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云寒汐就去上早朝,朝堂之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只因迦罗帝国的十五日之期越来越近了。虽然各类防御都在云启宇的主持下都进行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依旧是一场没有把握得仗。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从苏风和沈棋那里传来的,黄河的治理工事已经结束了,他们也正准备回朝。如果他们回来了至少又多了一位出谋划策的文官和一名冲锋陷阵的武将,而且他们两人本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早朝结束时云寒汐要求单独和云启宇谈谈,站在他身后的皇子们几乎都是用危险的目光看着他,不过云寒汐视而不见,跟着云启宇到了勤政殿。
云启宇一直走在前面,也不顾云寒汐跟不跟得上,进了勤政殿的门云启宇便径直到书案后坐下,云寒汐尾随其后道:“微臣参见皇上。”云寒汐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是伤感,不知何时他们俩竟然变得如此生分了。
“嗯。”云启宇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伸手拿起一旁的奏折就在批阅,连看都没有看云寒汐一眼。尽管昨夜心里很是忏悔,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身为帝王的那份高傲的尊严却不允许他自己放低姿态与云寒汐言和。但是云启宇远没有料想到,就是因为他那可笑的自尊让他们渐行渐远。
云寒汐深吸了一口气道:“让风月阁暗中筹备的杀手队伍已经组建了。”云启宇如此冷淡的态度让云寒汐心中又是紧了紧。
“嗯。”又是这么淡然的一声,然后云启宇换了本奏折接着道:“详细说说。”
“是,皇上。”云寒汐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队伍名为‘影流’,一共二十一人,一切都交给风月阁掌柜的晓凡在打理。虽然还需要操练不过随时待命,如有命令可以立刻行动。”
云寒汐简单地把情况交代给了云启宇,尽管云启宇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在心中却是一阵赞叹。其实任务他才接手十来天,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却是不愧是张居正教导出来的徒弟,也不愧是沧云帝国右相,云寒汐的实力确实不可小估。
“嗯。”云启宇一直都没有抬起头看上他一眼,在云启宇应过之后云寒汐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他也不敢提起那晚的事,于是等着云启宇开口。
云启宇知道云寒汐一直看着他,可是却装作心思全都在奏折之上一样。其实云启宇也在等,他在等着云寒汐一句服软的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可是越久云启宇心里就越是烦躁,难道让他说一句服软的话就有这么难?从来都是别人对自己俯首称臣,他为什么酒一直这个样子!越是想心里就越发恼怒。
“还有什么事吗?”云启宇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问道。
云寒汐只是默默地摇摇头,突然间意识到他不可能看得见于是开口却生生地回答道:“没有了。”
听到这回答登时云启宇的怒意就上来了,终于抬起了一直埋着的头对云寒汐吼道:“滚!”
这怒火来得太突然,云寒汐吓得惊慌地抬起头看着云启宇深皱着眉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朕让你滚,没听见吗?”这话说得更加咬牙切齿了,尽管难以置信可是浑身发凉的感觉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云寒汐这一切都是真的。这还是在他们相认后云启宇头一次对他自称“朕”,尽管只是这么个细微的变化可是还是被云寒汐发觉了,不由得心更沉重了。
云寒汐久久才回过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垂下眼睑小声道:“微臣告退。”说完便转身离开,那样子看上去并没有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可是他心却是像在冰窖里一样。
突然间云寒汐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从幸福落入地狱总之让人难以承受的,甚至还不如一直在地狱里挣扎。
依旧还是没有告诉任何人,云寒汐就悄悄地回到了家中,但是心中还是一片凄然,甚至手脚都是冰凉的。云寒汐颓废地倒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忽然间想起云启宇那一脸怒意的样子心里打了个寒战,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他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刚才云启宇突然间的暴怒让云寒汐不知所措,除了厌倦他找不到第二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了。
整整一个上午云寒汐都只是愣愣地睁着眼没有焦距地望着窗外,就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时间仿佛都崩塌了一样!的确,云启宇几乎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如今他仿佛就被掏空了一样。
云寒汐一离开,云启宇用力地把笔掷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看得出来他刚刚已经是在抑制自己的怒意了。可是云启宇心中也是一片凄然,自己对云寒汐的心意算是够明显的吧!可是这分明就是他的错可是他还是不愿意道歉,而且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让云启宇有些心寒。
云启宇不禁有些怀疑,云寒汐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脑子里一冒出这个念头云启宇就是一个激灵,随即深皱着眉开始回想自己从遇见云寒汐到现在的所有,不过思绪却很是混乱。
云启宇少有地把心情表露出来,也只有云寒汐能有真能耐把他气成现在这幅样子。云启宇思前想后更怀疑了起来。
整整一天云寒汐都呆着院子里没有出来一步,工部绘制地图的事也已经完事了,这难得的闲暇时间云寒汐却一直在伤心中度过。尽管拿了本书坐在书案前可是却没办法静下心来,那个片段在头脑中一遍一遍地回放,又一次一次地刺痛他的心。或许这样反复地撕扯伤口就能让自己习惯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吧!
云寒汐一脸惨白,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两眼没有一点儿神采,像是木头一样坐在那里,如果不是一直在叹着气,恐怕真会以为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