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熠看着寒菲樱的脸,唇边的笑意加深,他知道她其实是个极美的女孩,不是那种张扬的惊艳,而是一种内敛的绰约,不光是容貌美丽,更吸引男人的是那种独特的顾盼流波的神韵,让其他女人黯然失色的璀璨卓然,是白芊芊之流根本无法比拟的,轻描淡写道:“还不错!”
寒菲樱不屑地冷哼一声,但凡男人,仗着有点财貌,就自以为英俊潇洒,倜傥,女人非他不嫁,四处沾花惹草,走到哪里桃花运就跟到哪里。
看来还是高估这男人的品位和定力了,要是真和他纠缠不清,这辈子估计是没得安生了,看来必须早点离开这个龌龊男人!
寒菲樱忽然灵机一动,明的不行,暗的不行吗?等这笔财宝到手之后,干脆让石中天弄个假死药,一了百了,对外宣称年纪轻轻就得了不治之症,驾鹤西去了!
想着想着,寒菲樱忍不住自嘲,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呢?
若是自己死了,淮南王府只怕要一片欢腾了,唯一的麻烦就是爹娘和哥哥姐姐那边要多花心思解释斡旋,一切妥当之后,寒菲樱就消失了,以后就只有狂妄潇洒的公子凤,恣意天地间,何乐而不为?
寒菲樱正在垂眸思索的时候,惊觉面前有温热的呼吸,暖暖地吹在自己脸上,一抬头,眼前惊显一张放大的英俊脸庞,他居然靠了过来,那股熟悉的男性气息再次掠过她的脸颊,一双凤眸正含笑看向自己,寒菲樱顿时心都跳慢了一拍,“你干什么?”
萧天熠漂亮的大手抚摸着寒菲樱如同红菱般的朱唇,这个动作陡然生出一种的情愫,他的眼神有瞬间的凝滞,呼吸加重了一分,手感真好,真才像个女人,有血有肉的女人!
这时,天上忽然传来轰隆隆的一阵响声,惊醒了寒菲樱,一把打掉他不安分的手,刚刚和白芊芊你侬我侬,现在又来她,都残废了的男人还这样色,以为自己可以左拥右抱。
与此同时,出去寻找东方明玉未果的沁雪公主气呼呼地回来了,问了诸葛廷才知道,明玉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根本不在白府,她才反应过来,知晓被寒菲樱耍得团团转,更是火冒三丈!
沁雪公主把地板跺得咚咚响,红儿不知道公主的这口气怎么出出去,吓得一言不发,白府的下人看公主大人怒气冲天,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都躲得远远的!
沁雪公主有气无处发,忽然看到白芊芊迎面而来,顿时心生一计,寒菲樱,本公主要让你亲眼看到天熠哥是怎么和别的女人亲热!
“公主,你说什么?”白芊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可以让世子纳了我?”
沁雪公主正色颔首,“当然,本公主一言九鼎,想必你也知道,天熠哥根本不喜欢寒菲樱!”
这一点,白芊芊深以为然,世子妃到了白府之后,世子爷并没有和她住在一起,这哪像是正常的夫妻?
沁雪公主见状得意一笑,“你在淮南县这个小地方,自然不知京中事,你知道为什么天熠哥不喜欢寒菲樱吗?”
白芊芊的确觉得奇怪,难道仅仅因为世子妃的出身吗?“还请公主明示!”
沁雪公主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天熠哥是皇室贵胄,寒菲樱却出身卑贱商人之家,有云泥之别,天熠哥自然不愿意,这门婚事其实是被逼的,因为司天监点错了鸳鸯谱,说什么八字相合,就这样,麻雀飞上了枝头,还以为自己变成了凤凰,天熠哥心里一直窝火呢!”
原来是这样,白芊芊明白了,心底愈加欢喜,太好了,世子爷身边暂时还没有别的女人,自己可以先入为主,必定可以成为世子爷最爱的女人,以后也不用看世子妃的脸色了,更不用低声下气的伺候她了!
沁雪公主说完,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芊芊,又意有所指道:“你好歹也是个官家小姐,拿出官家小姐的气派来,千万不要输给了那个践人!”
