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秦漫只是口干舌燥,尤子贤的神情却已是慢慢平静下来了,跟平日无异。最后,秦漫住了。,掏出手绢擦着额头上的细汗,让自己也稍微休息一下。
尤子贤将她的辛苦看在眼里,心口似乎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不过他却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来,只说道:“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秦漫擦汗的手微微一顿,狐疑地看向他:“你想通了?不胡闹了?”她还真怕他只是骗她的,等绳子一松他就立刻张牙舞爪的跑去找尤阅壕拼命了。
尤子贤见她神情煞是让人好笑,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我尤子贤从来不骗人,更不会去骗一个女人。“或许这一回,他却要学着骗人了,还是一个女人教会他的。他摇了摇头,世上的事情可真够奇妙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生什么事情。
秦漫心想一直被人这么捆着,也的确会不舒服。她打量了一下秦书昱的房间,见那书案上放着一把剪刀,便起身走过去将剪刀取了过来,小心的给尤子贤把绳子剪开了解绳子要许久,她跟尤子贤的关系难免会有不便,一刀剪开绳子是最好的。当然,事情还没谈完,让外面人进来也更为不妥。
尤子贤利索的将绳子从自己身上去除,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对秦漫说道:“多谢堂嫂指点迷津,我这就回尤家去了。”
“等等!“秦漫急忙拦住他,手上的剪刀就这么伸了过去,将尤子贤吓了吓,她自己也被吓到了。她赶紧丢掉手中的剪刀,呼,差点戳到尤子贤脸上去了。好歹也就比尤子君差那么一点俊逸,毁了脸可惜,她暗想道。
尤子贤摸了摸脸,玩笑道:“堂嫂可是对我这张脸不满意?“
好吧,秦漫在心里承认,他的情绪恢复得可真快。不过姨娘可没有说错,这也许只是暂时的,等他见了尤闰壕,说不定立刻沉不住气了。所以呢,她得按照姨娘的吩咐,带尤子贤去见一个人。再者,她自己也想去见一见那人,看看是否真有那么神通广大。
想到此她笑了笑,说道:i,我只是一时情急而已,堂弟请不要放在心上。对了,我方才是想跟堂弟商量一件事,还希望堂弟能够答应。”
转眼之间,两人的称呼便立刻正经了起来,似乎之前的促膝交谈根本没有生过。这多多少少让尤子贤有些不快,虽然他自己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他更忘了一声,堂坡,是他先唤出口的。
“堂嫂请说,只要合情合理,我断不会拒绝。”尤子贤压住莫名的情绪,彬彬有礼地说道。
秦漫便说:“其实是以往老太太曾对我提起过,说是慈云禅寺有个慈云大师,本领十分了得,渡化了许多性情暴戾之人。虽然堂弟如今已经接受了我的建议,不过我仍然担心堂弟在见到尤阅壕之后,仍然会露出马脚。所以我的意思……”
“堂嫂想让我去慈云禅寺见慈云大师?”尤子贤虽说觉得不怎么必要,但也觉得自己现在去跟尤闲壕见面,还真不是个恰当的时候。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在见到尤闰壕之后不会再度冲动。
秦漫摇了摇头:“不止是见面,我想让堂弟去慈云禅寺住半个月,而后再回尤家。这样一来,想必堂弟会在慈云大师的教化之下,懂得压抑自己的情绪许多。日后回到尤家,也不至于在尤闰壕面前露了马脚。”
“住半月?“尤子贤呆了一呆,当然他出门时是对尤闰壕说过,在秦府会待上个半月或一月,直到事情办成之后再回尤家去。只不过让他在一个寺院待上半月,只怕……
秦漫微微一笑:“莫非堂弟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耐性?”接着她又点头:“这倒也是,若是让我去住个三五天还有可能,这半月……也实在有些难捱。“
“堂嫂不必使出激将法,我去就是。“尤子贤咳了一声,他确定自己不是因为她的激将法而决定去慈云禅寺,而是因为他想给母亲报仇,所以才决定去慈云禅寺修身养性,以防在尤闰壕面前露出了马脚,功亏一篑。
秦漫便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轿子已备好,请堂弟随我出吧。”
尤子贤微愕,她竟那么肯定能说服他不去找尤闰壕报仇,并能说服他去慈云禅寺待上个半月?但这会儿已经不是他惊讶于此事的时候了,他更惊讶于另一件事情:“堂嫂也要去慈云禅寺?堂兄可知道?”
