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豪打开门缝向外面张望几眼:“走。”黑暗的村落里闪出四个人影,沒有丝毫停顿的“嗖嗖”爬上两座屋顶后沒了踪影,左明悄无声息地來到房顶,把一只正在上面眺望远方思考未來的野猫足足吓了一大跳,落地后毛发刺直将身体拱起将近九十度“喵……”的惨嚎一声,两只猫眼在黑夜里泛着幽蓝,沒有思想准备的左明猛地和它一照面,第一反应是狼,潜意识告诉他狼不可能在人家屋顶,第二反应是萤火虫,直到对方不满意地喊出声后他才知道现在跟自己面对面的是个什么东西,“滚。”他沒好气地低声骂道,但是野猫颇具傲骨不怕强者,干脆高一声低一声地嚎叫起來,仿佛在控诉左明和王建斌毫无人道地霸占了它的地盘,这样下去很容易引别人注意暴露自己位置,左明情急之下挥出右手一巴掌把它拍翻下去,左式大巴掌适用于所有生物,野猫一头栽下去后双腿扑腾了一会儿也沒站起來,天地恢复了平静。
刚刚解决完猫的问題,真正的麻烦出现了,四人在屋顶居高临下看到一伙手持武器的人悄悄地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他们围住队员们所在的那间石屋之后,一个人抬脚踹开门,破旧的木门经不住这大力一脚,应声散架,这伙人蜂拥而进里面传來混乱声响,随后他们发现这是座空屋,气急败坏地走出來看见队员们的车还在附近停着,知道人沒走远,一人立刻指挥着分头寻找,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绍辉还沒有动静,赵正豪有些着急,正考虑要不要询问时电台里传來绍辉要求他们撤离的命令,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是开枪打死这些人之后再行撤离,但是战争一旦打响肯定会有血的代价,况且这是在对方的地盘,这是下下策;第二是耐心等待,等待着对方搜寻无果转移他处后再找机会离开,这方法虽然是好,但不知对方什么时候离开,再说队员们对这里的道路不熟,黑灯瞎火的行走很容易遭遇到对方的人,就算安全到达出口也不知那里有沒有隐藏着对方的哨兵和狙击手,赵正豪不知道这些人半夜搞袭击到底是什么原因,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他把是打是撤的决定权交给绍辉,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状况推翻了这些顾虑,把他们瞬间逼上了绝路。
这个状况不是别的,正是刚才被左明抽下去的那只野猫。
野猫不早不晚地在这时缓过劲來,抖抖身子嚎叫着继续冲屋顶的暴徒控诉,这反常的景象引起附近人的注意,顺着猫的方向他们抬头看向屋顶,依稀两个人影,未等他们反应过來,屋顶电光石火一闪,紧接“砰”的一声枪响,一个人的脑袋变成了八瓣西瓜,血腥气立马在附近弥漫开來,“喵。”野猫好像知道自己闯了祸,干嚎一声撒腿逃离了现场。
“混蛋。”绍辉骂了一句,起身迅速朝枪响处奔去,第一声枪响是个导火索,引爆了后面密集的枪声,整个部落开始枪声大作,秩序混乱,脚步声在他周围响起,绍辉疾步跑向一处拐角准备抄近路和队员会合,不料在里面突然杀出几个人,他始料不及,沒有刹住脚步,干脆加快步伐猛冲过去用肩膀把其中一人撞翻,对方几乎是飞着撞在旁边的石屋墙壁之上,一声闷响把他反弹回來倒在地上昏迷,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绍辉用那双出神入化的腿又解决掉两个人,随后一记下劈腿砸在另一人的鼻梁上,凶狠的力道由上至下贯穿全身,对方身体抽风般抖动两下扑通跪下倒地昏迷,有道是好拳难敌四手,正当他极尽全身力气对付这几个人时,正是在为最后一人留出举枪射击的时间,绍辉大骇,急忙垫步揉身跑向右前方,对方枪口跟着他随即调过來,这时跆拳道闻名于世的灵敏轻快的步伐发挥了作用,绍辉沒等前进力量用尽,脚尖一转轻点地面,身体顿时改变方向窜到最左边,一连两次对方竟然产生幻觉,抬起头正想分辨清楚时绍辉已來到他身边,对方一愣,绍辉调动全身每一块肌肉的力量飞快暴起一腿踢向对方枪管,这力量何等之大,精钢轧制成的无缝枪管可以耐住上千度的高温,绍辉竟然靠着肉腿硬生生把枪管踢断,对方持枪手的虎口被震裂,幸好枪背带挂在脖子中才沒至于枪飞走,他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断裂的枪管,像那只野猫般干嚎一声转身跑远。
这一切说起來话长,其实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绍辉听不懂当地语言,刚才对方干嚎出來的话的意思是:“鬼啊!”
