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醒

啪的一声,街灯算是全亮了。有人还在继续赶路,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追赶的人总是一直在追赶,赶上了算是缘分,赶不上,就啥都不是。男子又看见了自己身后长长的影子,这影子,比任何人的都要长,要不是有这些路灯挡着,他觉着这影子都能拖到街道的尽头。不过大家只看见了疲惫的他,至于他为甚如此疲惫,没有人知道。过去的东西一直挂在他的肩上,他想要摆脱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他在想着,她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也有着这无尽的负担。不过最终他还是觉着她是没有的,她从来没有见着过她有什么束缚。

酒精终究麻痹不了任何人,任何人都在说着这话,他是相信的。醒过来后,发现面馆搬走了。就在他眼前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他不信,可是不信也没有办法。他只能继续寻找,一路打听。离开镇子的路就两条,一条通往过去,一条走向未来。他清楚的看着车轮压过的痕迹,觉着她肯定是走向了未来。只是追了半天,最终是没有追上,他又返回镇子,走向过去。来回折腾了几次,最终是错过了。不过这一次错过,让他清醒了些许,他不再想着喝酒的事情,总之,喝酒是耽搁事情的。要是自己不喝酒,她走时候的动静,自己是能感觉到的。

他在想她会用一个怎么样的名字在这镇子上生活,打听了半天却是没有找到结果。就算是高楼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他有些发狂,这群吃着皇粮的人,这群无所事事的人连这基本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实在是有些过分。要是这人是一个杀人犯,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们怎么可以放任她在这里生活这么久都没有察觉。这些无能的人,这群祸害,他甚至想用自己身后的铁链砸了这高高的楼房。这楼房什么时候塌掉,他在心里默默想着,这几千年的楼了,是该有一个终结的时候。不过终结的人肯定不是他,他有很多事情要做,自然对这楼没有什么兴趣。有兴趣的人呢终将会到来,到时候自然就会重新修理这楼。

他最终是放弃了,也必须放弃这样的想法。他没有时间跟这群人纠缠,他还得去寻找自己已经找了很久的人。至于找到后怎么办,他不想这个,也没有必要想这个。寻找就是他的目的,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寻找的结果是什么?他曾经想过,现在也还在继续想着。最终他的归宿大概也就跟这寻找的结果又很大的关系。过去可以靠着记忆搜索,未来却不见得他能把握住。很多人都瞄着未来,这条路自然不好走,看着是康庄大道,其实,这中间有很多曲折。曲折这事情,是说不清楚的,有些人能很快过去有些人只能在原地踏步。他应该属于很快就会跨过去的人,原地踏步不是他该有的命运。当然这话说起来也有些搞笑,他至今一事无成。当然要是你仔细看他的足迹,会发现,他本就是原地踏步。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该拥有的东西,都没有得到,却还在自欺欺人。

不过他算是有了一点目标,这人,永远都不能改变自己的职业,只要有了方向,自然好找。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觉着有些累了。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着街灯发呆。或许也就这灯光还能陪着他,其他的事情或许都是浮云,说起浮云,他当然知道在这夜晚是没有办法看见的。现在的人也没有能给他一个解释,怎么就找不着过去有的东西了。不过这铁链还在,就证明有些东西发生过,至于别人看不见,只能说很多人被一些东西蒙蔽了眼睛。当然他也是被蒙蔽了的,不然在这街道上无论如何都该有一地方可去。

有人扔下一个硬币,他抬头看了一眼这孩子,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他不是缺钱的人,他是一个没有钱的人。这一块钱能做什么?一个孩子都能丢出一块钱的时候就证明,这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他坐在地上抬头仰望星空,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从来没有一个要饭的,竟然摆出了哲人的姿势,这倒确实是有些稀奇。他看着丢钱的人越来越多,算是明白了大家的心思,他竟然成为了一个乞丐,不过他不能低下头,只能这样仰着头。这是他的尊严,这是他不屈的意志。

不过再强的意志也有垮掉的时候,他脖子实在是酸了。不过这时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了,他急忙捡起了地上的钱。不远处有人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脸红,不过就在不久的将来,这男子将会对自己笑脸相迎。他拿着钱走进了这人的小店:“老板,一份炒粉,一瓶啤酒”。刚才的鄙夷的眼神,这时候完全变了模样,仿佛眼前坐着的是一尊神。他很享受这感觉,这几块钱就能让自己拥有这么高的待遇,也就只有在这地方了。

当然,他是可以提要求的,要怎么做。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没有精神提要求,一天没有吃饭,让他对这一切都显得无所谓,只要东西能下肚,什么都行。他大口吃着,也不管外卖面的吵闹声,这偏远一些的地方这些人救这样,素质什么的是没有的。吵闹还在继续,他也继续喝着酒,听着这不一样的人间。他明白自己喝完酒后将要面临什么?那就是无处可去。一无所有的无处可去,这让他觉着有些头疼,他该怎么办??能去什么地方,望着刚才路过的地方,出了街灯,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当然他说的落脚,是免费的,甚至还能提供宵夜的落脚的地方。

这街道上什么都有,只要你有钱,你能获得一切。当然这样的待遇他不配拥有,他只能继续喝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这样可以打发掉更多时间,也可以让自己不用孤独的熬过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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