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礼貌而又得体地地转过头去,冲郝书记浅浅地笑了笑说:“谢谢郝书记能记住我,只不过,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郝书记打着官腔说:“不普通啊,小吕,我这个人,也算是在官场上混了些年限了,别的没炼就什么,一双看人的眼睛应该说是炼出来了。我是负责组织人事这块的,不会看人怎么行?不会看人,就发现不了人才啊。所以,我一般只要看一眼这个人,就知道他的大致情况,也能判断得出他将来的前途如何。”
小妮的胸脯起伏起来。郝书记盯了她胸脯一眼,突然有些神秘地问:“小吕,你是党员吗?”
小妮摇摇头:“不是。”郝书记说:“那不行,不是党员怎么行?你要积极争取入党,入了党,才有前途。严总,你要关心一下小吕,先让她入党,再考虑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表现是靠自己的。”严总说,“吕小妮,你先打个入党申请报告,然后呢?要积极向党组织靠拢,各方面表现得积极一些,主动一些,明白吗?关键是要积极主动。”
严总在说“积极主动”这四个字时,牙音特别重。小妮心里想,怎么主动?主动投怀送抱?还是主动上门服务?表现积极,倒是可以的。
她侧脸看着严总,一脸认真地说:“好的,严总。以后,我要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争取思想上先入党,行动上做表率。”
严总和郝书记竟然都笑了。郝书记笑后说:“你们的张书记,病休都快一年了,还没来上班,我看是应该另外派个书记了。”
“严总,你这个常务副书记,应该要抓一下新生力量的培养工作。不要老是在经济指标上动脑筋。当然,经济工作是中心,必须抓实抓好,但也不能放松党务工作。你看,要不要给你们再派一个书记。张书记病好后,我想索性让他换个位置。”
严总说:“这个就由你郝书记考虑了。其实,让我当党委书记兼总裁,也不是不可以。小妮不是外人,我这可不是要官,而是主动担当责任。”
郝书记不接着严总的话说下去,而是转脸去盯小妮红朴朴的脸蛋和高挺的胸脯:“小吕,我一看,就感觉你是个好苗子。真的,我一般不会当面这样说人的。我搞组织工作,这可是大忌。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小吕,你要好好努力,会有出息的。”
小妮感激地点点头:“谢谢郝书记,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你的殷切期望。”
郝书记昂起头看了看严总说:“严总,这个小吕很乖巧,你要多多关心她。”说着又把目光移到她胸脯上说,“小吕,你手机多少?以后有党课,我让你也来听听。”
小妮连忙把自己的号码报给他:“那太好了,郝书记,我,真的不知怎么感谢你好。”
“不要这样见外嘛。”郝书记高兴地说,“发现和培养新生力量,也是我的职责。”
他们正这样说着话,钮星星突然打她手机。“不好意思,我爱人来电话。”小妮有意这样对他们说了一声,就站起来,到外面去接电话。没想到钮星星一说话,口气就很冲:“你在哪里?”
她怎么能说浴场呢?就瞒他说在单位里。谁知钮星星立刻生气地叫了起来:“我就在单位里,有个鬼啊?你到底在哪里?”
她才不得不说在皇宫浴场。钮星星一听,就要扑过来找她。这可把她吓坏了。他一来,还不要把这本来很好的机会搞砸啊?所以不能让他过来,也不能告诉他跟谁在一起。
她在电话里阻止不了他,就果断地关机。然后赶紧走进包房说:“郝书记,严总,我家里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了,不好意思。”说着连忙出去穿衣服,然后打的往家里奔。
到了家里,她想想钮星星这个愣头青总是不放心她,怀疑她,不问三七十一,就到单位里去找她,把她弄得很难堪,也许还会传出什么流言诽语,就气得哭了。
她好伤心。我处处想着他,爱着他,为了不让他自卑和难堪,我想让他先得到提拔,自己再上去。他却这样对待我,连我的名声都不顾。这样下去,不仅要影响我们的爱情和婚姻,还要影响我们的前途。他这个人是不是太自私了?只顾自己,一点也不顾我的感受。
所以钮星星一回来,她就控制不住地哭得更加厉害了。后来跟这个愣头青说不清,她就愤怒地摔碎了一只碗,想震住他。钮星星要跟她瞎搞,她也想跟他离婚算了,可是想想又不舍得。她心里还是很爱他,她不想跟他分开,就到床上去推他,拉他,让他起来说话。最后是她的忍耐和爱情,才保住了这段婚姻。
后来她就跟他搞夫妻冷战,她想逼他改改这个疑心病和臭脾气。在难熬的冷战中,终于等来了钮星星被人事科招谈的好消息。
她好高兴,知道这是她努力的结果。但为了让他有自信,她不说,也不能说。她趁机跟他和好。其实,她早就想跟他和好了,要他要得很厉害,可她就是要逼他先开口跟她说话。女人不能迁就男人,否则他会看不起你。和好后,他们的性生活依然很和谐,小家庭还是很幸福。