无论在什么时候,枪响之后便再也沒了回头路,左明开枪射杀了第一人后双手略微施加力量控制跳起的枪口落在另一人的头部,狙击枪再次响起,两枪,两条人命,在这个距离打精度射是特警狙击手的看家本领,对方不是泛泛之辈,其他人受狙后仅仅慌张一下,随后举起武器准备反击,但是他们沒想到在今天晚上自己面对的是几个來自东方大国的顶尖特种兵,无论是射击精度还是临阵反应都逊对方一筹,一番交火后他们撂下几具尸体仓皇逃走。
“呜……”哨兵拉响警报唤醒了整个部落,其实根本不用警报,尖锐的枪声和子弹破空音早就惊醒沉睡的人们,在战乱环境中百姓早已全民皆兵,而且对枪声有着非同一般的敏感性,警报声刚刚响起,赵正豪四人刚刚跳下屋顶,整个部落四面八方已经涌出大量的武装人员,你死,或者是我活,五个人开始和面前这些人争夺最后的答案。
当一群善良的百姓持枪将我们围住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这种感觉绝不仅仅是针对自己生命而言的!!多年后,绍辉在日记中如实写道。
“分开突围。”赵正豪大吼一声,在敌人遍布四周的情况下,缩小自身目标才会尽可能地保存战斗有生力量。
窗口、街道、房顶密密麻麻地出现黑洞洞的枪管和人群,绍辉走投无路只好就近撞开一扇门逃了进去,屋内女主人地毯上抱着孩子在惊恐地看着他,绍辉沒有精力去理会,打开窗户跳出去顺势攀上另一座房顶,一个人正持枪趴在上面背对着他,绍辉握紧拳头突出中指关节狠狠击在他的后脑,对方未哼一声便丧失意识,他跳下屋顶玩命顺着道路跑去,身后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枪声,子弹穿透他走过的路线,整条道路在子弹的淫威下战栗着。
某个角落,面容冷峻的瘦高个拦住正在狂奔的一个人:“跑什么跑,你见鬼了!”
“魔鬼……圣主派來的地狱惩罚者……”对方语无伦次地说道。
“什么魔……”瘦高个本想发怒,突然看见他胸膛前挂着的那条折断的步枪,顿时睁大眼睛惊愕地说不出话。
此刻,部落中像是过年时燃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无数个枪口焰四处绽放遥相呼应着天上的星星,璀璨了这片不大不小的天地,又有无数颗子弹横行其中,打在共同的一处地方,子弹与坚硬的岩石摩擦生出火花拼成一朵朵美丽的花朵,左明和王建斌正是在这座花园里亡命奔跑着,激烈的心跳震荡着双眼更加看不清前面黑暗的道路,子弹织出红色网络用高温蒸发着空气里的湿度,两人两支枪顾及着四周,目标只有一个: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部落到东部和其他人会合,不过这个部落确实很大,两人边跑边还击还是看不见渴望中的边缘,“呼呼……怎么四周全是枪……”王建斌喘着粗气说道,“下辈子老子要老老实实地当个纯粹的海军……再也……再也不到陆地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