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挂了电话,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感觉这个青雅怪怪的,大致意思是说她要回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大陆,不知道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后来想想,语言里虽然没有一句是表达舍不得离开的意思,但一种离悉别绪仍旧是很明显。
她是否对我暗示着什么?
几次青雅的出现都是非常的意外,而且让人感动,尤其是那次送药给我,现在想想,还温情犹在,也许我应该送送她。
电话打回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也许她并不想让我送。
我正站在窗口向外张望,小婷走过来,道:“何先生,陆小姐叫你。”
小婷是陆晓棋的新秘书,Angel终究还是被那个有钱的死胖子给包养了,想当初我们野营的时候,她还是对爱情充满想像,不想这么快就变质,明知他身边有的是女人,还是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小情人世。
做了他的情人,自然不会仍在这里做辛苦的秘书,空了一段时间,才找到一个不错的秘书,小婷各方面都上手很快,有了她,陆晓棋的工作较以前要轻松多了。
我道:“她在哪?”
小婷道:“办公室。”
于是我向总经理室走去,穿过走廊的时候,忽然有种时间倒流的错觉,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来,我仍是那个几乎无所作为的顾问,而陆晓棋,则是我高高在上的总经理。
晓棋就沁儿的情况不是很说,医生打电话给她,说沁儿心理上有些抵触情绪,好像感觉整个世界都没有人关心她,心情挺低落的,有时也不是太愿意吃药,甚至一次因为冲突,还差点动了医务人员,她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去看看,
说完,晓棋望着我,似在寻问,我明白她的意思,道:“那好吧,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晓棋道:“那就下午吧?这样的事情越快越好,我挺担心她的。”
我们到的时候,沁儿正一个人孤凌凌地坐在草地上发呆,我们从后面绕过去,虽然沁儿见我们语言上有些不高兴,怪我们这么久都不来看她,不过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还是挺开心的。
我们陪了她一下午,晚上院长特别允许我们带沁儿出去吃饭,出了那座花园似的院子,沁儿深深地做了个呼吸,兴奋地道:“外面的空气都比里面自由多了。”
我和晓棋相视一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想起晓棋还说想呆在这个仙境似的地方,永远住在这里,相比之下,人和人之间真是差距很大。
陪沁儿吃完饭,又陪她逛街,买了很多衣服,真逛得我两腿发软,晓棋也走不动了,可沁儿依旧兴致不减,我们在休闲区的长椅上坐下,晓棋把一张金卡给了沁儿,让她自己买去,我们在这里等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一个小时过去了,沁儿还没回来,我头脑里突然闪现一个不祥的预兆,这丫莫不是逃了?本来她也许没有这个想法,可当晓棋把金卡交到她手里的时候,我似乎见到她的眼睛一亮,脸上闪着一种极度兴奋的光芒。
我把想法告诉晓棋,她也吓了一跳,因为在医院里不许用手机和外界联系,所以也无法给沁儿打手机,我立即出去找,让晓棋坐在这里等,说不定她一会就回来了,见不到我们更不好。
可超市有七层楼,我要怎么找?我去了休闲区和女服区,然后又去咖啡厅,也去了网吧,KFC也搜索了,没有沁儿的身影。
晓棋不放心,我们又一起找了一遍,直到超市快要打烊了,还是没有见到沁儿,现在我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她是逃走了,不想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
不得已,我们去了广播室,在广播里呼叫,半个小时后,仍是无人前来。
现在的超市只剩下员工在打扫和整理货物,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半,在医院里,早已是病人回病房休息的时间。
晓棋道:“她会不会回去了?”
我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还是打电话去问,值班的护士很明确地回答我:“她没有回来。”
那么她会去哪里?
一次好心地来看沁儿,居然会成为她逃跑的契机,这丫真是太过份了,也不想想我们的处境,按规定是任何人都不允许把未彻底戒毒的病人带出去的,也就是因为院长和晓棋的关系,才网开一面,不想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晓棋怎么跟院长说?
