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想见见你,给你一点勇气和力量,祝你明天的演唱会非常成功。”
蓝雪笑道:“那是当然的了,本来还是挺紧张的,现在反倒很放松了,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要我们的何大先生能来光临,我就很开心了。”
我道:“一定会到的。”
蓝雪的手机响起来,蓝雪道:“是经济人的,又要审我了。”接了电话,道:“在吃饭呢——和一个朋友——放心吧,很快就回去了,这就回去了——”
几句话说完,赶紧挂电话。
外面还在下着细细的雨。
蓝雪道:“怎么办?你连伞也没有,你是怎么来的?也没开车吗?”
我道:“我是坐地铁来的。”
“地铁?”蓝雪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道:“你的车呢?怎么突然坐地铁了?”
我道:“还记得我以前送你到地铁站台的情景吗?”
蓝雪仰起脸来,神情很古怪,道:“怎么想起这个了?你今天好奇怪。”
我道:“哪有,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我们的蓝雪已经是大明星了,我却又老了几岁。”
“不是吧,你,”蓝雪道,“哪有说自己老的?还很年轻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伤感了,不会是遇到感情问题了吧?”
我笑,道:“好了,回去吧,要不一会经济人又要催你了。”
“才不怕,爱催就由他催去。”蓝雪说着取出手机,直接给关机了,然后示给我看。
我笑起来,道:“蓝雪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可怕了,越来越有个性了。”
“你才发现吗?”蓝雪道,“我本来就是非常有个性的呢。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本来是想去酒吧里喝一杯的,但蓝雪执意送我,我也不好拒绝。
在路上,蓝雪问我:“你和晓棋怎么样了?”
这个怎么样,是指什么意思?我不知怎么回答。
蓝雪叹了口气,也不再问什么。
沉默了一会,我道:“那你怎么样?想好了自己的下一步怎么走了吗?”
蓝雪道:“这个问题好高深哦。”
我们笑。
蓝雪一直送我到楼下,我在大厅里目送她走远,直至消失在夜色里,转过身,正要走进电梯,一个女孩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是——琴姬?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一人,再定睛一看,沙发上什么也没有。
点支烟,在沙发上坐下,就坐在刚才幻觉出现的那里,有点心绪不宁,生活本来就够乱的了,那么这个琴姬又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呢?前世姻缘?
***,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相信这些东西,可是——那些记忆那么清晰,就像是真的曾经发生过一样,那种真实感是无庸置疑的。唉,真是头痛。
敲敲脑袋,上楼,明天还要面对飞絮,真搞不懂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况,电梯打开,我低着头走进去,另外一个人走出来,我们擦身而过,然后——这种香气?怎么这么熟悉,这么久违?
我回过头,在电梯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她的脸,她也正回过头来看我。
我按下键,门打开,我走出来,她站在我面前,有点不知说什么好。
有那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说话,只是彼此互相望着,那种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还有些尴尬,甚至连笑容都僵在脸上。
过了一会,飞絮移开视线,道:“我只是路过,听飘雪说你住在这里,就上来看一下,结果你不在。”
我道:“出去有点事,才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飞絮说完,我们又陷入沉默,好像沉默就是我们的主题似的,现在是我不看她,她也不看我,相同的是仍旧不说话。
最后,我道:“你——还好吗?对了,下午想给你打电话的,结果——”
飞絮道:“我刚才也要给你打电话来着,不过想想这么晚了,所以——”
我们相视一笑,应该是会心一笑。
我道:“到家里坐吧。”
飞絮犹豫了一下,道:“方便吗?”
我道:“一个人,当然方便。”
“一个人?”飞絮道,“还没结婚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其实是快了,等沐娇回大陆,不结婚也是在住在一起的,应该也没什么不同。
我道:“你呢?”
飞絮道:“你指哪方面?”
呃???
这个问题,一下子又让我回到当年,当年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吧,飞絮说了这句话,自己也笑起来,道:“也是一个人。”然后感叹道,“没人要啊,嫁不出去了。”
“是呀,人长得太丑了。”我笑,道:“要不等等吧,真的嫁不出去的吧,我就把自己奉献出来,娶了你,怎么样?”
我虽是这么半开玩笑,心里倒真的想和飞絮在一起,如果有来世——来世,多么渺茫的事情。
“好啊,”不想飞絮一口答应,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过估计要等很长时间,因为我现在还算年轻,所以愿意娶我的人还是蛮多了,以后再说吧,真的有那么一天了,我再来找你吧。”
她的话,听得我好心寒。
我道:“既来之,则安之,上来坐会吧。”
飞絮犹豫了一下,道:“很晚了,下次吧。”
我道:“不怕,晚了就在这里睡吧。”
飞絮用一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道:“你睡床,我睡沙发。”
飞絮道:“那我不是反客为主了?你多受委曲啊。”
“你还是那么善良,”我道,“现在像你这么善良的人越来越少了。”
飞絮笑道:“怎么,才知道我善良吗?是不是现在后悔了?”
“没有!”我道,“有什么好后悔的,刚才都说了,你长那么丑,要是带出去的话,会被人说的,我可不想丢脸,如果时光可以回去的话,我还是会那样选择的。我的话是不是很让你伤心?心里一定很痛吧?”
“是啊,”飞絮道,“都快痛死我了呢。想不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伤心死了,算了,遇到你这种人,真是没办法。”我们斗了几句口,气氛感觉好多了,和谐多了,岂不正应了共建和谐家园的国策。
飞絮道:“真的,有点晚了,改日再说吧。”
我点点头,送飞絮出门,大厅外停了几辆车,却不见飞絮的法拉利。
我道:“你的车呢?”
飞絮道:“走着来的,没关系的,我乘出租车回去就可以了。”
我道:“那怎么行,我送你吧。”
我执意坚持,飞絮也不便拒绝,我去取车。
夜已经很深了。
飞絮坐在我身边,她身上的香水味那么诱人,让人有种心痛的感觉,我三番五次地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她,这个曾让我伤心断肠的女人,现在她为什么只是坐在我的身边,而不是在我的怀抱里?
她的脸那么美丽,身材也依旧当年,只是——我们之间却有了一种无形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