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我稳住身体的时候,也真的是离孟桓卿不远了。孟桓卿听到了身后有动静就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了我,惊诧:“师父?”
我亦转过身去……却再也看不见霍茴了。
这妖女!坑我!
我镇定下来,也故作惊讶,道:“咦桓卿你怎么在这里?”
孟桓卿温温道:“弟子来采桑葚,款待琼华的道友。”
“噢那还真是巧啊,为师今日颇觉得口中寡淡,惦记着这里有这样一片桑树林,也便转着进来了,吃一些桑葚解解馋。没想到为师与桓卿当真有缘,连吃桑葚也能走到一起。桓卿真是有心了啊,将琼华来的道友照顾得十分周到,着实令为师欣慰。”我看了一眼孟桓卿脚边还未装满的篮子,好心建议道,“不如为师和你一起摘罢,这样也快些。”
孟桓卿还跟我讲礼,道:“怎可劳烦师父,弟子一人来就是了。”
这片绿油油的桑树林,将孟桓卿的轮廓映衬得更加柔美。他微微半垂着双目不看我,但我却能够想象得出那双眼睛里是怎样的盈光流转无人可比拟。薄唇因为他说话而清清浅浅地牵动着,形容说不出的性感美好。长发是用发冠束着往后垂落在肩上,几缕发丝往鬓间滑至胸前衣襟上,身上即便是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衣道袍,也丝毫掩盖不住他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的风流。
用风流这个词来形容孟桓卿,我觉得有些合适又有些不合适。他不是一般贵公子那样的风流,而是清逸温和当中自有一股风流。
我看着他恭敬谦和,态度不卑不亢,有些受挫。这嫩豆腐,总还是若有若无疏远我的。
我摸摸鼻子,道:“桓卿一个人摘也可以,只是回去得晚了,恐就怠慢了琼华的道友。桓卿想姑娘们久等吗?”
孟桓卿不再说话,我便主动迎上去,和他一起摘桑葚。孟桓卿随着摘桑葚的动作,宽大的袖摆偶尔从我脸颊侧边轻轻扫过,盈起一道轻微的风,夹杂着孟桓卿身上独有的干净的气息,令我心神荡漾。
原本被这徒儿疏远的颓然渐渐淡化了去,我心情渐渐变得美丽了起来,偶尔吃几颗桑葚,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孟桓卿突然问我 :“师父唱的是乡谣么?”
对于这个问题,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哼的是什么曲,更不知道孟桓卿他还对这个感兴趣啊。
我道:“为师不记得了,不过桓卿若是想听,为师可以完完整整地哼给你听。”
孟桓卿没做回答,我便权当做是他想听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就从头至尾地哼了起来。
之所以叫做不知名儿的小曲,我对小曲的本身真的没有太大印象。可能是我的乡谣,只是隔了百来年早已经忘记乡谣是个什么样的了,只是从印象里觉得这小曲儿是我所熟悉的所喜欢的,心情美丽的时候就翻出来哼一哼。
后来哼着哼着,我大抵能够明白孟桓卿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了。算起来他在玉泱也有了十来年,不曾回过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