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只问的有此多余。谁都知道他的那位堂兄如今事事不理,只知道花天酒地,外头不知有多少人为秦漫打抱不平呢。他又想起上次她说到早已知道尤子君经常去兰春园时的黯然神态,忍不住暗暗责怪自己多话。
秦漫却并不知他心里在想这些事情,只是笑道:“他不是非常管我的事情,再说这件事情我也没告诉他。毕竟是堂弟你的家事,又是这样一个秘密,我知道此事就已经是非常不妥的了,哪里还能告诉其他人呢?对了,这封信,我交给你。”
说着,她从袖口中拿出那封信,递了过去:“不过,我有一言还希望堂弟好好想想。这封信虽然走出自你母亲之手,但它对堂弟来说是个威胁口不管堂弟将它藏在哪儿,都有可能被人现口所以……最好还是毁了吧。“
尤子贤接过信,朝那断裂的琴看过去,心想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就是这琴与这信了,若说留下琴毁掉信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虽然琴已经断裂,但到底还是件物什在那儿,看着也是个念想一一他会想办法将琴重新修好的。
想到此他点了点头:“好,就依堂嫂之言。”说完他便走到香案前,将手中的信伸到烛火的火苗上,看着它一点点的被烧成灰烬。
做完这件事,他转过身对秦漫说道:“还请堂嫂在外稍后,我将东西收拾好,便与堂嫂一同去慈云禅寺。”
秦漫也知道他是要将琴一块儿带去的,便应允了:“好,那我就在厅堂等候堂弟吧。”说完她便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对月成与秦书昱说了两句话,与月成先行离去了。
秦书昱赶紧地进了房,见尤子贤神色如常,小心翼翼地问道:“贤弟,你没事了吧?“他还怕尤子贤记着他捆了他的仇*……,
尤子贤将就着那捆了自己的绳子,将琴给绑好了,而后放进了:“这绳子不错,捆人捆琴都挺好,也许将来还有其他用途呢。”
秦书昱讪讪地笑,走过杏帮着他将其他东西放进去,讨好地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嘛,你是没瞧见你当时那个模样,我还怕被你给杀了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尤子贤想起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尤子贤自言自语道:“当时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那种感觉…………不像是太过激动,反而像是……“中了迷药?
秦书昱暗叫不好,赶紧替秦漫隐瞒道:“是我不好,我看你太激动了,于是朝你洒了一把迷药粉,不然当时肯定要伤了你。”
尤子贤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迷药?”以他对秦书昱的了解,秦书昱不该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才对啊?
秦书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不瞒贤弟你,这迷药是……咳,是国平给我的,他让我去兰春园玩,找个清白的姑娘,若是不肯就下迷药。“说完他赶紧摆手:“不过贤弟你放心,我可没去过兰春园啊。好歹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但他现在是米庄大掌柜,你也知道我不好跟他翻脸,所以只好假装答应,这迷药就也一直揣在身上了。”
这回头啊,还得跟秦国平说一声,免得他在尤子贤面前露了馅儿,秦书显在心中暗自想着。秦书昱对挚友撒谎,多少有点心虚,不过他的这种心虚反而帮了他的忙,让尤子贤误以为他确实是对此事感到羞愧与难以启齿的。
щшш ☢тт κan ☢c○
尤子贤也知道那秦氏米庄的大掌柜秦再平,听说过那人以前做地痞流氓时的事迹,便相信了秦书昱。再说,当时靠近他的人也就有秦书昱,不是他对他下迷药,还会有谁呢?他便笑了笑,说道:“下不为例,还有你身上剩下的迷药也丢了吧。”
“我早丢了,看你轰然一倒,把我给吓住了,所以赶紧将剩下的迷药扔掉了。“秦书昱松了口气,又怕尤子贤让他拿出剩下的迷药,立刻解释道。
“那便好,我要走了,不知堂嫂她有没有让你一同前去?“尤子贤背好。
“少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交情,自然允了我送你前去,还让咱俩坐同一顶轿子呢。”秦。
尤子贤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与秦书昱一同往外走去。他心里却在想着:那几名轿夫可要辛苦呢。