白芊芊脸上不自由主地浮现出了两朵红云,沁雪公主见自己的计划奏了效,干笑两声,提醒道:“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启程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白芊芊心一紧,世子爷虽然允许自己近身伺候,可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实质举动。
她那么明显的暗示,端茶的时候,外裳“不小心”被茶水弄脏了,只好脱下来,又“不小心”滑倒了,正好撞到世子身上,就差把自己脱光了,她这样热情,这样主动,世子难道还这么不解风情吗?
世子令人痴迷的英俊面容,优雅高贵的气质,显赫卓越的家世,无一不让她神魂颠倒,如果他们走了,她还没有成为世子的女人,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白府住了将近十天,雨季终于过去,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去,开始放晴。
萧天熠决定明日启程,虽说不急,但他也不会无休止地留在白府耗费时间!
当天夜晚,白安设宴给沁雪公主,世子爷,世子妃,东方公子等人践行,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和这样的大人物共进晚宴!
之前好几次,他殷勤地提出宴请他们,无奈都被世子爷拒绝了,白安知道是因为他身份低微,只得作罢,沁雪公主更是尊大神,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白府几乎每一个伺候她的人都被责罚过!
玉公子是风姿俊秀的贵公子,明如月华,耀胜秋霜,虽然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拒人千里的冷漠,白安最初打的是玉公子的主意,本想让芊芊亲近玉公子,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是因为沁雪公主在,沁雪公主高贵傲慢,眼高于顶,飞扬跋扈,从不掩饰对玉公子的好感,白安不是傻瓜,知道这个时候若是让芊芊去亲近玉公子,无疑是去找死。
二是因为玉公子只是尚书之子,而世子爷却是皇室王族,要攀当然要攀最高的枝头,而且世子爷尊贵,优雅,俊美,倜傥,足以让人忽略他的残废!
而芊芊也正好对世子爷一见钟情,还有个软弱的世子妃,这样好的运气,一辈子遇到一次就不算少了!
席间,宾主欢腾,白安示意精心妆扮过愈加妩媚动人的白芊芊给世子爷斟酒,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玉液美人,全都齐了,寒菲樱唇角微扯,白府的这桌鸿门宴,真是下足了本钱。
白安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举起酒杯,满面红光,眼底却透着稍纵即逝的精光,“沁雪公主,世子爷,世子妃,玉公子几位光临寒舍,使我白府蓬荜生辉,今夜略备薄酒一杯,还请开怀畅饮,下官接待不周,万望恕罪!”
沁雪公主只是冷哼一声,这种小家子气的宴会如何能和奢华盛大的宫宴相比?不过是看在明玉的面子上,她才赏脸来露个面,并没有理会白安,看向寒菲樱的目光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得意!
寒菲樱明明看见了,却只装作没看见,看来今晚注定不平静了!
白芊芊含羞带怯地偷看世子爷冷峻的侧脸,尽管世子爷很少说话,可那种从容的威慑力,是谁也不敢忽视的,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深沉和神秘!
白芊芊捏了捏手中的东西,暗下决心,今晚她一定要成为世子爷的女人,从此告别淮南县的生活,进入厩的王府!
寒菲樱看在座的人都心怀鬼胎,对这种宴会也实在没什么兴趣,一会的功夫,就借口风寒初愈,身体不适,提前退席,好在,今晚她并不是宴会的主角,没遇到什么阻力,就顺利地回到了后院!
前院灯火通明,后院却黑灯瞎火,所有的人都出去了,简直是天赐良机!
寒菲樱急急忙忙进入萧天熠的房间,点燃了火折子,在他的随身衣物里面翻找,在他的铺翻找,连他的枕头都翻了个底朝天,可让她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又把他带的书也翻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本来寒菲樱也没抱多大希望,但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既然房间确实没有,那藏宝图这么重要的东西,萧天熠肯定藏在自己身上!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寒菲樱神色微变,立即吹灭了火折子,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蹑手蹑脚地从房中出来,关好了门,一转身,惊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呼吸一顿,心都差点跳出来!
