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入睡,夜里被一种巨大的声音给打碎梦境,壁在争吵,在摔东
西,还有辱骂声,好像是一对夫妻,彼此数落这对发的缺点,脏话连篇,甚至还有
偶尔的打斗声,孩子的哭声,让人再也无法入睡,坐起时,发现茗儿的房门打开
了,她倚在那儿,在看着我,在倾听.
“这己经是很多次了_”当我们的目光相遇的时候,茗儿说了这么一句,“真
受不了,每次都是夜里,一点也不考虑人家的感受。”
“是吗?”我略笑了下,“事事岂能尽如人意,我想他们也不想争吵吧,没人
喜欢过无止尽争吵的日子。”
“是吗?”听了我很随意的一句话,茗儿打量着我,有些不高兴起来,“怎么
感觉是在说我呢?”
见她如此多心,我不禁笑了起来
“有吗?”
“没有吗?”她盯着我看,像是在质问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要什么才好,只是望着不可能看出去的窗子,争吵声依旧
从外面传来,男人的吼喝,女人撕心的尖叫,彼此都没有示弱的意思
见没有答案,茗儿也就不再追问,本来就是很无意问起的问题,走过去倒了杯
水,在沙发上坐下来,看样子,已经和我一样,睡意全无,只是状态有些萌萌的
有些发呆,又似在思索着什么。
“酒已经全醒了吗?”
茗儿看着我,点了点头,见我坐在地板上,问:“为什么还耍睡在地板上?不
是有床吗?”
“可能是因为懒吧,这样躺着就不想再起来,知道吗?”我想起什么,也就接
着说下去,“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因为租不起房子,我就睡在公司,一开始睡在桌
子上,或者沙发,不过后来发现还是睡在地板上舒服,空间很大,可以辗转反
侧。”
说这样的话时,我是保持着微笑的,那些辛酸早已过去了,而过去的,往往总
是那么让人回忆,像是很遥远,遥不可及,又似很近,近在昨天。
“真的吗?”茗儿似不太相信,不过很快又态度转变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的么,我小时候家里可是连真正的床都没的,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一直都睡地板
呀,而且还不是在屋子里,是在外面,在稻场上,你能明白吗?”
“明白。,说了这句话时,忽然似感悟到什么,或许正因为如此,因为我和茗
儿同样经历过那样贫穷的日子,而且她生活得比我更辛苦,而才情牵一线,有些模
糊了两人的关系,似是自己的亲妹妹,只是我们已经一一一这种感觉很怪异,很让
人愧疚
“怎么了?”见我目光有异,茗儿发问。
我笑而不答,同时进一步想到她和沐娇的关系,她们并非同一父亲所生,而且
经历各不相同,沐娇可以说是自小养尊处优吧,虽然家境并非想像中的那样富裕,
毕竟是在城里长大,而一直又是独女,想必当时接受茗儿也是经过一段时光的挣扎
吧,不同的境遇,或者才有今天两人关系并非那么融洽的结局吧,而仅仅只是姐
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有的,也许只有责任,这是沐娇的好,同时,也是她
的残忍,也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更进一步把茗儿推向我吧,如此依赖,如此信任
一无反顾,坚强地让人不忍放弃。
我继续在微笑中沉默着,在沉默中看着她,这让她感到更加地莫名奇妙,而隔
壁传来的一声凄厉的惨叫,也打破了这种境界,那撕心裂肺而痛楚的尖叫划破长
空,让人感到寒冷。
出事了,我和茗儿互望一眼,感到情况不妙,不会是出人命了吧?
“我去看看。”茗儿说着就出门,跑进院子里。
“不要,别人家的事情不方便介入。”我喝了一声,只是她依旧出去,她爱看
热闹的嗜好总是让我反感,如果在街上遇到一大堆人挤在一起,她是非挤进去看一
眼不可,这点,让我感到很欲,不馨欢。
此时她又出去了,而且托了张椅子,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我则郁闷地站在
原地,看着她慌不及地离去,深恐错过精彩好戏,感到无奈,而不禁笑起来
此时,继凄厉的尖叫声之后,已经是抢天动地的哭声,女人声声喊着男人的名
字,而再也没有男人的声音,看来我猜错了,不是男人对女人下狠手,而是女人对
男人出绝招,已经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了,估计吓傻子吧,我似看到一地鲜血,而感
到无尽的悲哀
刺耳的救护车的声音划过早已被打碎的天空,终于把哭喊声音连同其他杂乱的
声音一起带走,还给夜的宁静。
茗儿有些索然无趣地回来。
“看到什么了?”我不高兴地问,很讨逸互这种看热闹的行径
“好像是杀人了,不知道会不会死。”茗儿说着坐下来,有些发呆的样子。
“与其这样生活下去,还不如死了清静。”我感叹了一句。
“怎么可以这样说卫,茗儿看过来,“不管如何,毕竟是夫妻,而且己经有了
BB,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太冷漠了。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既然是夫妻,就应该和睦相处,就算不能,也不应该
这祥大吵大闹吧,甚至大打出手。”
“对呀,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茗儿看着我,目光中带着寻问。
我收回目光,再次将其投入到无尽的夜色里,穿过透明的玻璃门,雨后,是遥
不可及的灿烂的星空,晴朗的夜,是呀,夜色如此美好,只是争吵是多么的不合时
亦。
“你和谢雨绊也会争吵吗?是不是了有过这样的经历?”茗儿有些按纳不住,
还是开口追问。
我摇了摇头:“争吵是正常的,毕竟是两个人,各自有自己的观点,有自己的
产场,只是这己经不是争吵,而是辱骂,人身攻击,还有动武,夫妻之间到了这种
地步,真是件无比可怕的事情
“你们之间没有过吗?”她继续着追问。
“没有。”我很肯定地回答,同时一一一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看向茗儿,而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目光收回去,看向别处
“对她直呼其名吗?至少以前还喊姐姐,不是吗?,我阴着脸质间
“有吗?而且,大家都是平等的,为什么不可以直呼其名。”茗儿的脸上呈现
着不屑和抗争
“对沐娇也是这样吗?”
