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宫女们闻言立即下了丹墀走向老太太。
老太太气的破口大骂:“七丫头你要造反不成!我是你亲奶奶!”
“我素来帮里不帮亲,您质疑皇上天威,还想害侯府再遭殃一次吗?”傅萦一抬手,止了那几个宫女的脚步,抱着“糖球”缓缓走下丹墀:“您若有话可以直说,念在您生养了我父亲的份上,我给您说话的机会。请讲吧。”
老太太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道:“你不要太得意,这宅子是你爹赚下的,凭什么你们坐享其成!如今你还将你祖父祖母赶走,自个儿享受富贵不管我们的死活,这事传扬开来,你还想有好日子过?!你趁早乖乖将家产交出来!”
宫女几人都听的垂头。珍玉与梳云愤怒不已。
傅萦不怒反笑:“说完了?”
是老太太跟着脖子晚瞪着傅萦:“我不和你说,叫你娘出来!”
“长公主邀母亲去说话了,老太太有事还是与我说吧。现在不说,免得明儿又要从田庄折腾来一趟。”
她竟都知道!
“你命人调查了我和你祖父?!”
“老太太与老太爷愤然离去,虽是在危难之际丢下了我们,我们好歹也要顾念您到底生养了我父亲。是以吩咐了人暗中保护。得知赵府上如今出了乱子。多亏的您的侄儿与您一样仗义,安排了您与老太爷去了田庄。那里山明水秀,空气清新,生活也悠然自得,应该很适合养老吧?”
老太太双目圆瞠:“不孝女!就你这样还做公主呢!仔细丢了……”
“老太太慎言。”傅萦冷下脸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旨意皇上的旨意,是为了贬损我,还是为藐视天家威严?”
一定大帽子扣下来,老太太只觉有苦难言,指着傅萦半晌方道:“你识相的。就将家产都交出来,反正我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总不想落得个不孝的名声吧!你不赡养祖母,还有什么资格做公主!”
傅萦摸着糖球的脑袋。笑道:“老太太说的是。今儿一早我母亲也说起了此事。等赵家的事了了,命我出面去与湘亲王说,将您现在住的那个田庄留出来送您养老。您与老太爷上了春秋,也不易在外奔波劳苦,有个田庄。好歹能够自给自足。这已是看在您生养了我父亲的情分上,我就勉强答应了。我没那么好性儿,危难时刻弃我而去的人我没心思理,也是看在我母亲的份儿上才应下了。”
咀嚼她话中意思,老太太面色变了几变:“你说,赵家的事了结你要去与湘亲王说?赵家现在……”
“您回头应该去告诉您的好侄儿,往后再有机会做生意,一定要看清楚自个儿的对手有什么后台。”
老太太只觉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
原来赵家落魄至此,是因暗中有人摆布!
不对啊。这小狐狸精才勾搭上湘亲王,怎么湘亲王的人却提前就对赵家下了手?!
老太太已气的七窍生烟,高声嚷道:“你勾结旁人害你祖母的娘家!现在一个破田庄就想将我打发了,门儿都没有!叫你娘将你爹攒下的家业铺面房产地契都交出来,否则我就要到门前去骂你们这群忤逆不孝的,你落得个坏名声,看看谁还敢要你!”
傅萦闻言竟认真的点头:“嗯,也好。那你就去门口骂吧。正好我不想和亲。”
西瓜、山杏、掠月等宫女们听的都心惊肉跳。
公主这样任性,都将湘亲王拒之门外好几次了,长久下去可怎么好?若再传开这样的事儿。万一惹了湘亲王不喜欢呢?
老太太可不似宫女们想了那么多,气头上只道了三声“好!”就拂袖而去。
不多时,门口就传来她大哭大骂的声音。
傅萦坐在前厅里吃茶,珍玉焦急的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在外头如此诋毁您的名声,若是真传开来叫王爷当了真,或者叫周朝的人当了真,您与王爷的亲事可怎么好?”
“别急,有人比咱们还急呢。”傅萦挠着“糖球”的下巴:“自有人会对付她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外头就消停了。
有小子进门来回,“老太太才嚷了没几声,就被巡城而过龙虎卫的人给撵走了。还重重的训斥了一顿,说要是在敢诋毁公主的名声,奉旨可以先斩后奏。”
傅萦闻言乐不可支。
她就知道,如今傅家周围明着暗着早都有皇上的人在盯着,这段日子萧错追求她大有越挫越勇非她不可的架势,皇帝有心促成找他们的婚事,又哪里会允许有人在府外那样诋毁她的名声?
于国家大事面前,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老太太难道就特殊?
傅萦回内宅去稍作休息,不多时宋氏就回来了。
“才刚你祖母来了?”一面脱了外头披着的大袖袄一面道:“有没有难为你?”
“她哪能难为到我啊。”傅萦嬉笑着道:“阿错早就说他们会来的,我就按着他说的办了。昨儿他说赵家也就是这一两天,城郊的田庄必定会有人去一趟撵人的,到时候咱们派人出面,当面做了公正,将田庄过给老太爷名下就行了。”
宋氏点了点头,“照依道理说,咱们是不该理会他们了。但总不能落得个不孝的名声。田庄不大,好歹能养活一家子人,至于老太爷愿意怎么处置,那就随他们去了,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二房和三房如今都暂居在娘家,听了消息少不得也会想回来。不过今日你将老太太给挫了回去,他们来时就要掂量掂量了。”
“二婶和三婶聪明的很,他们才不会做出头鸟自取其辱。我想他们八成会接着去投奔老太爷夫妇。”
“我和你爹替你祖父祖母养活了他们这么多年,也该轮到他们做父母的了。”
“娘。”傅萦挽着宋氏的手臂认真的道:“这田庄就算作咱们最后一次给他们的接济,往后他们就算讲天捅破个窟窿,我们也不能理会了。您别到时候又心软,没的叫人拿捏住来讹诈您。”
“知道了。”宋氏无奈的点她的鼻尖儿。
当日下午,赵家就最后一间马场也因欠了大笔的欠款而抵债了,赵博带着全族中的人搬出了赵家大宅,蜗居在城郊仅剩的一座小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