她并不是胆小的人,相反,还胆大包天,只是此景太惊悚了,一个黑影矗立在她面前,似乎在等她一样,一种本能让心狂跳起来!
借助天空黯淡的星光,才发现是东方明玉,寒菲樱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边后退一步,喘气道:“玉公子,你吓死我了!”
天色太黑,看不清东方明玉的表情,但那双眼眸却如同暗夜中的宝石,泛着幽幽的光芒,多了几分探寻的复杂,“你在干什么?”
寒菲樱只顾着找藏宝图,没注意东方明玉是什么时候到的,他不是被沁雪公主留在宴席上,哪里都去不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对自己起了疑心?
这时,寒菲樱已经镇定下来,“我刚才进去帮世子爷整理铺!”
这样低级的谎言,东方明玉当然不信,他想离沁雪公主远一点,所以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想不到无意中发现世子爷房间里有火光,定睛一看,寒菲樱正在里面翻箱倒柜,分明是在找东西。
哪知,寒菲樱并不慌乱,看着东方明玉,嫣然一笑,反问道:“世子是我夫君,我进他房间,还用得着向你禀报不成?”
“是吗?”东方明玉脸色微沉,看向寒菲樱的眸光,多了几分警觉和戒备,淡淡道:“当然没问题,只是黑灯瞎火,小心摸错了!”
寒菲樱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却传来了沁雪公主的声音,“明玉,你在哪里?”
救星来了,寒菲樱可以脱身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在经过东方明玉身边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玉公子若是不信,大可告诉世子爷,我进他房间偷银子了!”
果然,东方明玉一听,脸色更加暗沉,不管世子爷世子妃感情如何,这种下三滥的告密之事他根本不会做,寒菲樱摸准了他的心思!
沁雪公主的声音越来越近,寒菲樱看见东方明玉和夜色一样深浓的脸色,不经意一笑,以东方明玉的孤高清傲,不可能做出这种掉价的事情,所以他不会去向萧天熠告密,寒菲樱很肯定这一点,所以放心大胆的离开!
东方明玉盯着寒菲樱在夜色中如暗夜玫瑰的身影,若有所思,她潜入世子爷的房间干什么?
寒菲樱回到自己房中,彻底冷静下来,东方明玉应该只是无意中撞到,而且他不是大嘴巴,不会四处张扬,这事没有什么危险,但藏宝图一定在萧天熠的身上,需要找个机会一探究竟!
夜色寂静,隐隐约约还听得到前院的觥筹交错声,透过浓浓夜色远远传来,寒菲樱离开宴席之前,萧天熠就已经喝了不少酒,虽然不知道他酒量如何,但起码是个机会!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陆续有人回来,分别进了自己房间,很快就恢复了沉寂!
寒菲樱一直密切关注外面的动静,毫无睡意,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了,才蹑手蹑脚地从自己房中出来,走向萧天熠的房间!
今晚不止是萧天熠,连夜离宸都喝了不少,夜色正好可以成为寒菲樱的掩护,她顺利接近了萧天熠的房间。
寒菲樱把耳朵贴在窗棂上,观察里面的动静,突然,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里面传来一阵阵连绵不绝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寒菲樱虽未经历过男欢女爱,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是与世隔绝的深闺女儿,马上就明白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两人的声音都很亢奋,动作十分激烈,折腾得榻吱吱作响,连肌肤碰撞的声音也听得格外清晰,原来已经做上了?
寒菲樱气得咬牙切齿,萧天熠,你这混蛋男人真是龌龊至极,你认真研读过的里的那些招数,正好可以都派上用场了!
本来还想趁着他醉酒的时候,在他身上找藏宝图,哪里想到竟会撞到这样令人血气上涌的一幕?
里面一对男女还在颠鸾倒凤地继续疯狂,尖叫声震慑耳膜,寒菲樱一怒之下,转身就走,萧天熠,你以后离我远点,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见手砍手,见脚砍脚,让你残废到底!
寒菲樱气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间,刚推开门,就发现灯居然亮着,一个妖孽正优雅地半躺在上,神色专注地看书,没有半点醉醺醺的酒鬼模样!
寒菲樱一惊,下巴快要掉了,到底什么情况?
