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虽然宋嘉木没有撒泼,但顾南方知道,周可乐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人大概只有在真正愤怒的情况下,才会这样怒极到失言。
顾南方素来冷静,他一开口,便直奔要害。
“哪家医院,处的位置。”
那领头的赶紧毕恭毕敬回:“t4环那边儿。”
顾南方心下一默,瞳光微重。
夜已深,前方无尽的黑暗像是看不清的迷雾森林,要将四周都吞噬。
宋嘉木坐在副驾驶,似是陷入什么回忆里,竟凭空打了一个冷噤。
车子在偏僻地巷口停驻,顾南方熄火,偏过头盯着眼前的人启唇:“你先回家睡一觉,其他交给我。”
然后宋嘉木哭了。
漆黑天幕下,他看着眼前这个泪水纵横的女孩儿,用此生最软弱的表情对他说。
“你别对我好,哪怕只是一丁点儿,真的。我没有勇气了,我被命运伤害得毫无还击之力,我承认,我怀念以前抵死耍赖在你身边不要脸的那些日子,即便那时候我给你的是爱情,你给我的是刀枪,我都愿意战死沙场。但是我忘了,这个世界的每分每秒每个角落都总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戏,上帝推杯换盏,而我那么渺小,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扭转乾坤。”
“顾南方,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起码我知道,尽管表面你伪装得再冷漠,但在你心里,我依然占据着一隅之地,所以我愿意和你纠缠,一切都是我自愿。但让一切就该停止在这里,我不希望将来你和他们一样,会打从心眼儿里恨我。全世界都可以恨我但是你不可以,因为那样,我一定会死掉。”
重遇以后的宋嘉木,是很少在顾南方面前展示自己软弱发,她以为对过去只字不提,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对纪泠的态度也是,以为从此不再与对方有什么来往,那么造成的伤害就都不是伤害。
把一切烂摊子都丢到背后,变身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任谁来拉都不肯冒出头,典型的宋嘉木作风。而其实她明白,真正的自己,是那样软弱。
她一哭,他的表情就默默地软化,从开始到现在,似乎都这样。顾南方有些恼怒,恼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她看透,怒她说的那句,要放弃的话。
他和她的关系,不是就应该这样吗?非爱即恨。不管哪那种形式,总之是决不允许对方不在自己的生命中纠缠,所以她怎么能说放呢,她现在怎么还有资格呢?
宋嘉木原本抽抽搭搭着等待回答,却只见顾南方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接着副驾驶的椅子就腾一声,连带着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
未待宋嘉木有所反应,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按住,低头吻了上去。
自那晚以后,顾南方在这样的亲密接触上开始喜欢直来直往,显得特别霸道。他咬着宋嘉木刚刚已经被自己咬红的下唇,用力地吮,舌尖随即也顶了进去,以千军之势横扫她整个口腔,两只手也按耐不住地,从宋嘉木的腰部往上移动,一步一逶迤,冰凉的指尖在她沸腾的皮肤上轻轻点点,直到她整个人都软成一堆沙。
“顾南方……”
忽然想起方才自己才在祈求两人的陌路,宋嘉木拉回自己剩余的那些理智,推搡着身上的人。
“你别这样。”
他却头也不抬,薄薄的嘴唇压着她脖颈侧边的皮肤,用嘴唇扯咬。
“别怎样?”
语毕,顾南方顺势撩拨了一下她最敏感的部位,听她抖着声音故作镇定地说:“不要兴风作浪!”
说完,顾南方抑制住发自喉咙的笑意,转而高挺的鼻尖抵住她的,眼里充满戏谑问身下的人。
“《行路难》里,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上一句是什么?”
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宋嘉木倒是很认认真真地回忆了一下,看她认真的小脸,顾南方一时没忍住,得空地逮着她又是一阵喘不过气的吻,直到宋嘉木再次用力推开她,一副倔劲儿的模样道:“我想起来了!是长风破浪会有时!”
他赞同地点头,将嗓音拉得暧昧悠长:“嗯……”
“嗯什么?”