晓棋道:“会不会是回家了?”立即打电话回去,飘雪在家,她接了电话,说没有人去过。
那她会不会去我家?我开车赶紧回去,门口也没有人,又把逃生道也找了一遍,依旧不见沁儿的身影。
“不会是迷路了吧?”晓棋道,“或者——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我安慰道:“不会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社会上混了这么久,自己就是个小太妹,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遇到什么坏人,被人欺负。”
“那她会去哪呢?”晓棋看着我,这个问题问得真傻,好像我知道似的,我要是知道,也就不用到处找了。
我道:“先别着急,安静下来,她出事这种事情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她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我们安静下来想一想。”
“那她会躲在哪里呢?”这丫又问这种傻傻的问题,女人的紧张的情况下,是不是会变得很弱智,不知道自己动脑子,就知道一个劲地问我,我又不是沁儿的姘头,怎么知道她会躲在哪里。
虽然这么想,但还不能这么说,我明白此时晓棋心里一定乱糟糟的,我只好想了,平静一下心情,梳理一下思路,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头绪。
我道:“首先,她为什么要逃走?”
晓棋道:“因为她不喜欢呆在医院里。”
我道:“那么她为什么不喜欢呆在医院里?”
“这个——”晓棋有点回答不上来。
我道:“这样吧,换一种问法,她为什么去医院?”
“因为她要戒毒啊。”晓棋才说完,脸上不由一禁,也似明白了什么,惊恐地道:“难道你是说——她毒瘾发作了,去买毒品了?”
我道:“也许就是这种可能,要不她不需要逃,因为她要买的东西不能让我们知道。”
“可是——可是她哪来的钱哪?我的卡?”晓棋赶紧打开包包去找那张卡,我道:“你已经给她了。”
“我——”晓棋恨得直跺脚,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给她那张卡,她身无分文,也不会逃的,我——哎呀,气死了,我怎么这么笨呢。”
我把晓棋揽在怀里,道:“不管你的事,她要逃,就算没有一分钱,也会逃的。”
“可是——可是——也不是那样,本来还好好的,也许就是因为我把那张卡给了她,她才有了想法,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笨死了。”晓棋自责地要命。
我道:“真的不关你的事,相比而言,有了你的那张卡,她的处境还不至于差到极点,不至于干什么什么更让人受不了的事情。”
晓棋听了我这句话,不太明白,道:“你什么意思?不会是因为安慰我才这样说的吧?”
我道:“当然不是,你应该也看过一些辑毒的记录片,有时社会下也会搞一些宣传,很多女孩子因为染上了毒瘾,但又没钱买毒品,不惜出卖,甘心做妓女,以赚钱来买毒品供自己享受。”
“真的啊,我看过的,那沁儿她不会——”我捂住晓棋的嘴巴,道:“不会的,因为她有了你的那张卡,我说你在一定程度上是帮了她,而不是害她,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明白了吗?”
晓棋点了点头,不过仍道:“可是——如果没有我的那张卡,也许她真的不会逃的,一直都表现的好好的。”
话虽如此,难以完全免责是自然的,但听了我的一番话,晓棋自责之心大减,眉头也不再那么深索了。
我道:“接下来的问题是,沁儿会去哪里买毒品,又会躲在哪里吸毒品。”
晓棋看着我,摇了摇头,道:“她一向独来独往,做事从来不和别人说的,以前和我住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几天几夜都不回来,我说过她两次,她就生气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过,所以她会去哪里,见什么人,有什么朋友,根本都不知道。”
我道:“那就没得找了。”
晓棋道:“你不知道哪里有卖毒品的吗?”
我看了看晓棋,感觉这话问的真是越来越白痴了,我笑道:“我又没贩过毒,也没买过毒品,我怎么会知道。”
晓棋点了点头,也不禁为自己愚蠢的问题感到为难,道:“知道人是好人了,也不会那么标榜自己。”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哪里有人卖毒品的呢?
正想着,晓棋的手机响起来,是医院打来的,难道沁儿已经回去了?晓棋赶紧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