他不是正在和白芊芊翻云覆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和自己一样,会分身术?
“你…你…你…你…”寒菲樱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口吃的毛病!
妖孽似乎这才发现寒菲樱进来了,抬眸看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我怎么了?你这么晚还没睡,去哪儿了?”
寒菲樱口吃的毛补在持续发作,“我……我出……去了一下,上……”说不下去了!
妖孽看寒菲樱衣冠齐整,也不打算拆穿她的谎言,收了书,慵懒道:“不早了,睡吧!”
“你要在这里睡?”寒菲樱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既然妖孽在这里,那那个正在温柔乡里浴死浴仙的男人又是谁?
“是啊!”他理所当然道,神情有几分随意的洒脱气质,“今晚酒喝多了,一直睡不着,到了现在才有些许困意,当然要睡了!”
这是什么逻辑?寒菲樱彻底糊涂了,什么叫做酒喝多了,睡不着?
他见寒菲樱还在发呆,自然知道她在为什么惊愕,唇角扬起迷人的弧度,“还不过来伺候本世子就寝?”
“谁说你可以在这里睡了?”寒菲樱顿时气结,“你给我出去!”
萧天熠看着寒菲樱恼怒的模样,黑眸有抹深沉笑意,她极度气愤的时候,反应和墨凤几乎一模一样,但墨凤身为月影楼公子,极少有气愤的时候,因为很少有人能激怒她,但同一个人就是同一个人,在不经意的时候会表现出相同的动作,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见寒菲樱怔怔不动,他玉质般的嘴唇漾着慵然的色泽,磁性的声音带着丝丝魅惑,“你要是早点睡,明天可以看到一趁戏!”
好戏?寒菲樱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明白,却又没有戳穿,提醒道:“我房里只有一张!”
“你忘了本世子信上写的吗?夫妻同赏秋色,既然是夫妻,自然要同榻了!”他说得理直气壮,随后直接躺在了上!
寒菲樱极力按捺出胸中翻腾的气息,才忍住了想掐死他的冲动,冷冷道:“起来,这是我的!”
他却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你放心,本世子今晚累了!”
这样的话,让寒菲樱脸色微红,他累了,那就是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和一个男人同睡,寒菲樱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妖孽已经闭上了眼眸,短短一瞬间就进入了深度睡眠,寒菲樱彻底无语,难道还要她在地上睡椅子上睡吗?她可不想再委屈自己,忙碌了一晚上,是真的困了,用力把他往沉重的身子往里面推,连外衣都没脱,直接躺在了他身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今晚所见实在太过震撼,但仍然抵不住汹涌袭上来的困意,寒菲樱皱了皱眉头,听着身边男人平稳的呼吸声,竟然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原本沉睡着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侧起身体,看着身边的女人,肤色纯净,眼睫毛很长,像蝶翼一样微微颤动,红唇如花,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赏心悦目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脸上轻柔地画出一道半弧形,眼底有抹溺的笑意,这一半用诡异的面具遮起来,再画上半面妆,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轻笑叹息,化妆真是一门神奇的本领!
看她真的睡了,胸前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如海浪一般,他脸上浮现轻快愉悦的笑容,这女人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能在他身边安然入睡,这让他很欣慰!
昏黄的松油灯渐渐灭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萧天熠看着墨色的夜空,深幽的凤眸里渐渐化作一片森寒,不知死活企图算计他的人,最终一定会生不如死!
第二天,白芊芊从甜蜜的梦中醒来,嘴边还有甜甜的笑意,昨夜和世子,现在脑子还有需昏沉沉,她终于成了世子的女人,王公贵族的世界,终于为她开了一扇小窗户!
她没有睁开眼睛,还想重温昨夜的美梦,酥手摸到身边男人的胸膛,特意把身子往他身上蹭了蹭,声音甜软娇糯,“爷!”
身边的男人也醒了,“唔”了一声,却不像世子醇雅的声音,反倒有些沙哑刺耳!
白芊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大吃一惊,身边的男人哪里是尊贵优雅的世子爷,分明是个粗俗鄙陋的男人,她瞬间清醒,“啊”地大叫一声,响彻白府!