“不高兴的时候就直呼其名了,”茗儿继续着不屑,“今天也对她直呼其名
了。
“为什么,她又有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
“忘了,好像是某一句话让我很不高兴,不过已经忘了。”茗儿说着,似有些
成就感
我不禁摇了摇头
“茗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叹息着问她
“怎么,我很小孩子气吗?早就已经长大了,”茗儿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不
高兴的神情表现地很明显,“请以后不要再说我是小孩子之类的话,还有你什么时
候才能长大这样让人感到很好笑的话,很反感。”说着转过身去,不再看我,证明
着她是真的很生气
“怎么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沐娇也是因为说了类似的话,才让你生气
发脾气的吧,然后就直接说去洗手间,就闪人了,是这样吗?”
“对l那又怎么样,”茗儿说着提高了语气,“她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说我
是小孩子,我已经成年了,而且精神没有问题,完全是一个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
真的让我很生气,所以我就直呼其名了,警告她以后不要再那样说我。
“也是当着很多人的面吗?”我问
“是卫”她回答地很干脆,“她可以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小孩子,为什么我不可
以当面反驳她?难道这也算是错了吗?”
“可是后来呢?为什么就那样离开了?,,我保持着平静,只是希望说通她,让
她明白,不可能处处以自己为中心,而不是要和她争吵
争吵是件可怕的事情,再深的感也会在无止尽的争吵中碎掉。
“因为不高兴,所以就离开了,而且已经找了借口,给足了面子了,还要怎么
样?对了,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又说我什么不好的了?”
我摇了摇头。
“你想太多了,”我说,“她没有说你什么不好,只是打电话问下你是不是已
经回家了。”
“回不回家又关她什么事,总是装作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虚伪。”茗儿依旧
有些愤愤不平
“不许这么说她卫”听她说到虚伪两个字,我的心一下子不能平静下去,像是
一块石头丢进水里,语气也就不再那么平静
“不说就不说了。”见我语气不对,茗儿嘀咕了一句,也就不再说什么,低下
头去,回避开我的目光,玩弄起自己的指甲来,修长的指甲涂着透明的指甲油,灯
光上泛着水样的光泽,不是一些90后那样纯黑或者绣着非主流的图案,这点我还
可以接受
我的这一声喝,中止了我们的对话,各自保持着安静,然后茗儿起身,说自己
困了,直接回房,我坐在沙发里,头脑中一片混乱,模糊着沐娇的面影,她于我,
永远是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而现在我们偶尔还会见面,只是再也没有勇气拥抱
亦不能牵手,连目光也开始回避,而茗儿的事情,更拉大我们彼此的距离,这种感
觉一一一像是沐娇己不是那个人,不再是我深恋着的那个女子,她在远处的某个地
方,而我在这里,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害怕,像是梦境,害怕清醒,亦害怕继续下
去。
此时的沐幼右哪里,清醒着?睡着了?是否也曾在这祥的夜里想着我?只是这
距离一一一扭过头,看向茗儿的卧室,门虚掩着,让我感到欣慰的同时,亦感到我
和沐娇的距离被越推越远。
命运,注定有些人牵挂着,毫无道理。
妹妹?恋人?妻子?我想确定着茗儿的身份,只是找不到一种合适的理由,纷
乱的感情加上生理的冲动造成今无的结局,如果不是,也许和沐娇更容易再次走近
吧?
再一次想到她的话,真的有了BB了吗?一想到这个问题,所有的问题都被赶
走,感到前所未有的为难,想过去敲门问个清楚,只是现在一一一明天吧,一定要
问清楚,绝不能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