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秦漫突然就醒了。人说日有所恩夜有所梦,她昨天太讨于在意打听尤子贤的事情,却还没问尤闰壕对修谱大典的事情是如何决定的呢。
她抬眼看向身边的男人,见他睡的很熟,便只好作罢,打算白天再问。她悄悄偎近了他些,重新合上眼入眠。
或者是心中还记挂着此事,就在她处手睡梦前的昏昏沉沉时,她无意识地喃喃问了句:“他……,同意了吗……“
“黄金一万两,他自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尤子君沉声答道。
秦漫猛然被惊醒“啊,了一声便向后退,只听脑袋砰的一声撞上了床侧的红木栏。她一边是惊魂未定,一边是头痛欲裂,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尤子君急忙坐起身来,将她拉入怀中,一边揉她的毒处,一边责备道:“你在做什么?如此不小心……撞痛了吧?“
的确是……非常痛的,听撞击声就知道了啊。不过秦漫没说话,她忤忤的心跳声还没缓下速度呢。
“怎么了?很痛吗?”尤子君见她不说话,有些紧张。
秦漫摇了摇头,却觉得有点晕,于是干脆在他怀里放松下来。她咕哝道:“睡得好好的,干嘛吓人啊?”原本,人处于睡与醒之间的时候,是最容易受到惊吓的。他毫无征兆的出声,她当然会被吓个半死了。
尤子君无奈道:“漫儿,是你问我话,我才回答的啊。我还在奇怪呢,怎么天没亮你就醒了。”
“是吗?”秦漫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是有问过什么口不过这会儿她已经镇定下来,于是想起了他方才的回答,不由得惊道:“子君,你刚刚说黄金一万两?“
尤子君仍然替她揉着被撞到的地方,笑道:“嗯,所以今日修谱大典,你可以入册。“
“可是那么多钱……你从哪儿弄啊?“秦漫目瞪口呆,一万两黄金啊…………这里一两银子可以换二十石米,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十两白银,如果她没算错的话,这一万两黄金用她所熟悉的人民币所计算的话——可是近乎两千万呐!
再说了,凭什么白白给尤闲壕一万两黄金啊?她原本想着,几千两银子就够打发他的了。看着黄灿灿的金子流到尤阅壕手中,也许她不需要人对付,自己就心痛而死了。
尤子君摸了摸她的头,像教育小孩子似的,说道:“钱庄是做什么的?它就是靠吸钱放贷,甚至操纵金银兑换比例牟取暴利,有控制整个商界的力量。尤氏钱庄的账册你也看过,也应该是早就发现里头的不对劲了吧?所以钱这方面呢,你并不用担心。这一万两黄金本来也是尤氏钱庄所有,再说对于现在的钱庄来说,这也是杯水车薪,只能暂缓族长的燃眉之急罢了。至于这钱,我们会不费吹灰之力便再拿回来的。”
他的下属多的是人在钱庄有存票,只要等修谱大典一过,他安排他们去钱庄兑换现银,不超过两个月就可以将这一万两收回来。所以尤阅壕到时候会再陷入困境之中,当然尤闰壕是不可能知道这些兑换现银的人是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也不敢不兑,否则尤氏钱庄没钱的消息立刻就会传遍京城。
秦漫听的心惊,虽然她是很想弄垮尤闰壕让他尝尝苛刻女人的报应没错,不过钱庄到底牵连了太多人。其中不乏平民百姓,如果尤氏钱庄真的没有钱了,那么那些人又该怎么过活呢?
“可是子君……”她犹犹豫豫地开了。:“你……你为什么要把钱庄掏空呢?而且钱庄被掏空的消息一旦传出,有多少人会家财散尽,甚至家破人亡啊…………“
尤子君看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漫儿,你还是太过心慈了,不过我也不求你能明白。总之你放心,钱庄的事情暂时不会波及到百姓,我会加以控制。”
“怎么控制?”秦漫见他回避了她的问题,心中隐隐不安。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他要这么多钱到底是想做什么?也没见他一掷千金,那么他的钱都用去哪儿了?
再说这钱庄没钱的事情,还能被控制吗?总有一天,钱庄会在有人上钱庄兑换现银的时候,拿不出银子来,到时候事情不就穿帮了吗?这几乎可以说是灭族的大事帆……,到时候在钱庄存了钱的人,还不都会把尤家给踏平?
