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心下感到不可思议,这佟阑珊还真是怕乔扬,不管怎么嚣张跋扈,只要乔扬一句话就能让她闭上嘴巴。
然后大家继续吃烤鱼,钱熙亚和简嘉平日里都不怎么吃鱼,所以吃的少,蓝晓芙倒吃了不少,期间佟阑珊也没再继续酸,没事人似的和乔扬“亲密”,田馨雨只当没看见。
“钱总,这位是你什么朋友,以前怎么没见过?”末了,乔扬看了蓝晓芙一眼,戏谑的问钱熙亚,“不会又是什么干妹妹吧?”
“你还真说对了,”钱熙亚抬眸,淡淡的瞥了乔扬一眼,“就是我干妹妹。”
“胡说,谁是你干妹妹了,”蓝晓芙撅着嘴冲钱熙亚皱着鼻子说,“别以为叫你一声‘熙亚哥’就真把自己当‘长辈’,”随后眼睛看向乔扬,轻轻一笑,“你好,我叫‘蓝晓芙’,我家和钱家是世交,钱熙亚大我几岁,所以只好叫他‘哥’。”
乔扬很斯文的微微一笑:“看上去很年轻很漂亮,也非常可爱……”
简嘉赶忙看了田馨雨一眼,心说这乔扬是不是糊涂了,说场面话也不该当着老婆的面说的这么“露骨”啊,真的是,却见田馨雨一脸淡定,并且看穿什么“把戏”似的唇角微微一提。
蓝晓芙一听这毫不掩饰的溢美之词,又高兴又得意又害羞,想谦虚的说几句什么,就听见乔扬话锋一转问:
“对了,上次用钱总手机打电话给简嘉的就是蓝小姐吗?”
蓝晓芙一愣,回过神来笑道:“嗯,是的,上次嘉姐出差,有人害相思病,都没心情工作了呗,我就帮他打个电话给简嘉姐,哪想到电话给你接了。”
乔扬淡淡一笑:“彼此彼此……”然后默默地喝了口酒。
在佟阑珊印象中,乔扬不是这么容易夸人的人,尤其是女人,他曾说过:女人不能夸,一赞美准得“出事”,今天怎么了?
“原来我们乔总和蓝小姐早有交集点了呀,”佟阑珊看向蓝晓芙,阴阳怪气道,“看来还真是缘份,只可惜了我们乔总有家有口,你怕是没机会了。”
蓝晓芙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又不是没看见田馨雨的存在,淡笑着回敬一句:
“这位小姐,你还知道人家乔总有家有口?要不是乔总挨着田小姐这么近,还挺着个肚子,我会以为你才是乔夫人呢。”
在场人忍笑忍的辛苦,就连平日惯以扑克脸示人的钱熙亚也提了提唇角,满以为佟阑珊会恼羞成怒,料不到的对方风情万种的哼哈一笑:
“蓝小姐,我还以为你完全没意识,原来你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扮演的角色,要不是你甜腻腻的一口一个‘熙亚哥’,我也会把你当成钱夫人的,难为你还能这么亲密的挨着简嘉有说有笑,我都替你难受,”微顿,继以穷追猛打的口气说,“我以为自己已经够能装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虚伪做作。”
蓝晓芙一听佟阑珊说把她当成钱熙亚老婆之类的话,登时脸一红,气急道:
“佟小姐,你别欺人太甚。”
“这是你自找的,怪谁。”佟阑珊扯唇冷笑,毫不示弱的顶了一句,“我可不是我们乔总,会卖简嘉的面子,对你‘怜香惜玉’。”
想起乔扬刚才对蓝晓芙蓉的恭维,佟阑珊就妒火中烧。
简嘉二话不说,拉起蓝晓芙就要走,乔扬和田馨雨同时起身挽留,田馨雨说:
“别介啊,为了些苍蝇和蚊子坏了胃口又是何必,我们吃我们的,”然后瞥一眼蓝晓芙说,“蓝小姐,我代佟助理对你说声‘抱歉’。”
简嘉一眼睨去:“馨雨,你抱歉什么,又没你什么事,是我们三个和某人八字不合,只要一见面准得撕,人家不在意形象,我还想好好吃顿饭呢,更不想毁了周末的好心情。”
钱熙亚也淡淡一句:“我坚决服从老婆的领导。”
此话一出,简嘉脸色微红的瞪了钱熙一眼,拜托他在公众场合“收敛点”。
乔扬扭头看了佟阑珊一眼:“佟助理,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还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吃饭,不想的话就离开,要么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佟阑珊垂下眼睑,端了白酒猛灌。
简嘉和蓝晓芙蓉再次坐下,乔扬又叫了火锅和烤鱼,招呼大家吃。
“蓝小姐,这里只怕就你和馨雨两人爱吃鱼了,”他笑的很温和,暖暖的窝人心,“尽管吃,不过你吃胖了可别来找我算账啊。”
除了钱熙亚,乔扬真是给蓝晓芙印象最好的男人了,但乔扬似乎更容易亲近一些。
于是,蓝晓芙也不那么拘谨了,望着乔扬调皮的谈笑道:
“敢问乔总这么大方是不是看在嘉嘉姐的份上?”
“至少如果不是嘉嘉,我也不会认识你,”乔扬向椅背后一靠,掏出一支香烟在手里翻转着,慢悠悠的说,“对了,蓝小姐,既然你都叫钱熙亚‘熙亚哥’,为什么会叫简嘉‘嘉嘉姐’呢,不该叫声‘嫂子’吗?”
