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说要请族长过来,众人立刻就心惊了。一般来说,有族长参与的事情总没有什么好结果。
再者老太太特意嘱咐尤老爷不要惊动其他人,这说明老太太并不打算公审,而是要与几位当家的进行私审。一旦私审,那么这被审的人就会比公审更惨,因为几位有决定权的人无须再顾忌什么众人意见,直接便可以定下被审人的罪。
私审一般都只存在家丑之中,譬如女子红杏出墙,男子嫖妓被抓等等。目的就是为了不使其他人知道,当然弄清来龙去脉之后,会给尤氏族人一个交代。但那时却只会公布被审人的罪名以及惩罚,那些难以入耳的丑事过程却不会被公开。
当然,老太太的决议没人会反对,尤老爷还是领了命转身出去请族长了。老太太接着又让月成、冷莉与尤大夫到门口去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私审不能让这三人参与,但这三人又知道了一些事情,她便顺手让他们去放风。
原本老太太想将众人都赶去大堂,但最终想了想之后决定就在这里把事情给弄清楚。因为老太太怕有人走漏了风声,传出去对长房不利,毕竟事情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也许另有隐情也不一定。
这下子,屋里就只剩老太太、尤夫人、尤姨太以及,不省人事,的一对小夫妻了。等到尤老爷将族长一请来,便是三位审另三位了。
尤夫人依旧呜咽着哭泣,她不知道待刽匕该怎么办,难道真如刘婆子所说,打死也不承认?可如……,老爷好像很笃定她不是尤子君的亲生母亲。而老太知……,似乎更是要将尤子君的身世查清楚。
所以尤夫人这种人,注定成不了这大宅院里的当家主母。灾难没有落到她的头上,她还可以平心静气、缜密的安排一些小手段达到她的目的,然而一旦东窗事发,她所有的勇气与心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过了很久,尤老爷才与尤闵壕来了静宁院。而尤闵壕进屋一句话就是:“什么事情非得现在不可?又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
其实尤老爷来时已经悄声将情况说了个大概,尤闵壕是知道原因的,只是他本来就讨厌秦漫,这会儿就发起牢骚来了。
屋里已经是开审前的状态了,老太太面对尤闵壕的发问也并未表态,只是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示意尤闵壕坐下再说。
“堂嫂。“尤闵壕见状,便也迈步走过去坐下了。
老太太便对尤阅壕说道:“自老太爷过世后,老身从不过问族里的事情,不过这回却要破一次倒了。“
“我听世显说了,是关于子君的身世吧?“尤闵壕笑道:“这子君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虽说福泽浅了些,但毕竟还留下了一条根。堂嫂又何必过于介怀呢?“
这尤闵壕将尤子君的生死说得如此轻巧,尤府上下的人包括尤夫人在内,心中都有了几分不悦。
老太太摆了摆手,说道:“族长这话,老身不同意。倘若子君他真是世显的儿子倒也罢了,但他若不是……这可关乎到尤家长房子嗣的血统问题,所以老身不能等闲视之。今个儿将族长请来,也就是想族长与老身还有世显三人将这事给弄清楚了去。“
老太太心里明白,自家媳妇再有不是,也还不会红杏出墙,谁也没那么大胆子。再说媳妇怀孕那会儿冉嫁过来不足一年,儿子与媳妇许多时候都呆在一块儿,不至于会让人钻了空子。
所以老太太只不过是要给众人吃颗定心丸而已,毕竟尤兰羽是顶着其父,药神,的名号说出了那番话。若不将事情给弄清楚了,听见这番话的人都会在心里起个疙瘩,怀疑长房血统有问题。何况,她孙子的死活也就没个说法儿了。
老太太就是担心尤闵壕会从中作梗,只不过她还不知道的是,尤闵壕如今巴不得尤子君不是尤老爷的亲骨肉,那么长房就断了根,将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立与他最亲的那一房为长房了。
“既然堂嫂坚持,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尤闲壕便沉吟了片刻同意了:“不过这是长房的事情,又牵扯到我女儿,于情于理我都还是避开的好。这次问话,我就不参与了。“
尤夫人惊愕的抬起头,看向这位族长父亲一一她的亲舅舅。他竟然不打算管她了?那她要怎么办?可惜她在那望穿秋水,族长大人却愣是没瞧她一眼。