尤子君便对她解释了一荐,她听了之后,倒觉得他的法子可行。
原来,尤子君安排了眼线日夜轮流在钱庄门口盯着。倘若看到了有人上钱庄兑现,钱庄却没有钱可兑之时,钱庄必定会想出个说法,让前来兑现之人暂时回去,过几日再来。
这时,眼线会向上边人禀告,并将兑现之人的身份一同上报。尤子君便会派人到兑现之人的家中,将那人所需的银两交付,并将兑票收回,再加以威胁不可走漏风声。如此一来便能暂时控制局势,等到需要将尤氏钱庄无钱可兑的消息放出去之时,这法子也就不需要了。
不知不觉一番讨论下来,天已亮了。秦漫的肚子开始不争气舟叫了起来,她尴尬的看着面带笑容的他,说道:“我饿了,再说今天是个大日子,我们也早些起床吧。”
尤子君,嗯,了一声,率先翻身下床穿衣。
秦漫便也跟着下床,只是在他的炙热注视下,造反了:“不准看!”说着便抱着衣物急急的躲到屏风后去穿衣了。她是怕他又骗她上床,她这会儿可是真的饿了,恨不得赶紧吃东西才好。
尤子君笑了笑,也没去打扰她,他看得出来她的确是饿了。他快速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异了门,对门外的月成吩咐了两句,这才又折回内室,见秦漫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梳头了。
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从铜镜中看着她梳理头发。她向来是要自己先梳理好头发,才再让月成给她绾发的。只不过他是越来越觉得她像个女人了,也许是因为生了孩子,有了几分成熟风韵了吧。
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他才走上前去,俯身看着铜镜里亲密的两人,笑道:“我的漫儿长大了。”
秦漫也冲镜子里的两人一笑,说道:“只可惜个头还是这么矮,每回仰头看你都好吃力。”就算长到二十岁,估计她也没办法跟他的身高媲美的,所以呢,还是认命。
此时月成敲门了,也大约知道少爷与少夫人最近你依我依的,所以先敲门免得看到令她脸红心跳的一幕。等到里头叫她进去时,她才推开门进去,将盘中的饭菜一一端上了桌。
“少爷,饭菜都准备好了。”月成恭敬地说道。
“嗯。”尤子君应了一声,又吩咐道:“先替夫人绾发吧。”
“是,少爷。”月成便走了过去。
秦漫便冲他投去感激的一眼,知道他是早就吩咐月成准备吃的了,因为她饿了嘛。也许……是昨天被尤闰壕气饱了不想吃饭,所以今早起床才会这么饿一一她还处于长身体吃涨饭的年纪呢,她暗笑。
因为要去参加大典,两人也没有再拖拉,洗漱完毕吃完饭,便带着抱了小立砚的奶娘出了门。时间倒还早得很,这会儿下人们聚集齐了,另三位姑娘也先他们一步到了,但老太太与尤老爷等人还没有出现。
两人在大堂前的空地等了一会儿,方才见到尤老爷尤夫人及其他姨太太们簇拥着老太太往这边走来口两人便也迎了上去,给老太太及尤老爷尤夫人请安。
老太太笑道:“你们俩倒是起的早,我这宝贝曾孙也起的早呢,他可有哭闹?“说着,她颇为心疼的看了看奶娘抱着的尤立砚。
秦漫也瞧了一眼,回道:,老太太放心,砚儿他很少哭闹,再说今天也是砚儿的大日子,不得不让他早起。”其实砚儿每天都醒的很早,大概是在凌晨五六点左右便要将奶娘吵醒,不过她没有告诉老太太,免得老太太担心。
“那倒是。”老太太当然清楚曾孙今天也是要入族谱之中的,只可惜不是以长子长孙的身份入册,让她有些遗憾。她看了看面前的人,说道:“都到齐了吧?到卒了就出发吧。”
尤管家说道:“回老太太,世纬已经点查过,都到齐了。”
“那就走吧。”老太太便率先走在了前头,其他人便都按照长幼顺序跟在老太太后头,往尤氏宗祠走去。
秦漫一路走着,却依稀想起了当日她嫁进尤家之后,行新妇礼的那日。也是这般大的阵仗,当时心中却唯有害怕,怕施并不成反遭其累口虽是硬撑了下来,却也有些后怕,若尤闲壕采取强硬态度,当时的她也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她不禁看了前边的尤子君一眼,心想这两年来也多亏了他了。
只希望,他会与她一直这么走下去,没有太大的风浪袭击他们的感情。她想,感情有时其实是经不住考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