所有人具是一愣,都没想到乔扬画风变得这么快,连在独自喝闷酒的佟阑珊也没想到乔扬这么突兀的问,不禁一眼看去,瞧他也不像是故意为难蓝晓芙,倒像是想到什么便问什么一样。
唯有钱熙亚和田馨雨好似参透其中“玄机”笑而不语,简嘉心下吐槽乔扬竟会注意到这层上:其实不止乔扬,钱熙亚早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就在心里犯了嘀咕,只是一直没问出口罢了。
蓝晓芙一开始还有点尴尬,她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但又不想暴露了心底的紧张,于是一面吃鱼,一面在心下思考怎么回答,等她吃完碗里的鱼,方才抬头说:
“乔总,我一开始也叫嘉嘉姐‘嫂子’的,可您没瞧见嘉嘉姐多年轻啊,我怕叫‘嫂子’岂不把她给叫老了?所以觉得还是‘嘉姐’更合适。”
“哦,难得你能想到这一层,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缘故,”乔扬忽而冷然犀利的看了蓝晓芙一眼,举了酒杯,“蓝小姐,认识你很高兴,来,干杯。”
蓝晓芙被乔扬态度“自由变换”弄得一愣一愣,又一时理不清头绪,出于礼貌,她也举杯回敬。
半小时后,一顿无趣的“烤鱼饭局”便宣告结束,钱熙亚带着简嘉和蓝晓芙继续逛商场,然而经过这么一遭,蓝晓芙似乎已失去继续当“跟班”的心情,没逛多久就说累了,要回家,钱熙亚也没勉强她,问要不要送送她,蓝晓芙说不用,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到了家里,迎面碰上正在家里休息的蓝父和蓝母,蓝母见女儿脸色不好,便说:
“怎么了,跟钱熙亚夫妇俩出门闹不愉快了?还是简嘉为难你了?”
蓝晓芙没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晓芙,爸早让你收心了,你偏不听,”蓝父鲜见女儿这样垂头丧气,替她不值,“人家新婚燕尔的,你这样横插一脚算什么?”
“什么横插一脚,说的这么难听,”蓝母瞪了老公一眼,没好气道,“我们晓芙一片痴心碍着谁了,就是一起出门溜溜罢了,给你说的怎么像在偷情。”
“你说的什么话,熙亚现在已是有妇之夫,晓芙的一片痴心算什么事,”蓝父不认同的摆摆手,“也不想他们认识多少年了,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还用晓芙这样劳心费神。”
蓝母满脸不悦:“照你这意思,我们晓芙这么不知轻重,缠着一个有妇之夫?”而且越说越来气,“这钱家小子也不知怎么了,我们晓芙哪点配不上他了,偏偏看上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女人,还是个干刑警的,钱劭烨和林玉琴居然也没反对,就这么由着钱家小子胡来——”
“你别在人后搬弄是非,”蓝父讨厌说三道四的女人,他瞪老婆一眼阻止道,“让人知道了不好,至于晓芙,我也没觉得哪点配不上钱家小子,但人家就是看不上,我们除了劝晓芙收收心,还能怎样?”
蓝晓芙不想让父母为了她的事烦心起争执,稍安慰几句便上了楼,进了卧室,她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婚礼那天,简嘉把凌悦从书房门前拖走以后,蓝晓芙就出现了,她听见了钱熙亚和钱文镜姐弟俩后面的谈话,无非也是“无爱结婚”的论调。
之后,她顾不上去思考其中可能的枝节,也不敢去深根究底,只认准了一条:钱熙亚不爱简嘉,那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呢?于是,她不想再叫什么“嫂子”,从来也不喜欢这样称呼,因为一旦这样叫,就说明自己认输了,可她不甘心,同是不爱的人,为什么他就愿意娶另一个,一定有什么原因.
早前以为是“奉子成婚”,然而直到现在简嘉肚子还是平的,后来想起那天似乎还听到钱熙亚一直叨叨不要孩子的话,看来不爱是坐实了——她决定为自己再努力一次,先弄清钱熙亚为什么娶简嘉,再向简嘉“摊牌”,表明“两个女人的战争”的决心,所以今天才精心打扮了一番去钱家,并缠着当一回“跟班”,说来说去就是想暗中观察他们俩,观察钱熙亚是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然而,让蓝晓芙沮丧了一路的是,钱熙亚爱不爱简嘉尚且不论,但待她是真的好,绝非敷衍或被逼迫娶老婆的样子,除了偶尔的霸道外,基本上对简嘉有求必应,对她却与平常没什么两样,要么说句话,要么淡着一张脸。
这次偶然的饭局,还让蓝晓芙见到她一直很好奇的一个人物,乔扬。上次自己擅自用钱熙亚的手机给简嘉打电话被乔扬接了又被钱熙亚一番训斥以后,蓝晓芙就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三人微妙的三角关系,她一直期待哪天能会会这个人,今天有幸见到,却有些失望:乔扬已婚,而且孩子都快生了,那么就算知晓他对简嘉心存爱意又能怎样,自己还打算从中作梗不成?显然不能,但又如何甘心?
蓝晓芙从被窝里钻出头,深深的呼吸,漂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led吊顶灯,久久不语:那个佟阑珊与其说是怕乔扬,不如说是在乎,同为“第三者”,她能体谅对方心里泛酸的滋味,不知道佟阑珊是否和她一样与所爱的人擦肩而过……
简嘉和田馨雨走在初春的林间小道上,南方大多地方不降雪,也就不存在初雪消融这一景象,只见光秃秃的树枝已透出新芽,山上一片绿意,成片的草地密密麻麻一片连着一片,亮花人的眼,这会儿已近中午,没有早起小鸟儿觅食的叽叽喳喳,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