“既然如此,那好。“老太太虽是心中四贡小游姓地愉狂。养咸、阴逃脱、司董一个不差!快来,日刀姗冀鲜吧删但也没有流露出来,便朝儿子吩咐道:“世显,这是你的事情,就由你自己问吧。“
“是,老太太。“尤老爷早已是忍不住怒火了,只不过碍于族长在这儿,他还得给夫人几分薄面。他面向尤夫片,问道:“儿子确确实实是你生下的?“
尤夫人赶紧答道:“千真万确啊,当年尤府上下都知道,妾身难产,一天一夜才生下了子君啊。“她牢牢的记着刘婆子的话,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她也就抱着一线希望,想就这么蒙混过去。
“那么当年我送给你的玉佩,你放哪儿了?”尤老爷压住怒气,问道。
玉佩?尤夫人愣了一下,不知老爷为何会问起玉佩的事儿。她想了想,答道:“妾身送给小孙子了,这事儿媳妇也知道的。“
“在这里。“秦漫适时的醒来,从内室走出来,将早已从小立砚身上取下的玉佩交给了尤老爷。
尤老爷又将玉佩递给了尤夫人,说道:“你仔细看清楚,这是不是你送给砚儿的那块玉佩。”
尤夫人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迟疑着说道:“是……是这块玉佩。
“她之所以迟疑,是因为她觉得老爷不会无故问起这块玉佩,所以她有点不安。
“好,那我就告诉你:这块玉佩它不是你的!“尤老爷愤而甩袖,指着尤姨太道:“这块玉佩是兰羽的!”
“这、这怎么如……,“尤夫人大惊,难道当初……糟了!当初她是奇怪为何自己的玉佩会在襁褓里头,如今看来是当时换婴儿之时,琴英发现抱进房的少爷襁褓中有玉佩,情急之下才不得已将她的玉佩放进了小姐的襁褓中。
而那两块玉佩原本就一样,琴英必然是将她的那一块玉佩给放进雅灵的襁褓中了。只不过,老爷既然会发现,难道说这两块玉佩其实是不同的?
“我送给你的那一块,上边儿刻着一个,珍,字,而送给兰羽的那一块,上边儿刻着一个,羽,字。只是当初我忘了告诉你,而你必定是在换孩子的时候错放了玉佩,才使得两块玉佩给交换了!你说,是不是这样?!!“尤老爷痛心疾首,没想到三十几年前的错误,却在今天酿成了大祸。他、他的儿亦……,
尤夫人见尤老爷老泪纵横,心中也是难受至极,可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她就什么也没了。她哭着爬过去抱住尤老爷的腿,颤声道:“老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妾身没换过什么孩子,这玉佩一定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才弄错了,绝对不是像老爷说的那样,换孩子的时候错放了玉佩帆……”,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秦漫看着尤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在众人都看向她的时候,她才涩涩的笑了笑,说道:“反正夫君现在也不会再醒来了,尤姨太心……,夫君再过几日就会离开了。到时候,我也会陪夫君一块儿走的。“
尤夫人怔怔的看着秦漫,莫名的也被她那股苦涩的哀伤扯痛了心弦口可是,就算她现在承认,尤子君也活不过来了。与其都死,她还不如保守这个秘密,好歹尤子君的孩子也能做嫡长子的。她要是承认了,岂不是连小立砚也会沦落为庶子之子?
“父亲,算了吧。虽然儿媳也很想知道,夫君究竟是被谁害死的。可是母亲似乎并不知情,父亲就别再逼迫母亲了。儿媳只想……陪夫君安安静静地,走完这最后一程……“秦漫含着泪,轻轻地说道,身形几次虚晃,像是随时会倒下。
尤姨太微微蹙眉,感觉少夫人演戏太过了,老太太与老爷会受不了的。这也是当初她为何会将少夫人所要的假死药,换成了如今的绝气药的原因。要是老太太与老爷真的眼见少爷,死,去,他们一定会哀恸欲绝,身子也会垮掉。
所以尤姨太将计划了提拼了,她怕老太太和老爷受不住,还是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比较好。她经典了一声:“其实贱妾原本不打算管此事,毕竟这跟贱妾毫无关系。只是少夫人她……,罢了,贱妾就帮少夫人解了这个心愿。“顿了顿,她才又说道:“族长,老太太,老爷,贱妾有祖传的办法,可以试出少爷究竟非老爷亲生,还是非夫人亲生。”
尤夫人猛地转身望向尤姨太,那骇人的视线仿佛是要将尤姨太瞪出个血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