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着,从各地被聚拢来的秦家人在尤府门前,闹着要见宰相大人,质问为何要让一女子接任秦家族长之位。尤老爷自然已经知晓这是自己儿子的安排,所以也任他们闹去,吩咐门口家丁不予责骂,让他们闹个四五日再说。
秦漫听说了之后便嗔怪尤子君骗秦家人,说她要接任族长的位置。尤子君只是笑说这样一来才更有效果,秦家虽已没落,但这些顶着,秦,姓之人却断然不会让一女子当上族长。他们在听说了这件事情后,没有尤子君多加安排,自发的要来宰相府,讨公道,。
后来秦漫就有些感慨,他们既要借她之手将秦家的旗帜重新竖起来,却又不准她从中捞到一丁点好处,这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社会。不过,她早晚会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说一不二的主子。
尤老爷在六日依照儿子的建议,匆匆进宫面圣去了。原本皇帝说好十日之后下诏,赐一座新府邸,让秦漫与尤子君带领秦家人去发展。而这日尤老爷便将秦家人聚众闹事的事情禀告给了皇帝,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使得皇帝平息了怒火,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件事情。
秦青是生怕尤老爷变卦,因为他在朝中仅仅是一个宦官,纵使目前皇帝重用着他,指望他的东厂能将反对朝廷的人一网打尽,然而他始终担心身后无有力的家族背景做靠山,有朝一日会鸟尽弓藏。
所以秦青很坚决的反对着尤老爷,说道,尤相出尔反每,只怕不是宰相之风“而尤老爷却是有备而来,便对皇帝说了目前唯一可解决的办法。
皇帝再三思量之下,认为尤老爷这一回说的比较有道理。他到底是以,重振秦家,为名,让秦漫出的尤府,如今却罔顾秦家人的意愿,只怕天下人会怀疑到他的居心。他虽然急于将国家大权收到自己手上,但又不愿让所有人看出蹊跷来,所以便准了尤老爷的奏。
尤老爷带着刘公公一同回到府里,秦漫与尤子君跪下接了旨。秦漫依照规矩给了刘公公好处,但却意外发现刘公公眼里竟有一丝不屑,顿时心里产生了疑惑。不过在众人面前,她侧也没流露出这种奇怪来,依旧恭敬的将刘公公送走了。
尤子君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便问道:“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刘公公倒不是个贪财的人。我们给的好处可不少,他却并没有多大感谢。”秦漫笑了笑,也没有隐瞒自己的
尤子君自然知道这位刘公公不好收买,但据他得到的消息,这刘公公也不像是十分忠于皇帝的人,确实有些奇怪。他便说道:“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夫人,还是准备明日出府的事情吧。“
秦漫微一挑眉,略带着讽刺的意味说道:“皇上将那么大座府邸赐给我们,不知有没有安排家丁护院什么的?如果有,那可真是,皇恩浩荡,了。
倘若真的有,那就是监视,这可比在尤府更要难熬了。所幸尤子君早已派人去看过了,只不过是座空府邸。那府邸原本是六王爷所有,因为六王爷的事情在京城是个忌讳,所以府邸一直空无一人。皇帝这回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大度,专门将这府邸赏赐给了秦漫与尤子君,意在表明他念尤子君与六王爷昔日情谊。
尤子君便答道:“皇上还不至于这么做,夫人放心吧。“
秦漫见他这么肯定,料到他已经让外边人去瞧过了,便也放下心来,与他一同回了静宁院,看着月成等人收拾东西,以防漏掉了什么重要的。
“少夫人,孙姑娘送来的这些字画要带走吗?”月成见字画实在太多,便先请示了少夫人一下。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可以暂时放在静宁院里,反正日后少夫人还会回来的。
秦漫一竖眉道:“自然要带走,怎么这个也还要问我?“据孙姑娘自己说,每一幅都是用心画的,希望她能好好珍惜,好好观赏。所以她也十分看重,只可惜她还没有明白孙姑娘这话里的意思。
月成立刻忙活了起来,谁知却在将那些字画放在桌上之时碰倒了水壶。她惊得,啊,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水漫过了字画,慌忙抢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秦漫也被吓了一跳,霍地站起来走到桌前,皱眉看着被水泡着的字画,有点生气。但月成是无心之过,她便只是站在桌前看着,没有出声斥责于她。
