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不说话。
他沉默了会,道:“好,那么我问你。你现在对飞絮是什么态度?”
这,又是一个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
我的再一次沉默,让他有点受不了,换了个坐姿,把左腿移到右腿上。
“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是吗?”
这个问题,无可回避,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飞絮已经定婚了吗?”
我仍点头。
“那你我什么还要来找她?”
“我没有来找她,遇到她,完全是偶然。”
“偶然?”他笑。
“是的,偶然,你信不好,不信也罢,事实如此,我到韩国来是有其他事情,并没有打算见她。”
“好,很好,我先信你。你说是偶然,那么是怎么样的偶然见到的?”
这个——我总不能说是在农场吧,那样的话,他又会问我为什么在农场,这样就会把飘雪给暴露了出来,岂不是害了她,她待我一片真诚,日月可鉴,我不能把她牵涉进来。
“偶然的情节你也很感兴趣吗?如果我说是在大街上撞到的,你会相信吗?”
他思索了会,道:“回答的很好,既然你已经结婚了,是不可能再聚飞絮的了,过去的种种,恩恩怨怨,我们都放下,现在,飞絮已经定了婚,他的未婚夫你也见到了,那么我想问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事情很明朗,但我仍然不知道怎么办,面对他的问题,只好再一次沉默。
手机在合时宜是响起来,而且还是雨绯打来的,我不想接,正要挂断,想以后再解释,不想老家伙摆了摆手,道:“是家里的电话吗,赶紧接吧。”说着起身,走了出去,并且把门随手带上。
他的举止让我很吃惊。
“爸爸,我想你了。”
是佳佳的声音。
这声音,是如何亲切可爱,心着心里暖暖的,虽远隔万里,一种家的感觉油然而生。
“原来是可爱的佳佳,爸爸也想你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学校要开家长会了,爸爸去吗?”
我犹豫了下,道:“你妈妈呢,是不是在旁边?”
“妈妈在生气,说你再不回来,就——就——就不给你饭吃了,饿死爸爸。”呃——无语,估计是这丫一时忘了词,不知道怎么说了,吞吞吐吐了半天,自己瞎编起来。
我才要说什么,这时雨绯接过电话,道:“后天学校开家长会,我可能走不开,你去吗?”
听雨绯声音还算温柔,我心里舒服很多,甚至有点感恩戴德的心里状态,道:“好吧,等这里的事情一处理完,我就立即回去。”
“那明天能回来吗?”
我不假思索地道:“没问题,还有——”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雨绯道:“怎么了,有什么样就直说好了,佳佳过去玩了。”
“我——雨绯,我家你,生日快乐!”喜起勇气,一口气说完,然后立即挂断电话,心里勿自咚咚地跳,心道好险,再不挂电话,真怕雨绯发起火来,又要训我,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算她不感动,也多少会缓解一下对我的敌对情绪的。
挂了电话,又有点担心,担心雨绯会再打过来,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手机没有再响起,看来是不会再打过来的,说不定已在我的那句含情脉脉的“我爱你”中被感化,对我的恨刹那间烟消云散,不知所踪。
老家伙还没有回来,我走出去,推开门,会客厅里,他倚着窗,猛抽着雪茄,烟雾缭绕,整张脸都罩在烟雾里。
他个子不高,残留着中年人的慷肿和肥肿,虽然保养很好,毕竟年龄大了,梳理整齐油鉴的头发上,还是可见少许的银丝。
此时,他倚着窗远眺,不像平时所见的那么一份霸气十足的样子,反倒更多了几分人近暮年的萧条和苍老。
他回过头来,见到我,道:“电话讲完了?”
我点了点头,不知怎么,我们之间这么一问一答,突然感觉亲切了很多,那种敌对的关系有点谈化。
“为什么不和家里人多聊会,我不着急,有些事情,很难一下子就解决掉的。”
他话中有话,不过我不想接上。
他没有回房间的意思,仍是转过身,倚着窗,向外面张望着,悠悠地道:“感情的事情,是复杂,也许一辈子都会理不清,其实,我能明白你对飞絮的感情,我也是过来人,甚至可以毫不掩饰地告诉你,我当年很好色,玩过很多女人,其中有我喜欢的,也有只是一夜情的,甚至我还包养过女大学生。”
他的坦白,让我大跌眼镜,这些事情,其实我是知道的,不是针对他,现今的商人,凡手里有个几百万的,哪个不是情人一片,不包养个女大学生玩玩,过过当老爷的瘾,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恨不得连未成年少女也玩,他如此,意料之中,只是现在这样坦白出来,而且是当着我的面,让我非常惊讶。
他见我吃惊,笑道:“没什么奇怪的,商人都是这样,我知道,你是个很正真的男人,不像我当年那么风流。男人嘛,玩女人是一本本能,生理的需要,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人重要的是要问心无愧,你能给她们什么,她们需要钱,你能给,她们陪你睡,陪你上床,就算是一种交易,但你和飞絮呢?”
他话题猛得一转,提到飞絮,同时,回过头来看着我,表情明显严肃了起来。
“我承认,我以前反对过你们,现在我也反对,我不明白她喜欢你哪一点,当然了,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也过问不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想法,你和她以前怎么样,都过去了。飞絮,是个很好强的女孩子,她认定的东西,不到手绝不会放弃,你们既然已经分开,我相信,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飞絮决定离开你,是这样吗?”
我不置可否。
他叹了口气,道:“我喜欢过很多女人,也玩过很多女人,但真正能在你心里停留,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女人,了了无几,可以毫不掩饰地告诉你,一个~也没有。”说着他笑了起来,道:“也许你会问我飞絮的妈妈呢,她妈妈曾是我公司的一个职员,我不知道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跟我上床的,反正后来就成了我的情人,再后来就意外地怀了飞絮,当初我没打算要孩子,要她打掉,她不肯,我知道,她是想用孩子来威胁我,想要我的钱,只可惜后来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产了,孩子命大地活了下来,她却死了。”
“当时我没打算收留这孩子,何况又是一个女孩,我正值人生的事业顶峰,又孤身一人,这样很容易讨那些喜欢金钱的女人喜欢,怕她会影响到我的发展,影响到我的生活,所以,就把她送到孤儿院。”
嗯?难道飞絮曾在孤儿院呆过,那岂不是和晓棋有相同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