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凝神,记忆一点一点唤醒,不行,我得再去一趟祭台。麒麟小说出门的时候,月色依旧。
我想我应该拿到古琴,于是向利姆露露的房间走去,不想来到房门前,正要敲门,房间恰好打开,利姆露露抱着古琴,正要出来,见了我,不由讶然。
“你——来找我?”她问道。
我点了点头,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想去祭台一趟,来找你拿琴,你——也要去祭台吗?”
“我——”利姆露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看了看琴,不太舍得把它给我。
我道:“我想一个人去,这样可能会更好地想起些什么,有些记忆,我记不太清。”
“什么记忆,要不要——我告诉你?”利姆露露总显得有些犹豫。
“你知道?”我问道,“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我不会勉强的,我相信,你不愿意说,一定有你的原因,我不想强人所难。”
听我这么说,利姆露露感到一阵心痛,几乎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低声道:“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故意很轻松地道:“不用这样,其实我到这里来,已经很打扰你们了,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事,让你和娜可露露一直奔忙,如果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说才对。”
利姆露露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她偏过头去,“如果你想听的话,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其实,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我——其实很自私——”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打断她,道:“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对了,你说今天是月圆之夜,灵力会非常强,是吗?”
利姆露露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怀里的琴,想要过来,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她抱得那么紧,看样子不想给。麒麟小说
但最后,还是把琴递给我,样子那样依依不舍,道:“今天,这琴很奇怪,它——”接下来,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向我简要地说了一遍,我点头,一些记得,一些没有想起来,不过就算她说了,也不能完整地连在一起。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我抱琴离去,那种感觉,就好像看着我离开这里一样,心里,一种很痛的感觉,仰起头来,月光如水水如天,只是眼睛湿润了,点点泪光,那么闪耀。
借着皎洁的月色,踏着咯吱咯吱的雪,空气很冰冷,这安静的夜晚,让人异常地清醒。
柱子倒了几个,碎石堆集在道路上,突然感觉那么残破。
“现在怎么办?”胧问,“你真的被废了功力吗?”
药师圣天手沉重地叹了口气,想动功,但一动真气就胸闷得不能呼吸,只得作罢,喃喃地道:“他到底是人是神,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法力。”
胧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可不是利姆露露的对手,再加上娜可露露,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我们会被追杀的。”
“不怕。”药师圣天手道,“中国有顺古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们在祭台对绝,她们万不会想到我们又会回到祭台。”
想到祭台,想到爱辱,想到那些秘笈,他恨恨地道:“我失去的一切,都会从新回到我身上的,就算是神,我药师圣天手也不会屈服。”
想着上次的情景,在月下坐下,置琴于膝,弹起来。
这样的月色,最宜于思乡,离开已经太久了,不知道她们现在怎样,一定在记挂着我吧,可又联系不到,还有林李飞絮,她的病怎么样了,她——嫁给他了吗?
本来灵台清静,现在想着这些,不由心思烦乱,下意识地抚起随缘教我的那首清心曲,随手抚来,果然心绪安
静很多,渐渐元神归一,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只一心想着青雅,从相识的时候,到相处的一点一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越着她,反而越感到她的样子那么模糊,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从来就没有很亲近过,更没有亲妮的举止,甚至,连牵手这样的动作都没有,唯一一次最刻骨铭心的就是两上情景:一个是在她在路上挡住我,让我不要去救晓棋,当时我还不理解,后来才明白,那样,她会死的,她不是怕死,只是不舍,不舍这样离开我,在我还没有找回自己远古的记忆,还不曾记起我们之间那段爱恋,而她就这样离开,然后开始期待下一个轮回;另一个情景,是在那间破旧的小旅店,她把湿透的衣服晾在绳子上,光着身子缩在角落里,那晚的月色,也是和今天一样的明亮吧,只是不曾让她沐浴在其中,我看不表她的身体,她的脸,如果说亲近,这应该算是唯一的一次吧。
不,还有一起自杀,那个可笑的老太婆,她把我丢下,一个人离开,可又不忍,一路上丢水给我喝,让我活下去,还有跳下去的那个瞬间,最后,是她的不辞而别,因为不想让我看着她死,所以选择离开。
还有,最后的那夜晚,她为什么会在那里?要去家场吗,因为知道我曾住在那里,因为曾在那里见过我,所以才去的吗?
还有那幅未完成的画,还有太多太多——
这些画面在我眼前晃,晃呀晃的,直到泪水浸满,滴落下去,滴打在琴弦上,我未曾注意到,在泪水接触到琴弦的那一瞬,天地都在变色,时间在变幻,那些被封印的画面,像放电影似的在闪现,一幕幕定格,唯美,可爱,期待,信任——直到绝望,转过身去,长发飞扬的瞬间,秀出一张绝美的脸来,更显凄凉。
我已无法控制自己,任琴音去倾诉吧,所有的痛苦与快乐,像一缕缕风飘过,掠在心上,印在那儿,再也拂不去。
他——利姆露露远远地站着,看着我哭,看着我笑,像是一个神经错乱的人,想走过去,可又不能,这样跟着,已是不应该,再打扰他,会让他反感吧,也许,像我这样的女子,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站着,看着他哭,看着他笑,品味着他的喜怒悲欢,再近,哪怕近一步,只会彼此伤害。
一曲弹毕,长叹一声,抬起头来,泪水朦胧中,月色依旧那么明亮,只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失望,还有内心的安静,像是一颗石没到了水底,安静地不得再安份。
走身要走,风里飘来琴音,我止步,侧耳倾听,没错,是琴音,是从祭台里传出来的,我大喜,喊了声“青雅”直奔过去,远远地,利姆露露也跟过来。
“他来了,要小心,他身上好像有某种上乘武功,让人捉摸不透。”药师圣天手道。
“放心,他现在被琴音所困,没有反抗能力。”胧继续抚着琴,听着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