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明这才狠狠的朝着徐倩丽的身上啐了一口,然后又踢了她一脚,怒声骂道,“行了,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的了,滚进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徐倩丽的腿上疼得厉害,刚刚被开水浇过的地方已经鼓起来一些密密麻麻的水泡,泛着黄色,看起来有些恶心。但是徐倩丽一声也不敢坑,她紧紧的咬着牙,听到梁启明的话之后她用力的撑着身体爬起来,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绝望,步履蹒跚的朝着卧室里缓慢而快速的挪动着。
看着徐倩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目光里,梁启明才收回视线,目光里的不耐烦和厌恶嫌弃在看向何云栋的时候瞬间消失殆尽,他看着何云栋,哈哈笑了两声,说,“这个贱人啊,又让你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何云栋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在面前晃了晃,淡淡的笑了笑说,“你这样不行的,这样留不住一个女人的心。”
梁启明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不屑的看着卧室的方向,语气讽刺,说,“留住她的心?哈哈,我用得着留住她的心吗?不过是一个在夜场里廉价买来的物件,玩玩就扔了,再说了,你不知道她多巴着我呢!前不久还抱着我说给我生个孩子呢!这种女人啊……”
后面的话隐在了做作的叹息中,缭绕的烟雾中,梁启明和何云栋相视而笑,脸上都是男人才懂的情绪。
“刚刚,你说,”梁启明笑够了,看着何云栋开口,“还要梁氏集团……这是什么意思?”
何云栋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梁伯承是你的种,梁氏集团本该也是你的,可是他却用本该是你的东西对付你,你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已经不把你当做父亲了,你何不将梁伯承从高高的位置上拽下来,然后让自己重新回到以往的风光?”
梁启明听了何云栋的话,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来,浓浓的烟雾中,梁启明的表情有些狰狞,他冷冷的说,“你是说……”
“没错。”何云栋没等梁启明说出来就打断了他的话,他看着梁启明,脸上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淡声说,“我们都是一路人,想到的也必然是一样的。我就问问你,这一次,你跟不跟我干?”
梁启明沉默了一会儿,对他来说,这是一场豪赌,如果赢了,那他得到的将是整个梁氏集团,如果输了……输了的话,也不过是丢失现在相对安宁的生活而已。
他梁启明戎马一生,还没有怕过什么。一个不甘平庸的心,如何能在云城的一个普通酒店里,守着一套租来的套房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呢?
他不甘心。
搏一搏,至少……可以有个显赫的未来。
想到这,梁启明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他抬起头来看着何云栋,双眼通红,射出穷途末路的猛兽一般凶狠的光芒,慢慢的开口,声音也是冷冷的,“干,为什么不干?我跟那个小野种和那个小贱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为了出这一口气,我也要弄死他们!听说,那个贱人还怀了野种的种,野种的野种,那生下来得多孩遭雷劈啊。”
何云栋闻言哈哈的笑起来,端起面前的茶水冲着梁启明举杯,“以茶代酒,我们的合作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的事我来安排,你就等着数钱吧!”
梁启明也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下那杯茶,笑了笑说,“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两个人达成共识,脸上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客厅里的气氛一度合乐融融。
卧室里,徐倩丽倚靠着门坐在地上,她刚刚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以最快的速度爬到卧室里来,她怕慢一步,梁启明的脚又会踢到她的腿上,她腿上的水泡已经被梁启明踢破了几个,疼得她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本来还能强撑着的力气在爬进卧室终于暂时安全之后,身上却再也没有半点力气了,她只能倚靠着门滑下来,坐在地上。
地上很凉,不像以前她跟梁启明住过的高级套房,这个房间没有铺满厚厚的软软的进口地毯,地板是瓷砖的,冰的她的骨头有些僵硬,可是那股冰凉的感觉传到滚烫的腿上,似乎又有一点降低疼痛的作用,徐倩丽竟然有些贪恋这样短暂的舒适和轻松,半晌没有起来。
也就直接导致,刚刚梁启明和何云栋的话,被她听了个明明白白。
他们要对付周氏,要绑架周氏负责人周文泽的儿子,以此来要挟周氏交出股权或者对公司的控制权。
徐倩丽本身就是在夜场的圈子里混过的,本身对云城一些权贵即使没有见过也有些了解,所以她自然知道梁启明和何云栋这一招棋是真的要置周氏于死地。
而对于梁氏,他们虽然没有明白的说过,可是相比于周氏,恐怕他们用的应该是同样的方法。
同样是绑架梁伯承最重要的人,以此要挟梁伯承交出来梁氏集团。
徐倩丽笑了笑,他们如果没有高估梁伯承的性情的话,那就是真的对这个事情有足够的信心。
她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让自己脱离这种生活呢?
徐倩丽低下头看了一眼腿上的伤,那些水泡鼓的很高,将皮肤撑得纹路都清晰可见,透明的一层皮下面甚至看得见淡黄的液体。
这种非人过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下去了,哪怕是回到夜场里,也比受这样的苦要好。
徐倩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趁这个机会从梁启明身边逃开。也许会很艰难,很坎坷,可是只要能逃离他,还有什么苦不能受呢,她就是太优柔寡断了,看明白太晚,以至于到现在被逼到这种地步,才终于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