这个声音也将寒菲樱从睡梦中唤醒,她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妖孽似笑非笑的脸,惊觉昨晚她居然和他睡了一晚?
身为寒菲樱,就不能有墨凤随时惊醒的警觉,墨凤就是墨凤,寒菲樱就是寒菲樱,绝对不能混为一团,否则就有无穷无尽的危险,正是因为有这个意识,她才能在两个身份之间自由转换。
可就算是寒菲樱,也是和妖孽势不两立的,怎么也没想到,她不但和他睡了,而且似乎还睡得很甜!
寒菲樱看着妖孽的笑,心里更加窝火,真是没出息,不过白芊芊的惊叫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急忙起身,莫非这个就是他说的好戏?
昨夜不仅是白芊芊做了一晚上的美梦,白安白大人也做了一晚上的美梦。
美貌小姐很多,但不是每个美貌小姐都能得到有权有势的公子的垂青,芊芊能有幸认识世子爷,本就比别人幸运,但缘是天意,份却在人为,白安很清楚这一点!
昨夜的践行宴上,世子妃提前退席,不一会,沁雪公主和玉公子也退了席,真是天助我也,白安当即使眼色让芊芊给世子斟的酒中加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料,父女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又不停地劝酒,世子果真多喝了几杯,没一会,药性发作,世子爷说要散席,他让芊芊送世子回房休息,一切便水到渠成!
白安还不放心,毕竟是关系到家族命运的大事,还在门口多停留了一会,确认里面响起了少儿不宜的声音,才满意地离开,芊芊成了世子爷的女人,他就是世子爷的岳丈了!
白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了,一觉睡到天亮,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女儿一声惊叫,心底一紧,急忙和夫人赶往世子的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特地留了个心眼,放慢了脚步,世子和芊芊已经共度,可能衣服还没有穿好,淮南王府世子,总不至于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吧?
可刚走到世子爷住的院子,忽然听到里面芊芊歇斯底里响彻云霄的大叫声,“你是谁?”
白安夫妇大惊,难道事情有变?顾不得大不敬之罪,猛地推开房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芊芊抱着外衣,衣冠不整披头散发地躲在的角落,瑟瑟发抖,手臂上,小腿上皆是青紫的痕迹,可见昨晚到底有多激烈。
白安的一句“世子爷”还没有出口,就生生凝结在咽喉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呆呆地站在那里,像被雷劈到了一样,从头怔到脚!
房里还有一个几乎裸着的男人,长相丑陋,惊慌失措,正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白芊芊的一声惊叫几乎把后院所有人都引来了,沁雪公主,东方明玉,诸葛廷等人都到了,全都过来了,也全都看到了房里的情景!
白安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蒙,嗡嗡作响,气得浑身发抖,那个男人是陈二,府里的粗使下人,因为家里穷,长相丑,一大把年纪,还没有娶媳妇,自己娇生惯养如花似玉的女儿,竟然被陈二给玷污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明明是他亲眼看着芊芊和世子爷一起进房间的,没过多久,里面就响起了激烈的声音,可世子爷怎么会变成陈二?
白安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处,上不去也下不来,火冒三丈,陈二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玷污他的掌上明珠?
白夫人见势不妙,手脚都开始颤抖,匆忙让两个丫鬟帮受了刺激说不出话的小姐穿衣服。
白安看到芊芊颈脖上皆是激烈欢愉之后的痕迹,恨不得把陈二千刀万剐,大怒道:“来人,把陈二拖下去乱棍打死!”
有两个粗壮汉子把陈二往外拉,陈二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慢着!”出声的是东方明玉,让震惊失控的白安恍然发现还有这些人在,脸色煞白,嘴唇颤栗,“玉…玉公子有何吩咐?”
东方明玉的眸光仿佛洞悉一切,声音淡然无波,“令嫒和陈二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看到了,令嫒已经是陈二的人了,现在要把陈二杖毙,可有想过令嫒的将来?”
