宇舒展不开,定是有心事,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给为师听听。”
青雅见问,也就不再隐瞒,把书生之事说了一下,并没有直接问缘由,但掌门见她问起,以明其意,道:“也许是我错怪他了,也许他真的毫不知情,那就放了他吧。”
青雅听了,不由心中大喜,虽仍是不知原因,但师傅不说,也不便问及,又道:“师傅,我还见到了一个下棋的老头,他是谁?”
“你问得太多了。”师傅说着闭上眼睛,脸色一沉,自行打坐凝神了,不再理会青雅。
青雅见师傅突然如此不高兴,想必那个老头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以后不必再见他了,道:“师傅,那弟子告退了。”
说着退了出来,记着师傅的话,赶紧去向守洞的师兄们传递掌门的意思,放了书生,并亲自进去,想看看书生得知这一消息时的兴奋劲儿,去时,书生正在那儿叹息不已,不知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见青雅来了,笑道:“看你春风满面,莫不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青雅点了点头,道:“对呀,你猜是什么?”
书生道:“不用猜,定是掌门决定放了我。”
青雅听了一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有人告诉你了吗?”
书生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说着有师兄过来打开了门,不想书生出了门,不是出去,而是直奔里面,青雅以为他是走错了,后面叫他,他也不回,只得跟过去,拐过弯,书生已经和关在最里面的那个老头已经聊上了,见书生竟在里面,二人对坐,青雅不由惊疑,再看那门,竟然是没有锁的,可以自由来去,上次未曾留意到,此时见到,惊讶不已成,见有师兄赶来,问是怎么回事,答道:“这门就是没有锁的,听说这个人是自己把自己关在这里,说要囚禁自己一辈子,曾听掌门说过,如果他想出去,也不用阻拦,不过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出去过。”
“他是谁?”青雅问道。
几人都摇了摇头,道:“当初接手这份工作时他就在这里了,掌门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只每个月,凛玉前辈会来看他,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所知就是这么多了,凛玉前辈能来看他,莫不是仙剑前辈,可师傅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人,刚才随口一问,师傅很不高兴。
书生和这个老头正在那残局,就是曾和青雅下过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已,不像其他人那样安安静静,青雅因刚才下棋受挫,想看看这棋倒是如此才能解,当下也不催促书生离开,站在外面相看,却见二人半天也不落一子,正看间,有师兄前来传话,说凛玉前辈来了。
青雅欲走,凛玉已经到了,见青雅在这里,先是一惊,又见书生在和老者下棋,更是一讶,而书生只顾和老头下棋,全然不顾外在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凛玉来了。
青雅向凛玉问好后,喊了声书生,提醒他凛玉前辈来了,和老头有事要谈,我们得走了,不想喊了几声,竟无反应,正无奈间,见凛玉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也站在一边,看他们下棋。
青雅想走,可又想知道棋的结局,见凛玉似乎并不介意,于是一同观看,只二人仍是半日不落子。
二人争执了一会,又不再说话,凝神看棋,这样,又过了很长一会,仍是不落一子,青雅看着有些按不住性子,想不过一局棋而已,何必如此执着,想要离开,又觉得不太礼貌,仍是站着观看,想这棋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
适才和老头下了一局,选黑子不合适,选白子仍然不合适,而且所剩棋格不多,多半是平局吧,想着仔细去看那棋,看了一会,似感到有股力量在吸引着自己,自棋局延伸出一种巨大的力量要把自己给吸引过去,青雅下意识里催发灵力抵抗,不想自己不抵抗还好,这一抵抗,那吸引之力更大,并且棋局似发生了变化,在扭转,在虚化,每颗棋子都在移动,青雅想这怎么可以,一次只能走一子,岂能全子皆动,想去阻止,控制住局面,这时棋局剧烈震动起来,那些棋子竟化成人形,黑子化成妖魔,白子则为仙剑派的剑仙,在棋局上冲杀起来,越演越烈,一开始尚能看清是棋局模式,渐渐夹揉在一起,难分敌我,乱成一锅粥,看到此处,青雅忽感喉间微微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来,昏迷过去。
她这一倒,才将书生和老头从棋局中惊醒过来,书生见是青雅,吓了一跳,赶紧冲出来,要凛玉救他,凛玉点了点头,欲出指医他,结果身子一晃,险些倒下去,全身精力全无,再无力出手。
书生顿时慌了,抱起青雅就喊人,里面的老头不紧不慢地道:“不用担心,只是昏迷过去,休息片刻就好了。”说着轻轻弹了一指,一道圣光击在青雅身上,她咳了一下,果然醒来。
“我——头好疼。”青雅说着见自己竟在书生怀中,脸上微微一红,书生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把她放下。
这时凛玉也醒了过来。
书生问青雅是怎么回事,青雅道:“不知道,刚才只是在看棋,结果看着看着,就头好疼,好像看到了什么,可又记不清了,这棋,有古怪。”说着看向老头,老头哈哈大笑,道:“如果这棋有古怪,那为何我和这个小兄弟下了这么久,他头不疼,眼不花?”