“我不是兴风作浪,是在长风破浪……”
靠,宋嘉木从心底发出一句咒骂。顾南方却趁机在她肩膀上深吮一口,宋嘉木全身顿时一阵麻,竟忍不住发出一声细长的□,然后将脸红成最壮观的云霞。
那一刻,宋嘉木竟然是感谢自己住的地方偏僻的,别说深夜,就是晚上九点以后,这里也几乎算是与世隔绝。若不然,车子质量再好,那异样也必定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顾南方做什么事儿都和他的性格脱不了干系,总是干净利落不喜欢绕弯子。他的坚硬抵到她最柔软的地方,浅浅的探了探,宋嘉木有种整个人都在膨胀的酥麻感觉,她红着脸,有些报复性地抬头去含对方的喉结,顾南方不躲,却不知此举竟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冲了上去。
原本他恻隐之心地想,顾忌她的脸面轻一点儿,尽量不发出什么响动,此刻却再也管不了其他。索性将整副重量都交付于她,一下子便冲了进去。
没料到他突然行动,这直来直去的感官让她受不了刺激,一下短促的尖叫,膝盖下意识地就紧紧夹住对方的腰,企图抑制住某种喷薄而出的冲动。
顾南方的嘴角不自觉扬了扬,眉眼在黑暗里明若星辰,他低声嘲笑她。
“这就不行了?”
此言一出,宋嘉木整个脑子都轰隆隆地,仿佛一万枚礼花齐鸣,顿时让她没了矜持,仿若要和顾南方生死较量,于是伸长手去挠他的背脊,由上至下,直到停留在尾椎的地方,来回抚摸。
她了解他最敏感的地方,正如他了解最完整的她。
“嘁,不知道谁不行……”
顾南方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一手,顿时招架不住,开始没有节制地狠狠冲撞,宋嘉木这才明白什么叫大海上的小帆,左右飘摇……她抱住上方人的手更紧了,□支离破碎。
见状,顾南方似乎还不心满意足,大力顶了好几下,停留在最深的地方。宋嘉木呜咽着闷哼,一波未平,顾南方却喘着粗气,顺势将她面对面抱起来,让她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这姿势让原本就深的坚硬更往里去,似乎将肚子都顶起一处,宋嘉木顿时颤起身子投降。
“是我不行好了吧呜呜呜。”
但她哪里知道,惹恼一个男人的男性自尊,尤其是像顾南方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罢休。宋嘉木已经浑身发软,顾南方却依旧缩臀耸腰大举进犯。
“晚上你不是那么惊炸鼓响地对着我又喷又叫吗,现在给你机会……”
宋嘉木忽然想起在楼梯,她拿着喷雾剂的场景,简直悔不当初。
见她干脆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身上,顾南方不罢休,两只手捏着她的腰,便上上下下不分轻重地提起放下,最后自己也卖力演出。
他持续大开大合,直到憋出她最极致的哭意。
最终,宋嘉木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是顾南方脱了外套,将她裹住抱回家的。
短短的五分钟距离,她却已经在这个充满安全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进屋,往前走了几大步,顾南方很艰难才找到灯的开关。啪地一声,明亮刺眼的光线打在宋嘉木眼眸上,惹得她不满地嘟囔皱眉。几乎下意识地,顾南方又重新将灯熄灭,抱着她在黑暗里摸索行走。
好不容易放上床,她却扳着他的无名指,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这是顾南方第一次深夜造访宋嘉木的家,他借着月光环视四周,逼仄的的几个角几乎是一抬头便面对面碰到。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和化妆品被没有章法地摆弄在小台桌上,顾南方微微叹气。
竟还是那么懒散的模样。
他脱下外套,和衣上床躺在她身边,只打算闭目养神,却一睡而深。半夜的时候,宋嘉木忽然惊醒过来,她一把坐起,顺势拉开了旁边人的被子。顾南方一般熟睡不了,一旦睡熟被吵醒就有起床气,所以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地伸出手,摸索了几下,寻见她的胳膊,用力一拉,宋嘉木整个人已经又平躺下去。
似乎忘了之前自己是和谁呆在一起,宋嘉木挣扎了几下,待看清身边的人,她才安静下来。至此再无睡意,趴在枕头边看顾南方棱角分明的脸。
宋嘉木扒弄着男子额前的头发,来来回回变样式,偏分,中分,贝壳头,然后兀自笑出声。顾南方依然闭着眼皱眉,表情特别不耐烦。宋嘉木就学他皱眉,一点儿也没有惧怕的感觉,毫无生分。并且她发自内心地不明白,杜白他们为什么会觉得他有杀伤力……明明就是那样普通一个人,最多好看了一点。
也许,那是因为她并不存在于他的算计范围之内,而她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