玉公子一席话让白安如坠冰窖,万籁俱灰,芊芊美貌聪慧,若是攀上淮南王府,前途是何等的远大?可怎么也想不通,和芊芊的居然是粗鲁不堪的陈二,头痛欲裂,怒道:“把陈二关到柴房里面去,严加看管!”
“白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诸葛廷开口问道。
白安心一凛,要是查出他敢在世子爷酒里动手脚,恐怕是死罪,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何况他也有一肚子的疑问,只得硬着头皮道:“敢问世子爷何在?”
“世子爷昨夜歇在世子妃房里!”东方明玉的一句话白安瞳孔猛地收缩!
“参见世子爷!”远处响起整齐恭肃的声音。
白安绝望地看过去,世子妃正推着世子爷缓缓而来,世子爷眸中的冷光让他不敢直视!
萧天熠的目光淡淡一挑,“都杵在这里干什么?”
白芊芊受了不小的刺激,一直怔怔失神,恍惚中见到世子爷来了,俊美无铸的脸庞撞入她的眼帘,她立即陷入了幻觉,忽然从上跳下来,丫鬟都拉不住,冲到世子爷面前,双眼含泪,楚楚可怜,“世子爷!”
沁雪公主看着白芊芊近乎失心疯的癫狂,嘴边浮现一道鄙夷不屑,没用的女人,好好的一盘棋竟然下成这样,真是死不足惜!
夜离宸挡住了白芊芊,白芊芊无法靠近世子爷,哭得十分凄楚,“世子爷,芊芊对你一番真心,如今你要了芊芊,芊芊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对芊芊负责啊…”
白芊芊一弱不禁风的闺阁小姐,可此时的力气却十分大,几个丫鬟都拉不住,不是夜离宸挡在世子爷面前,她已经冲到世子爷面前了!
看着这个女人哭闹不止,萧天熠眼中陡然浮现杀意,如万年冰山,让人不敢直视,声音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连在他身边的寒菲樱都觉得浑身一凉,好可怕的男人!
白安咬牙切齿,白夫人泣不成声,白芊芊几近疯狂,看到这副情景,寒菲樱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看向萧天熠,这一切都是他干的吧?
现在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两人的动静异常激烈,似乎有一种在狠狠撕扯的发泄,寒菲樱是混过江湖的人,有些明白,莫不是被人下了春药?
看来白家父女见萧天熠要走了,却还没有要纳白芊芊的意思,他们心急如焚,昨晚在萧天熠的酒水中下了春药,男人哪有禁得起的?所以昨晚不仅自己以为是萧天熠和白芊芊,白家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真是恬不知耻的一家人,为了攀上高枝,这种下流手段也使得出来,想把生米做成熟饭,把女儿硬塞给世子爷!
寒菲樱暗暗摇头,要是白家父女对萧天熠有些许的了解,就绝对不敢不知死活地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这种招数,在江湖上都是不入流的,想不到一向自诩清高的官家见了尊贵的王孙公子,什么操守,什么廉耻都没了,眼中只有攀上王府这一条金光大道!
这种招数对别的男人或许行,而且很可能所向披靡,无往不胜,毕竟白芊芊的姿色摆在那里,可对象是萧天熠就完全不同了!
萧天熠是什么人?要是能轻易被不入流的白家人算计了,他干脆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得了!
而且,以萧天熠的个性,定然会让白家父女生不如死,这就是暗算他的下场!
寒菲樱对白芊芊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自己风寒的时候,她可是衣不解带地照顾过自己,看着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的青紫於痕,微微摇头,在不对的时间遇到不对的人,真是你的悲哀,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萧天熠,而是萧靖祺,现在她已经如愿了!
白芊芊还在哭哭啼啼,萧天熠眉目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然,淡淡道:“白大人,既然木已成舟,就挑个日子把白姑娘的婚事办了吧!”
白安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连死的心都有了,找石大夫软磨硬泡才得到了如意散,这东西喝下去之后,神智迷离,身体滚烫,根本无疑解,必须要找女人,之后,芊芊就成了世子的人了!
