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一城说需要半个小时穿衣服,对于苏静欣来说,是痛苦的,但是,对于晓律来说,是安全和轻松的——本来,在秦一城接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红着脸开始穿衣服了,现在听到他跟电话里的人约了半个小时后见面,心里的紧张稍稍缓和了——
半个小时,她不仅可以穿好衣服,还可以洗洗脸,化个淡妆了!
“走吧!”
打扮好之后,晓律自觉地坐到了里间的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看,不想,秦一城冲了澡衣冠楚楚地出来,手挡到了她的杂志上—带—
“去哪?”
“跟我一起出去!”
“秦一城,不是有人找你谈事情吗,我……就不出去了!”
“你是我的夫人,有什么好避讳的?抒”
“可这是你的办公室,我不想影响你的工作!”
看到女人这样的态度,秦一城一个长长的眼神看过来,思忖着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是苏静欣过来了,你也不出去吗?”
听到说是苏静欣过来了,晓律怔住了。
她稍稍地低下头,避开了秦一城的注视,自已凝神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
“苏静欣过来了,我更不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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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秦一城,你别问我了……”
“难道你觉得,她比你更应该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吗?她来了,你就要躲起来吗?”
“秦一城,我不是那个意思!”
“四年前,你不是躲到了我的办公桌下吗?”
四年前……
旧事重提,晓律感觉到自已被逼迫了——秦一城虽然很爱她,但是,有些事,他还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得要她自已说清楚……想到这,她轻轻拂开了秦一城的手,又把杂志放到了茶几上,她没有再抬头看秦一城,而是垂眸看着杂志的封面,很认真地说道,“一城,四年前,我来办公室找你,当时,我和你的关系,仅限于……仅限于我丢了你的戒指,要还钱给你,而苏静欣是你的妻子,我怕她误会,影响你们夫妻关系,所以,才一时情急,藏到了桌下……那次,我是真地想躲她;可是现在,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又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我没有必要躲她……我只是不想见她,仅此而已!”
“你是说,你不想陪我去见她,而是希望我和她单独在一起?”
听到最后,秦一城突然幽幽地回了一句。
晓律不由得抬头,对着他辩解道,“秦一城,你知道我没有那样想!”
“你没有那样想,可是,你这样做了,你就是想躲起来,让我自已去尴尬无奈地面对!或者你以为,我心里还对苏静欣怀有旧情,我特别地想和她在一起,是吗?”
“我没有……”
“你有!”说到这,秦一城突然站了起来,他十分在意地说道,“那天,你跟上官娆说,苏静欣是我的旧病,是慢性病,你让我自已好……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病着有多痛!”
“秦一城,你这是说什么呢?你……我那只是一个比喻,你怎么会痛?”
晓律心里一急,也跟着站起来说道,“你和你的前妻有事情要说,我一不阻拦你,二没有干涉你,我给你们独处的时间,处理你们的事,你还跟我说这些……你究竟想怎么样?”
“那要是,我跟她走,你也不干涉吗?”
“你……”
男人的话呛得人难受,晓律怔住了,只默默地看着秦一城,良久,才开口说道,“秦一城,你是自由的,你想跟谁走,就跟谁走,我拦不住……”
“是你根本就不想拦,对吗?”
“秦一城,你……
“难道不是吗?”秦一城痛楚的眼神抛过来,晓律艰忍地闭紧了唇,“晓律,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我在追着你要爱……你那么年轻,那么独立,那么坚强,你有没有我都一样,我在不在你身边都一样,不是吗?”
“我……”
“不必为难了,我一个人吧!”
说完,秦一城深深地看了晓律一眼,把头一低,起身去了外面的办公室。
……
办公室门外,苏静欣怔怔地看着手机,眼睛里有十分地凄然。
刚才在医院,她已经受了上官娆的气,本来想到秦一城这里找些安慰,可是,吃了闭门羹不说,她这前后一等,一共等了近两个小时,这样的委屈真是史无前例啊!
半个小时后,丁瀚先敲了敲门,然后,才请苏静欣过去。
“苏副董,请!”
“哦!”
苏静欣神色沮丧地答应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情绪,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屋内,秦一城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站姿,让她突然又有了希望,正要开口喊他,却发现衣架上挂着晓律的粉色大衣,这让她本来就凄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是因为晓律在,所以秦一城才会说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穿衣服!
想必,她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还……裸着!
想必,他们在办公室里做.爱,一定缠.绵至极,不然,不会让她等了近两个小时!
秦一城果然是在做重要的事……
可是,自已和他做了一场夫妻,竟还没有真正地有过夫妻之实!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秦一城和自已在一起的时候,是残缺的,遇到施晓律之后,不仅恢复了男人的功能,还有了儿子……
不公平!
这一切太不公平了!
“啊!”
苏静欣想着心事,动了真气,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她趁机夸张地喊了起来,“一城,我好痛!”
秦一城闻声转过身,迟疑了几秒钟,上前扶住了她——“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苏静欣虚弱地答道,“刚才就有些疼,现在疼得厉害了!一城,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好吗?”
听了她的央求声,秦一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稍稍侧目看了看通往里间的、那扇虚掩的门……沉吟片刻之后,才答应道,“好,我们走!”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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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一城决然离开的态度只坚持了一会儿,等坐到了车里,他的手扶在方向盘上,并没有动车的意思。
“一城,你……我们不走吗?”苏静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闻声,秦一城别过头看向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你那里……不痛了吧!”
