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无俟走后皇后起身道:“大家守了这么久也都累了,都回去歇息吧!”在场的人大多不是真心想要来探望,只是江无俟都日夜在这儿守候着他们为妃为子的不来怎么也说不过去。无奈之下只得也在这儿干耗着,如今皇后发话了,那众人自然也都散了。
待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皇后才起身走进里屋对着三皇子那哭得一塌糊涂的母妃道:“妹妹你当心身体,本宫回去命人给你炖些补品来,别三皇子病倒了你也跟着病倒。”
听见皇后寒暄三皇子母妃也只得抬起哭肿了的眼道:“多谢姐姐了。”说完便又转头看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见她这幅落魄的模样,皇后没由来得觉得心情大好。这几年她格外受宠,身为妃子不但不知道地位尊卑,反而恃宠而骄,处处让她受气。可现在不一样了,母凭子贵,她的儿子都要死了,那她的地位自然是一落千丈,想到这里皇后不由得嘴角含了些微笑意,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
一直忙得团团转的太医们无暇留心这女人之间的战争,可是童心却看见了皇后那抹得意的笑容,心头一哂对三皇子的母妃倒是有了点同情。可是童心知道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妇人之仁,不然可能连自己的命都会保不住的。
童心看着皇后渐渐远去的背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到了三皇子的床边,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腕上,脉象较之常人显得很微弱,今天才第二天,按云寒汐所说如果不出意外那明天他可能就会醒过来。
窗外的月亮挂得高高的,可是却无人欣赏,今夜恐怕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山海镇里的民房现在都被抽调来的军队塞得满满的,而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民都被连夜迁到了江东的镇子去。
现在的景象和十多年前出奇地相似,苏风和沈棋站在山海镇的城楼上眺望着远处珈逻的边城。两个小镇相距不远,在城楼上都能看见敌国的军旗。
苏风牵着沈棋往更高处走一边道:“没想到还能又回到这里,而且还是我们俩。”沈棋笑了笑正好被苏风回头瞥见于是停了步子,沈棋抬头疑惑地看着他,苏风反身圈住了沈棋感叹道:“十多年了,过得真快。”
沈棋“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你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啊!”苏风只摸了摸沈棋耳边的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相信吗?”听到这句话沈棋瞬间敛了笑容反而有些皱眉叹口气道:“我是不信的。”
今日他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情报,云寒汐是此次战役珈逻帝国的军师。沈棋接着又道:“我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苏风点点头:“我也不敢相信那竟然会为珈逻效力。”说着也叹了口气。
知道深夜几人才散了屈敬一脸疲惫地打着呵欠离开,大皇子早已睡眼惺忪,李泽也满是倦容,云寒汐回到帐中吹灭了蜡烛佯装睡觉手里握着一条红绳在编着什么,约莫一刻钟云寒汐将红绳收进怀里起身,如鬼魅一般闪出帐子,在各个营帐间穿梭,最后飞快地蹿出了驻扎的地方。
一身夜行衣的云寒汐借着夜色的掩护疾行,穿过城镇飞速越过城楼向着沧云的地界跑去。现在的山海镇比平日看守得更严可这却难不倒云寒汐,云寒汐掩身站在山海镇的城楼上,看见城里居然没有一个营帐,心下有了计较,这满城应该都是士兵了。
于是闪身跳下城楼,向着守城官的府上奔去。院子并不大,云寒汐轻易就找到了苏风和沈棋的住处,云寒汐轻轻把屋子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儿,跃身进了屋子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随后到了床边,云寒汐用手轻捂沈棋的嘴,而用力摁住了苏风的喉咙。两人瞬间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想要挣扎却都动弹不得,见他两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云寒汐才轻声道:“是我。”接着松开了对两人的钳制。
苏风和沈棋立马从床上下来,云寒汐嘱咐道:“别点灯。”三人一同走向了屋子中间的桌子并坐了下来。
云寒汐撤去蒙面纱对两人笑笑道:“好久不见。”苏风沈棋相视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背叛沧云。”
闻言云寒汐笑得更深了,可是瞬间又开门见山地道:“这一仗你们得输。”苏风和沈棋没有一点儿惊讶之色,云寒汐继续道:“珈逻派来了十万军队,你们假装不敌,撤回城,珈逻会派人在水中投毒,届时你们一路撤到江东,死守山海江。”
云寒汐迅速讲完了自己的计划看着二人。苏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似的问道:“那这场仗是你挑起的?”云寒汐点点头。苏风接着又问道:“那我们就白白让座城给他们?”
“不。”云寒汐回答道:“他们会死一个人。”“死一个人?”苏风和沈棋不可思议地问道。
“嗯,屈敬。”见二人不解,云寒汐解释道。闻言沈棋倒抽了一口凉气,屈敬对珈逻人而言是战神一般的存在,江无俟肯定宁愿不要山海镇都要保住屈敬的性命,于是问道:“确定能死?”云寒汐没有回答只朝着沈棋一笑。
苏风和沈棋相视一眼点点头。云寒汐把怀里的红绳坠子递给苏风又道:“明日你带着这个到镇上的风月阁去找掌柜的,让他告诉我通知晓凡派来的人,让他们在第一天战后子时到珈逻边城城外我的营帐来。”
苏风虽不知道他在计划些什么但是还是收好了红绳坠子点点头。云寒汐笑笑道:“等我回来。”一瞬间苏风和沈棋也笑了,借着月光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年轻人心中一阵感慨,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狠得下心把他一个人丢到珈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