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慕抿唇,半垂着眼帘看着我,认真道:“有本事你试试。”
我承认我没本事。
在宋连慕面前难得挺直腰杆一回,我总是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从根本上输了底气。还是宋连慕比我牛叉。
见我愣神,他突然再凑过来一些,险些唇就碰上我的了。这个师弟喜欢玩出其不意大胆尝试,幸好我缩得快及时躲开了去,不然肯定遭殃。我道:“师弟别闹,我今日是来与你好好说话的!”
宋连慕耸肩摊手,动作十分流畅而纨绔,道:“我又没做什么。”
我转身即走,道:“该说的也已经说完了,往后还请掌门师弟莫要插手我与孟桓卿之间的事情。”
身后他的嗓音懒懒淡淡地传进我的耳朵里:“师父临走时叮嘱我照看好师姐,否则师姐劫难将至。话已至此,我算是仁至义尽,倘若师姐执意如此,我又能奈何。”
宋连慕所说的劫难,大抵就是指情劫罢。
但我对孟桓卿,不是闹着玩儿的,也不是图新鲜。我对他的感觉,能让我毫不犹豫地将师父和师弟的提醒当做耳边风。
这才是真爱啊。
至于在月半崖上对孟桓卿的告白,虽然含蓄了些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但好歹我也是告白了。我应该等孟桓卿想清楚了,然后给我一个明明白白的答复。
连续几天晚上,我都兴奋得失眠。照理来说,我是孟桓卿的师父,他应该不好拒绝我的。
这不好拒绝就好办了,刚开始勉勉强强答应我先跟我培养感情试试,然后我再一步一步虏获他的真心。
那件事后,我难以按捺,隔三差五就费半天功夫爬一次月半崖去探望孟桓卿,等待他的答案。
只是,孟桓卿一直没有回应。
我不禁想,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明白?
辗转了几天,我深刻地觉得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一定是我的告白太含蓄不算正式,让孟桓卿有了迟疑,我应该再给他告白一次。
这一捱就捱到了孟桓卿紧闭期满。
他出月半崖的那天,天气很好。于是我继续带了我最爱吃的梅子糕去接他并与他分享。
爬山就免了,反正孟桓卿迟早要从这崖顶下来,我便在崖脚等着。打算等他一下来我就跟他告白。
这是目前我觉得十分之紧迫的事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后来没多久,一袭青衣道袍就跃入了我的眼帘,从那石阶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不是孟桓卿是哪个。
我捧紧了手里的梅子糕,很激动。
心想着,等一会儿孟桓卿下来以后,我是不是就应该第一时间冲上去给他送上人文关怀呢,然后再不耽搁地说我喜欢他,再很诚挚地邀请他和我在一起。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很自然的,尽管我在意的只有“在一起”三个字。
可是,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
孟桓卿还没来得及走到崖脚,我还没来得及上前去送上我的梅子糕,突然身边就凭空冒出个杀千刀的声音,懒洋洋道:“师姐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