这一问,不仅青雅不解,凛玉也惊奇地看向书生,又转身向里面的老头道:“师兄,这却是为何?”
师——师兄?凛玉这一声叫,书生和青雅都是大惊失色,万想不到这个自我囚禁的老头竟是凛剑的师兄,那么也就是说,目前他是仙剑派身份最高的人的,掌门也喊凛玉为师兄的,可为什么会自我囚禁在这里。
“师叔。”青雅赶紧施礼,希望刚才自己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书生也后退一步,长揖到底,恭敬地道:“原来是长辈,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什么前辈,不过是带罪之人。”老头说着转过身去,长袖一挥,大有送客之意。
青雅见此情景,想必凛玉和他有事要谈,遂看了下书生,书生也正在此意,二人一同离开。
凛玉见书生和青雅离去,问道:“师兄,这棋到底有什么玄机,你已经研究了几十年了。”
老头不答,道:“这个书生是什么来历,仙术出神入化,我以神识试他,结果如石沉大海,丝毫不见底,难道我仙剑派出了这么一个奇才?”
“奇才?”凛玉笑道,“他只是一介书生,根本就不懂得任何仙术。”
老头吃了一惊,细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无论怎么试他,都无反应,对了,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凛玉道:“师兄可还记得魔剑之事?”
“磨剑?”老头道,“妖皇的那把剑吗?难道又出世了?”
凛玉道:“不错,我就是来向师兄请教如何才能控制这把剑,不损失其魔性,而又不被其所伤。”
书生和青雅出才出沿口,就见了一直在外相候的泠泠,泠泠见了书生,心里一时激动,竟扑倒在他怀里,泪水依依,弄得书生好不尴尬,待意识到青雅在侧时,泠泠这才赶紧站好,向青雅施了一礼,道:“多谢姑娘帮忙,泠泠在此谢过
青雅见泠泠似有很多话要和书生说,自己在这里多有不便,也担心着掌门,告辞。
泠泠问书生被囚之事,书生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因为什么,泠泠劝书生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隐隐有种不祥之感,书生也有此意,只绯衣尚未出锁妖塔,心里始终放不下心来,泠泠知其心意,道:“等绯衣出了锁妖塔,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即墨看海好吗,上次来去勿勿,我都没有玩好。”
书生点了点头,想虽然要舍下绯衣,有些不忍,可毕竟人各有志,她出了锁妖塔,立此大功,定可入仙剑派,而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再牵扯下去,只会误人前程,不如就随泠泠所愿,当下道:“既然喜欢,那我们就在即墨小住几日。”
泠泠听书生如此说,心里喜欢,想再次依在书生怀里,这时突然一声巨响,大地震动了一下,两人一惊,抬起头来,寻声望去,望向锁妖塔,不想这一望之下,再回不过头来。
整个天色一片血红,锁妖塔似在微微颤抖,像是垂死的人在做着最后的呼吸,四下笼罩着纠缠不断的黑气,黑气化作似妖魔的模样,不断变幻着,旋转在锁妖塔四周,封印着的五灵之气,本来散发着圣灵之光,现在被这团黑气冲撞得越缩越小,渐至气若游丝,几乎被吞并,牵扯着塔角的八支粘着嗔言的铁链也在剧烈地摇晃着,几近被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