“对不起,少夫人,对不起,奴婢该死。“月成急的快哭出来了,立刻跪下
尤子君在一旁皱了皱眉,斥道:“怎么这般不小心,明知道夫人与孙姑娘交好,对这些字画尤为喜爱。“
“是奴婢的错,请少爷少夫人责罚。“月成听少爷开口责骂于她了,眼泪顿时冒了出来。她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倒霉的亦……,
“算了,你起来吧。”秦漫转眼间释然了,字画孙姑娘可以再画,再说也不是刚画的,晒晒也就可以了。她吩咐道:,1月成,你将字画用干布擦一擦,明日到新府邸之后晒晒。”
“少夫人不罚奴婢?”月成睁着泪汪汪的双眼,不可思议地问道。
秦漫又好气又好笑,反问道:“我什么时候罚过你吗?除非你做了让我不可饶恕的事情,我一定重重的罚你,绝不手下留情。”
虽然她只是玩笑似的说法,但月成心中还是一凛,急忙表露忠心:“少夫人明鉴,奴婢绝不会做出让少夫人深恶痛绝之事的!“
“好了好了,还不起来击做事?”秦漫瞪了她一眼,见她赶紧起身将浸湿了的字画抱到一边去拿干布轻轻擦着了,才转身对尤子君说道:“夫君不介意吧?“
尤子君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也不是弄坏了我的东西,夫人都不急,我急什么?”言下之意就是先前他开口责骂月成,是他多管闲事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有些小气,秦漫好笑的看着他,走近他搭着他的肩头说道:“夫君真是个好人。“
尤子君被她逗乐,笑道:“我哪里好子?骂了夫人的人,夫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我呢。”
秦漫侧头看了看还在房里的月成,于是没做出更亲密的动作,只悄悄捏了捏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哪里都好。“
说完之后秦漫自怨自艾起来,说起来男人才是甜言蜜语的那一个,可她跟尤子君发展到现在,倒经常是她说些甜言蜜语哄他开心了。她很认真的想了想,确定了这种状况是由不公平制度引起的因为女人要靠男人生存,所以就以哄晕男人为己任嘛。
尤子君便也不说话了,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屋里的下人忙来忙去。虽然秦漫几次欲抽回手,却被他制止,只得有些尴尬的陪他看着。
下人们自然是目不斜视的,但依旧用眼角余光偷偷看着异常甜蜜的小夫妻,心里都在羡慕着。少爷与少夫人这回出去,不仅不是被贬出去,还是风风光光的,因为皇恩浩荡啊。以少夫人的精明,想必在新府邸里会大展拳脚了,她们可真羡慕,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一一既能得到丈夫的疼爱,又能抢在其他姑娘之前顺利生下嫡子,还能随心所欲在自个儿的府里做自个儿想做的事。
二日,尤子君在秦漫的坚持再坚持下,好生打扮了一番,因为她说:“就让我虚荣这一次吧。“他无法拒绝,虽然他不怎么爱打扮,平日里也是随意穿衣。
秦漫发现他的气质与相貌特别适合穿青白相间的外袍,她可是找了很久才从那一大堆中找出来的。她笑盈盈的将他黑溜溜的长发束在了头顶,最后满意的看着他帅气的打扮,竖了个大拇指。
其实她很心虚,姆并没有刻意的去打扮他什么,因为她发现他不需要打扮就已经很帅了,不过她又偷偷开心着。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英俊倜傥,偏生又得一辈子替他担心那些野花儿快乐并痛苦着。
当然秦漫自己也好好打扮了一番,描眉画唇,着了一身浅青色长裙,带着儿子与尤子君一同在尤府亮相了。
今日送行的人很多,到底是皇上下旨,而不是庶子出府。
尤老爷扶着老太太,老太太眼眶有些微红,不消说也知道是舍不得孙子孙媳妇还有曾孙。只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挽留的了。为了宝贝曾孙的安全,老太太心里也是同意他们出府的。
尤子君十分不受用这种离别的场面,一再的申明会经常回来探望老太太及父母亲,这才在尤老爷的催促之下带着秦漫与抱着砚儿的奶娘分别上了轿一一尤老爷怕老太太伤心过度影响身体。
这一大批人走了,总觉得府里一下子冷清了起来。老太太感慨着回房去了,打算真的不过问府里的事情专心向佛了。
尤老爷一转身,却瞧见了尤姨太在树后边站着,看着早已空无一人势门口发呆。他微微叹了口气,朝尤姨太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