这世上哪有不的猫啊?自家女儿姿色才情都好,也不至于埋汰了世子爷,可没想到世子爷根本不上道,竟然变成了陈二,一想到陈二,白安的心就开始滴血。
但如今只能打落牙齿往图里吞了,因为世子若是追究昨晚酒水里的如意散一事,那就不仅仅是芊芊不保,连他的乌纱和全家性命都难保,谋害世子是灭门的大罪!
两害相权取其轻,众目睽睽之下,芊芊的清白已经被陈二夺去了,白安只得咬牙道:“下官遵命!”
白芊芊忽然露出花痴般的笑容,“世子爷,你要娶我了吗?”
沁雪公主见白芊芊这副模样,露出厌恶的表情,连红儿都毫不客气地讥笑出声!
萧天熠面色一冷,所有人立即感到一股来自世子爷的强大压力,不怒尚且而威,现在明显是怒了,压迫得众人气都喘不过来!
寒菲樱看白芊芊受了不小的刺激,一时精神失常了,也是,对白芊芊这个小美人来说,嫁给陈二比杀了她还难受,从梦想的天堂跌落噬人的地狱,从高贵世子爷爱妾变成卑贱粗莽下人的女人,一般人都受不了,从娇美如花迅速凋谢枯萎了!
不过她并不同情白家父女,白芊芊想进淮南王府想疯了,殊不知,男人主动没什么,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佳话,可要是被人设计了,这种沉甸甸的耻辱,不亚于万箭穿心,尤其是腹黑的萧天熠,白家父女居然这样莽撞地触他的逆鳞?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男人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一出手就要置对方于死地,不会给对方喘息之机!
趁着白府在哭天抢地,萧天熠一行正在收拾东西的短暂空隙,寒菲樱跑到了白府后院,找到了正悠然自得的石中天,见面就问,“那春药是你给白安的对不对?”
石中天眨了眨眼眸,表示默认,寒菲樱冷道:“你明知道白安要干什么,居然还给他?”
石中天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小凤儿,如意散就算是春药,可那又怎么样?药用得不好可杀人,毒用得好可救人,你之砒霜,他之蜜糖,如意散本身有什么罪?有罪的是心怀鬼胎的人!”
寒菲樱对石中天那一套说辞再熟悉不过,“你明知道他心怀鬼胎,还助纣为虐?”
石中天迎上小凤儿要杀人的眼睛,“那又怎么样?这药是白芊芊亲手下到萧天熠的酒杯里的,还有,白芊芊自己也喝了一杯有药的酒,神志迷乱,所以才会把陈二认作是萧天熠!”
“她自己为什么要喝?”寒菲樱眉心愈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意散,最好是男女同服,才能达到如意成仙的效果,这个特性,白芊芊也知道哦!”石中天哂笑道。
寒菲樱不知道是为白芊芊可惜还是什么,心底总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看小凤儿紧蹙的的眉心,石中天又道:“你以为我不给白安如意散,他就没有别的地方弄吗?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要借助女儿上位的官吏来说,这根本不是难事!”
寒菲樱面色如霜,如果昨天晚上真是萧天熠和白芊芊甘柴猎火,不管是被人算计的也好,主动的也好,萧天熠在她心中的形象就彻底惨不忍睹了,比萧靖祺还不堪入目!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白芊芊若是跟了萧天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妾,可跟了陈二就不一样了,陈二必定待她如珠如宝,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石中天大言不惭道。
寒菲樱凝视石中天妖魅的脸庞,忽然一笑,笑得他背发凉,“说得可真是冠冕堂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如意散无疑解,于你心里,其实最希望的是萧天熠和白芊芊成就好事吧?”
石中天也不否认,但强调了一件事,“我只负责给如意散,计划不是我制定的,实施过程也不是我去完成的,不过我也没想到萧天熠的内力居然达到了这个程度,逼出了喝下去的酒,否则药性一耽挥作用,除非,根本无解!”
寒菲樱冷冷地看着石中天,“我不喜欢被人算计,萧天熠一样不喜欢,他一定知道如意散是你提供的!”
石中天毫不在乎,“那又怎么样?他也应该很清楚罪魁祸首可不是我,我只是个大夫,再说如果他轻易地就着了道,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蠢笨愚钝,一个小小的淮南县衙令就能让他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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