尽管有关她的种种谣言,都是因钮星星那晚去查她而起,可她还是没有责怪他,而是以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冷静和只管走自己路的风度出席技术科欢送钮星星的宴会。她有意表现得大度幽默,谈笑风生,想为自己正名,也为钮星星争光。
钮星星去下面县里上任后,她发现,背后盯着她的色目和不怀好意的笑脸更多了。尤其是自己的单位里,自作多情者越来越多,连一些狗屁不如的癞蛤蟆也想偷吃她的天鹅肉。哼!对那些色迷迷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殷勤,她一概不予理睬。
她每天昂首挺胸地去上班,目不斜视地坐在电脑前工作,不卑不亢地应付着各种不同的的目光和居心叵测的笑脸。
对没有关系的男人,她不是一脸正经地拒人以千里之外,就是大大方方地跟他们说笑。她的主要精力除了工作以外,都用在应付三个男人身上。一个是丈夫钮星星。从周一到周五,她每天都会跟他发一二条短信,或者通一二次电话,问长问短,沟通感情。周末,她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围着他转,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
一个就是严总。他提拔了钮星星后,就要求她以实际行动对他进行答谢,不停地约她到宾馆里去幽会。她还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了的,也象前几次那样,只是让他拥抱亲吻和抚摸,坚决不让他突破自己的城门。这是一个关口,她知道这个关口失守,整修城池就要遭殃。
有一次,她在另一个宾馆里与他进行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搏斗,情形跟初中里与那个坏小子几乎一模一样。还有一次,严总一定要攻破她的城门,她又一次死死揪住裤子带,用“让她怀上丈夫的种子才给他”的话哀求他,才得以安全脱险。一个美女要洁身自好,清白做人,实在是太难了。
另一个就是她的顶头上司朱昌盛。朱昌盛是她感到最头疼也最危险的男人。因为他身份特殊,既是她和钮星星的恩人,又是她的顶头上司。而且与他天天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比与钮星星相处的时间还要多。
钮星星下去以后,他更加意乱情迷,加快想得到她占有她的步伐。
平时上班上,他一直在觎觊着她,色迷迷的目光总是在她的身上打转,有时甚至还肆无忌惮地往她身上几个生动的部位钻。办公室里没人时,他就身子发飘,骨头发轻,有时突然贴上身来,做出一些性骚扰的小动作,让她防不胜防,十分难过,却又无可奈何。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越来越不对头了,盯她的目光直直地烫人,笑脸越来越爱昧尴尬,行为举止越来越大胆出格。
他似乎已经爱上我了。她有这个感觉,这就让她感到更加可怕。因为她不爱他,尽管对他心存感激,却没有爱情,所以她不可能跟他发生什么。刚来的时候,出于对他的崇拜和感激,也有过好感,或者说某种爱昧的暗示。但现在她觉得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出格出轨了。
她虽然漂亮时尚,有思想,有个性,却也有自己的情感标准和道德底线。没有真爱的男人,她是不可能跟他有什么的。丈夫之外,有一个爱昧的上司,已算出格,也已足够,不可能太多。太多,就是一个真正的坏女人了,而且要出事。这是万万不行的,做人要有准则,做事必须有度,否则就是犯罪,就是对自己丈夫和他人的不负责任。
有了一个年轻英俊的丈夫,有了一个中年权重的爱昧领导,她已经很危险了,不想也不能再有第三个男人了。这就决定了顶头上司朱昌盛即使再优秀,对她再痴情,也只能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她知道这种单相思是很可怕的。弄得不好,他就会变成他们的敌人和杀手。爱能让人温柔多情,却又能让人疯狂残酷。爱而不得,就会因爱生恨,妒嫉吃醋,背后使坏,把人搞得身败名裂。
所以,她现在既要巧妙躲避他,又要小心提防他。既要躲避他的性骚扰,性侵害,又要提防他暗中监视她,偷偷跟踪她。
是的,自从钮星星下去以后,她几乎每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每天一走进办公室,她的神经就会不由自主地绷紧。她不得不周旋于两个上司之间,不,有时甚至是四个领导之间,觉得好累,好难,好辛苦。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自己,也不了钮星星的前途,她只能这样在这些男人中间走钢丝。除非他离开这个单位,去投奔爸爸,否则,就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