“我……”
这句话太突然了,苏静欣怔住了。
因为她的胸口确实不痛了,而她根本没有立刻就能在秦一城面前撒谎的本事!
几秒钟后,她才怯怯地对着他说道,“一城,你不相信我?我刚才确实痛了!”
“那现在呢?”
“现在……”苏静欣迟疑了,“现在不怎么痛了!”
秦一城很直接又很痛苦地说道,“你夸大了自已的疼痛,只是想骗我陪你一起走,对吗?”
“我没,我没有想那么多!”
苏静欣慌了,低低地喊出了声,“一城,我原来就离不开你,生病之后,更不能没有你……你昨晚没在,我一夜没睡好……所以,今天我早早地找过来,我在你的办公室外等了……”
“你真离不开我吗?那你为什么和林昊雄在一起?”
秦一城忽然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而苏静欣一听,脸立刻白了,“一城,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天晚上,当苏南告诉我,我的身体可能恢复的时候,我的身体是热的,心是热的,我当时只想把我自已给你,让我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可是,当我开车到了别墅时,我看到林昊雄的车在院子里,而楼上,只有你的卧室亮着一盏朦胧的灯光……”
“一城,你误会了!我没有,你相信我!”
苏静欣又紧张又激动地从后座上伸出纤细的手,扶住了秦一城上臂,淌着热泪说道,“那天我喝醉了,林昊雄只是送我回来而已……我当时心情不好,所以才喝了酒……是,我是喝了酒,但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根本不喜欢他……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一城,我一直都在等你,我直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我……你不信,你可以检查……”
你不信,你可以检查——
这样暧.昧的话,用哭泣的声音说出来,算是没有让两个人过份地难堪。
秦一城怔怔地看着女人的一双泪眼,终于抬起左手,拿了纸巾递过来。
苏静欣一双手都在他的胳膊上,并没有接……而是期待地看着他,那样楚楚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痛,秦一城迟疑良久,拿着纸巾,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城,你相信我是只爱你一个人的,是吗?”
“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爱上了晓律,我不能没有她!”
说完,秦一城拂开了苏静欣的手,转身坐好,开始系安全带,而苏静欣在后面紧追着说道,“一城,你这样爱晓律,她可曾有你一半的爱给你?”
“……”
“在晓律的心里,学业和事业永远比你的爱情更重要,因为她从小受过苦,她要拼命地向上层社会挤,她要把她缺失的补回来,你的爱情于她,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住口!”
“一城,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说,当初,晓律假装把戒指弄丢了,然后就开始缠着你,利用你,一心一意地想往上层社会爬……如今,她得到苏氏副董的位置,可是,她并不想就此停止,她想要的是父亲董事长的位置!”
“……”
“一城,在晓律那里,你永远都是她生命中的一小部分,她的心里只有向上爬的野心,只有成功的野心,她根本不在乎你的爱情……”
“够了!”
秦一城恨恨地说了一声,然后,重重地系上安全带,快速地启动了车子。
车厢里恢复了平静,可是,苏静欣的胸口却起伏不定,她殷切地期待着,期待着她的这番话能发挥作用,期待着秦一城能回到她身边,渐渐地,这种欲.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地让她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晓律从秦一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头昏沉沉的。
她以为自已是想心事想得久了,精神不好,就在车后座上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可是,当司机开着车,将近半山别墅时,她觉得自已身上发起烫来,喉咙更是疼得难受——“陈师傅,不回去了,送我回娘家吧!”
回到家里,施曼云看到她脸颊通红,拿体温计一试,竟然烧到了三十九度三!
“晓律,我们去医院吧!”
“妈,我没有,是嗓子痛闹的,你让小区的林医生过来给我打一针就好了!”
“可是,你发烧这么厉害,我……”
“妈,我以前不是也这样感冒过吗?都要烧两三天,才能好!”
看到女儿这样坚持,施曼云只好着急地去叫医生了。妈妈走后,晓律软软地倒在了家里的沙发上,她慢慢地蜷了腿,躺在那里,有些黯然地想道——以前总以为自已的身体很好,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不堪一击……竟然这么快就被秦一城传染上感冒了……还这么重,怎么回去照顾阳阳呢?
刚想到这,文丽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她中午回不回家吃饭。
晓律撑着身子坐起来,用尽量无恙的声音说道,“妈,我想在娘家住几天,不能回去陪您和爸爸了!”
电话里,文丽雅迟迟没有应声。
是啊,自已儿子不在家,儿媳妇心里难受,住住娘家,也在情理之中,她还能说什么呢?
“晓律,你安心在娘家住吧,阳阳你也不会带着,我们会好好照顾的!你呀,学习和工作那么忙,要注意身体!”
“是!”
听到婆婆提起阳阳,晓律真想和儿子说几句话,但是,她怕自已会哭,就早早地挂了电话。
医生请来之后,确诊是嗓子发炎,打了退烧针,又开了药,嘱咐晓律好好休息。
可是,晓律躺在自已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施曼云熬了米粥,她却喝不下。偏偏在她嗓子痛得哑了声时,上官娆打电话过来了,她勉强说了两句,被上官娆听出了问题,一定要来看她——“上官,你不用过来了!别传染给你……”
“哎呀,我妈说病人都是虚的,要多有人去看,给点正气,病才能好,你别说了,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